夜黑風高殺人夜。這天晚上的情景相當符合這句話的描述。


    此時的天氣確實是夜黑,風也非常高,對別人尤其是活人來說這種夜晚想要進去殺個人是相當困難的。可我不一樣。


    我是了解這個地方的氣候的,什麽情況下刮風,什麽時候下雪。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雪。


    這次我們要進去殺人所遇到的阻礙非常多,首先就是先能進到裏麵去,所以想要遮蔽他們的視線那風雪自然是最好的辦法而且越大越好。


    翻上城牆之後我們小心地溜了下去,雖然這種天氣失蹤一個兩個人這種事是允許存在的,可能不招惹的麻煩我們還是要盡量避免。


    聯盟提供的地圖深深印在我的腦子裏,可即便不用他們提供的地圖我也不瞎,更不傻,我能分辨得出來哪個是主樓,哪個最有可能是他們統帥居住的地方。


    哈!你這就是胡說了!這你不用跟我強。


    雖然你說的這種可能或許存在,但絕大多情況下是不會這樣,統帥住的地方一定要比普通將帥以及士兵好得多。


    首先就是私密性,這不光是他們的個人生活,還有情報問題。而且他們還需要一種架勢,一種威嚴,一種距離感。幾乎不存在甘於跟士兵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統帥。


    主樓是一座城堡,可是城堡前麵的入口卻是一座大教堂,教堂連接著後麵的城堡。我們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入,當然了也進不去,大門緊閉不說,門裏麵一定有許多衛兵。所以我們選擇了從外牆往上爬,到樓頂或者合適的地方潛入到裏麵。


    這件事我輕車熟路,根本不是什麽難事,而他們六個人的身法也相當不錯。可我的計劃是分出四個人去放火,我則帶著兩個人潛入城堡去搞刺殺。


    放火不光是為了製造混亂,也是給外麵的人發信號,我們進來了,他們可以停手了。


    放火的最佳地點是馬棚和糧草庫,那四個人怎麽做的我不知道,我隻在乎當我們爬上城堡的時候下麵的火也能燒起來。


    但這四個家夥不光提前完成了任務而且是超額完成了任務。他們點燃了馬棚,而馬棚裏跑出來的馬兒引燃了更多的東西。


    站崗放哨的衛兵發現了火情,然後整座要塞就全都醒了,而在此時風雪也漸漸地小了並慢慢平息,可不好的情況是火借風勢燒個沒完沒了。此時的我們早已經趁亂從房頂潛入到了城堡裏。


    火災導致了長時間的混亂,這讓我們無奈隻能藏匿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到外麵的動靜逐漸小了,我猜外麵的火應該也就被撲滅了。而折騰了這一下的人們一時半會是睡不著了,但不得不說他們對門外的走動以及聲響也會下意識地減弱並習以為常。


    找到阿比迪斯將軍的寢室其實並不困難,雖然城堡裏的相似的房間太多,但是一般來說統帥的房間不會在最中層,但也一般不會在最高層。


    統帥所居住的那一層跟樓下不一樣,那就是要保持安靜。統帥的樓上會駐紮一小部分軍士,而到了統帥居住的那一層則是沒有軍士的。


    撚滅了樓道裏的火把,整層都陷入了黑暗,說實在的這種情況讓我超級有安全感。


    他們全都是開鎖的好手,可我作為這次行動的主要責任人我要做的就是確保一擊必殺,決不能出任何問題。


    我親自開的我認為的那間阿比迪斯將軍居住的房間。當然我也是對的,當我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找對了。房間裏的味道跟別的房間是不同的。


    這種味道很淡,可這種味道隻有女孩子才能散發得出來。


    是女孩,不是女人。女人身上的味道和女孩子是不同的,這個你可以記下來作為你成長的經驗。


    女人身上的味道跟女孩子比會顯得比較濃重一些,女人哪有不用胭脂水粉的,而隻有嬌嫩的年輕的女孩子才不會用那麽多庸脂俗粉來掩飾已經蒼老的皮膚。


    這個味道我是清楚的,那種淡雅亦是裝不出來的。


    哼,這個女孩長得其實不差。雖然她被我殺死的時候也已經將近三十歲了吧,但我敢保證,她的臉比她的年紀要小得多,而且她一定還是處女。


    這可不是玩笑話,我也沒有要侮辱她的意思。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隻不過她選擇的道路並不適合她。


    地毯非常柔軟,甚至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獨有的那種芬芳從地毯的絨毛裏被我的腳步帶出來。


