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我說。


    “魔法呢?”女薩滿說:“你們的那個王子不就控製了人的思想麽?那些亡靈大軍!”


    “如果魔法真能控製得了,那麽我,希爾瓦娜斯,還有她手下的那些個亡靈士兵,那些被稱之為被遺忘者的家夥就不會跟他們曾經的主子巫妖王對抗了。”


    “而恰巧……反抗巫妖王的人裏麵希爾瓦娜斯是他們的領袖,而也隻有希爾瓦娜斯才是他們的領袖。”


    “我聽說……希爾瓦娜斯身邊可是有一個大蝙蝠惡魔的。”倫薩克大王說:“你知道麽?”


    “瓦裏瑪薩斯,惡魔。”我說。


    “希爾瓦娜斯竟然還有征服惡魔的能力?”倫薩克顯然不信。


    “我不知道那個惡魔是怎麽出現的,她沒跟我提起過。”


    “你就一點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確實不知道。”


    “你可知道現在被遺忘者的大部分軍事行動可都是那個惡魔在下令。”倫薩克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略有耳聞。”我說:“我……不相信那個惡魔,所以我在很多事情上也勸過她,可效果不好。”


    “希爾瓦娜斯後來派人來請我們過去幫助他們這件事你知道麽?”


    “我後來才知道。”


    “那時候你已經……回到人類國王那邊了對麽?”倫薩克看著我說。


    “你們跟矮人在奧特蘭克大戰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說。


    “聯盟還是有些實力的。”他哼了一聲。


    “被遺忘者一直想開拓戰場。你們……”我看向薩魯法爾,“也想滲透進東部王國對麽?”


    兩個大王都沒表示,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


    “最初隻是為了幫助盟友。”倫薩克說:“但是現在來看……雙方都的克製。”


    “被遺忘者占領的土地人類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何況……那些都是死人。且不管那些個死人是怎麽複活過來的,北方所有人對死而複生的人都充滿了敵意。”我說。


    倫薩克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


    “希爾瓦娜斯想尋求生存下去的機會無可厚非,但是洛丹倫王國的首都和那些土地聯盟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薩魯法爾皺起了眉頭。


    倫薩克瞥了他一眼,“部落無意擴大戰爭,道理誰都懂,但是你促成的這個結果,我們也很為難呐。”


    “如果薩爾真心想和平的話,他最好……”我忽然意識到這麽說不妥。


    “他最好什麽?”見我停止了說話,倫薩克追問道。


    “減少對被遺忘者的幫助。”我說。


    “你的變化確實不小。”倫薩克笑了笑。


    “你們作為大王,部落的最高層領導,應該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因為這原本可以不發生的災禍而白白喪命,我說得對麽?”


    “不要談這件事了!”薩魯法爾看著倫薩克但是話卻是對我說的。


    “勸導她的是很難的,幾乎不可能實現。”我搖搖頭,“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幫她。”


    “我感覺你對她似乎……有一種恨。”女薩滿說話了。


    “恨?我為什麽要恨她?”


    “你們動過手嗎?”倫薩克說:“當你說服不了她的時候。”


    “沒動過手,隻動過嘴。”


    “哼!她生前有愛人麽?或者伴侶。”倫薩克問得挺詳細。


    “我不清楚。”


    “看吧,那個女妖的恨這麽大估計也有因為沒人愛而導致的仇恨,偏執的女人一般是沒有愛人的。”他還挺懂。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薩魯法爾則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曾經喜歡過她?”女薩滿問。


    我瞟了正盯著我的倫薩克大王一眼搖了搖頭,倫薩克大王笑得更開心了。


    “人類的情感思想還是……很複雜的。”女薩滿有些鄙夷地哼了一聲。


    “那你後來去到那個人類小國王身邊他們就沒有懷疑過你嗎?”倫薩克問。


    “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越是位高權重的人他們的疑心就越重,這點我不否認。而且自始至終他們應該也從未真正相信過我。”


    “那你還留在他們身邊?”


    “人類國王跟我的關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我看著他長大,當年你們入侵暴風王國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後來他逃到了北方也一直是我在他身邊,從小到大我不光是他的老師。”我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下去。


    “那他為什麽不相信你?”


    “或許是因為苦難的經曆,或許是因為別的……”我哼了一聲。


    “你沒有把你成為被遺忘者的事情告訴他對嗎?”


    “如果是你,我是說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選擇告訴他嗎?”