    房間裏很黑,窗簾是拉著的,因為外麵的風雪已經停了,外麵的呼喊也消失了,此時的房間裏安靜得我能聽到任何聲音。


    我是不需要呼吸的,此時即便是在輕微的呼吸在這種環境裏都是刺耳的,我的腳步已經夠輕的了,可是當我抬腳落腳的時候依然會發出一絲絲非常輕微的聲響。


    這個聲音對普通人而言算不得什麽,他們也是聽不出動靜來的,可對我而言這就是瑕疵。


    而且如果是從睡夢中醒來,這個黑暗程度是可以接受的,甚至能看到一些東西,我雖然不能跟貓一樣地走路,我卻擁有貓一樣的眼睛。


    房間裏的擺設並不是很複雜,毛茸茸的椅子,掛在牆上的畫像,桌子上的裝飾以及花瓶。


    這就是她的房間。


    套間裏更黑,當我來到那個門前的時候,她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伸頭去看,床被簾子遮擋住了,簾子裏麵傳來的呼吸聲告訴我她現在睡著了,而且睡熟了。


    飄到她的床前之後我沒有動手,而是在簾子外麵靜靜地站了很久。


    我很早之前就認識她,她的父親是血色十字軍的第一任大將軍,在洛丹倫王國還沒有淪陷的時候她們家應該也算一個貴族家庭了。


    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父親就死在了我的麵前,她接替了她父親的權位成為血色十字軍的統帥。之後她掌握了十數萬血色十字軍,以及絕大多數洛丹倫的土地。


    其實她現在就是新洛丹倫王國的無冕之王。


    隻不過她馬上就要死了,她需要為她的任性和固執付出代價。


    憐憫?不,我並不憐憫她,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憐憫,但此時卻不需要,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當然不存在……哼!惋惜……不,沒有憐憫就不存在惋惜。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我沒有直接殺她隻是因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尤其是當年我差點被血色十字軍殺死的那段經曆。


    輕輕地撩開簾子,她那張熟睡的臉龐展現在我的眼前,她其實長得真的是蠻可愛的。


    那種女人獨有的成熟在她臉上其實看不大出來,也就是說你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容貌的女孩竟然是十數萬血色十字軍的統帥。也是因為如此我替她選擇了一種最不痛苦的死法。


    當然不痛苦,我很清楚。


    不不不,我不會告訴你怎麽做的,我才不會將這種仁慈的手段教給你們。


    在確保她永遠都醒不過來之後,我檢查了一下她的桌子和櫃子,在她的桌子裏麵發現了一些信件,還有一本日記。


    那本日記……


    我翻開了第一頁,然後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本日記不是她唯一的日記,能有寫日記的人日記的數量或許會非常多,但是這一本顯然不是第一本,當然如果她繼續活著也不會是最後一本。


    最後一頁那篇不是今天寫的,是而在一周之前,他們又對被遺忘者采取了行動,並且他們還抓到了四個被遺忘者的間諜。


    而且在日記裏寫著他們已經著手開始往北方調遣軍隊,在北方……還有他們的軍隊!


    北方,日記裏沒有標注這個北方究竟是哪,後來我們知道了,他們在晶歌森林南邊與龍骨荒野交界的地方建立了新基地。


    這不得不說他們是真的吃苦耐勞,真的有膽量幹這種事。哼,這種事也就是他們能幹得出來,腦子不一根筋的人是做不出這種選擇的。


    我拿走了她的日記還有一堆信件。


    這場刺殺行動非常順利,順利到那幾個被遺忘者在回去的路上竊竊私語了起來。我聽得出他們內心充滿了喜悅。


    我瀏覽了她的日記和來往信件……呃怎麽說呢……


    她該死麽?


    我覺得也該死,也不該死。不該死是我發現她的日記記載的這個女孩的內心其實沒有那麽邪惡,她還是希望能拯救洛丹倫的人民,拯救這個破碎的世界的。她是聖光的信徒,她很虔誠。可是她該死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她還是太單純,她應該是受到了蠱惑!


    偉大的領袖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征,時刻保持清醒且獨斷專行。容易受到旁人影響的人是絕對當不了領袖的,領袖要在紛繁的各種情報中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並堅持自己的選擇不動搖,準確地判斷並堅決地執行。


    可是這個女孩顯然對這些並不是特別擅長,她身邊有很多人,海軍上將巴利.韋斯溫,高階修士蘭德雷,大主教斯崔特,以及很多前朝元老比如大十字軍賽丹.達索漢,大檢察官懷特邁恩,以及大檢察官伊森利恩等。


    這裏麵除了懷特邁恩跟她年紀差不多大,而且都是女人之外,別的全都是男人,而且都是老頑固老滑頭,她還是太年輕了。


    可是在這些文件裏我不光看到了這些,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我感覺那個叫巴利.韋斯溫的海軍上將有很大的問題,那個大主教崔斯特根本就是不是聖光的信徒!


    他壓根就是一個暗黑術士!


    這還是當年信仰聖光的血色十字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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