    倫薩克大王笑了笑:“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還準備回去嗎?去見他,你那個孩子國王?”


    “應該會吧,對他我問心無愧。”我說。


    “那個人類女法師,你知道她的,吉安娜。”倫薩克說:“你們關係怎麽樣?”


    “她是國王的幕僚,很重要的一個人。”我說。


    “她跟我們的酋長關係很不錯。”倫薩克說:“你們的國王知道麽?”


    “知道。”我說:“有很多事都是這個女人在聯盟和部落之間聯絡。”


    “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曾經為了薩爾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倫薩克說。


    “我知道,我認識她,瓦裏安對這個女人也很了解,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我不想聽他再說了。


    這晚的宴會持續到了很晚,我們聊的內容非常多,其實我已經不想說了,可那些人的興致卻一直很高漲。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今晚他們想見的也見到了,估計想問的大概也從我嘴裏得到了答案,看著倫薩克跟薩魯法爾耳語了一番,我心裏邊有一種感覺,薩魯法爾有一些話不方便直接說的倫薩克應該也替他問完了吧。沒想到獸人的腦子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他們問的這些個問題和表現出的情感並不比人類要差。


    回到住處已經是後半夜了,沃金將我送了回來。說實在的當年跟他隻是認識,雖然也確實有些交情但是時隔這麽多年他的變化還是很大的。我也一直沒有多少機會跟他接近,當年來奧格瑞瑪的時候他雖然很激動可作為部落的重要首領他也不會跟我走得非常近。


    他說他無法想象我竟然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我說我也想不到會這樣,但是命運的車輪帶著我們不得不這樣走向未來。


    我住的房子是個三層的樓,敞開的窗戶外麵是並不圓的月亮和月光都遮蓋不住的繁星。我跟他坐在露台門口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除了聊過去我也愛跟他聊跟他們相關的事情,他已經離開那片森林太久了。


    沃金不是薩滿。


    這次見到他我以為他也變成了薩滿,因為他的打扮確實跟一些薩滿非常相近。但是他否認了自己成為薩滿這件事,他說他不是薩滿。巨魔的很多法術跟薩滿是很相近的,但是巨魔信仰的不是元素而是天地萬物,那些生物都可以成神,每一個神都有自己的名字。


    說到這我對他講述了我是如何遇到了血神哈卡的信徒,我是如何擁有了血神哈卡的能力,再就是之後我利用魔精來提升自己。但是沃金聽說我使用過巨魔的汗水凝液和魔精之後他皺了皺眉。其實我有些懷念被血神哈卡賜福的感覺,不管多大的傷,隻要有足夠的血似乎都能痊愈。這跟巫妖王的魔法有些相似,但是那些洛阿神靈的力量確實無比神奇。


    我還跟他說起了邦桑迪,沃金很驚訝我跟他們最偉大的死神竟然有聯係,但我也告訴他我已經跟他失去聯係了。看沃金有些難以相信的表情我告訴了他我發生的一些事情,就是跟那些洛阿神靈徹底失去聯係的原因。


    我說我應該很早之前就見過所謂的上古之神。當時我隻是覺得那是個幻覺是個夢,但是直到跟克蘇恩廝殺才明白我見到的那個應該不是幻象,而是一個跟克蘇恩一樣的古神。也是因為那個像夢一樣的經曆之後我跟邦桑迪以及哈卡的聯係就徹底斷絕了。雖然哈卡是他們的邪神,是邪惡和死亡的代表,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神也不願再跟我有任何聯係。


    說起這個我竟然還有點懷念有點傷心。


    古神並不是隻有一個,這個被封禁在死亡沙海中的上古之神隻是它們中的一個,而我見到的那個大概是存在於深海之中。而既然不止存在一個古神那麽它們也一定會伺機而動,既然能控製那些蟲子就能控製別的那些玩意。那個被稱之為“暮光教派”的組織現在隨著克蘇恩這個古神的結束而暫時毀掉了,可是也一定要引起足夠的重視。


    沃金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我告訴他暮光教派裏絕大多數都是獸人,部落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我不想知道,但是這件事我之所以沒有在宴會上提出來就是因為這個組織裏麵不光有獸人還有大量的牛頭人。雖然這裏麵有些人類,但是作為暮光教派的領袖和實施者還是當年舊部落的人。而今晚在座的他們都曾是舊部落的人。


    危機並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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