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坤神色堅決,太娰、太任、姬發都不阻止,顯然是知道仙人元神感應意味著什麽。


    姬昕柔倒是非拉著他,要他留下來一起過年,但最後還是被太娰喝住了。


    喬坤告罪一聲,又勸慰了下小姐姐,便施展遁法往五夷山趕去。


    行了兩百多裏,有一道遁光從趕上,卻是紫雲。


    紫雲沒有說話,隻是催動遁光跟著喬坤,但喬坤卻知道紫雲心情定然不好,說不得還要怪他擅自離開。


    喬坤解釋兩句,紫雲應著,卻不多說什麽。


    行了一日一夜之後,喬坤順著感應前行,“易圖歸藏”的感應反而愈加模湖。


    不多時喬坤和紫雲遁光落至一山坡,“易圖歸藏”的感應便消失,好似將喬坤引到此處便算是完工。


    此時山坡下有一巨大鬆樹,鬆下有二人正在下棋。因正是分局之時,二人都是全神貫注,並不在意喬坤和紫雲。


    喬坤心下忖度,莫非是這兩個人身上有什麽東西和“易圖歸藏”呼應嗎?


    他沒有輕舉妄動,仔細打量這兩人,這兩位一位穿青,一位穿紅,臉分黑、白,都是真仙境界,但是靈氣稀鬆,實力平平,便連氣息都隱藏不好。


    真打起來多半不是我對手,喬坤略微估量,放下心來,又去看兩人棋局。


    此時已經進行到了將近終局,黑白兩色棋子數量眾多,密密麻麻擺滿了棋盤。


    此時那白臉的落下一枚白子,提起一枚黑子,那黑臉思索一會,也放下一枚黑子,於另一處提出一枚白子。


    如此雙方你來我往,幾步之後,棋盤上的場麵居然又回到從前,沒有絲毫變化,看起來小孩玩鬧一般。


    喬坤心想,那這幾步的意義在哪裏?


    對於圍棋喬坤隻懂得一些,但是他水平有限,隻會做一些死活棋的題目而已。至於布局、中盤搏殺、收官算目之類他一概不懂。


    不過妲己懂這些,他暗自溝通妲己,借用些圍棋知識,暗地裏用“奇門之術”輔助推算,計算兩邊棋的“氣”來。如此便看出一些門道。


    現在他們兩人在爭一處關鍵,互相打吃,誰落後一步,氣便不夠,要滿盤皆輸。是以兩人誰都不肯放棄一步。


    過得一會,那黑臉的仙人苦思,白臉的仙人則問喬坤:“爾是何人?”明顯有幾分忌憚。


    喬坤一愣,拱手道:“在下乃是散人喬坤,不知兩位是誰?”


    二人笑道:“堪笑公子問我家,我家原住在煙霞。眉藏火電非閑說,手種金蓮豈自誇。三尺焦桐為活計,一壺美酒是生涯。騎龍遠出遊蒼海,夜久無人玩物華。”


    “吾乃五夷山散人蕭升、曹寶是也。俺弟兄閑對一局,以遣日月。”


    喬坤不由一愣,原來是這兩位。


    這兩位他還真知道。在《封神演義》中,兩人有出場,蕭升有件寶物落寶金錢,在趙公明與燃燈道人爭鬥時,落了趙公明的定海珠。


    隻是兩人結局比較慘,蕭升被趙公明打死,曹寶被燃燈道人忽悠,入了十絕陣身死,隻是具體哪個陣卻記不得了。


    最後兩位被封了正神,在老仇家趙公明手下混,想來也不會太舒服。


    他心道,莫非“易圖歸藏”感應之物竟是落寶金錢不成?


    想想落寶金錢確實與“易圖歸藏”絕配,敵人將寶物祭起,他就用落寶金錢將那寶物落下,再用“易圖歸藏”鎮壓,一條龍服務,無懈可擊。


    但此世與他所知《封神演義》有些聯係,但又似是而非,隻怕這兩位仙人未必便有那落寶金錢。


    便是他們真有這寶物,喬坤心裏也不願意強奪。


    若處敵對關係,是生死仇敵,他也不介意無所不用其極,或偷或搶或騙,削弱對方實力,害對方性命。


    但現在無冤無仇,隻是因為想要別人的寶物,他卻不願意做這種強盜行徑,殺人奪寶。


    隻因為自己想快速提高實力,便可以貪圖別人寶物,便可以肆意剝奪他人的生命嗎?


    若真做出這種事,他的堅持又在哪裏?


    妖不害他,他都不會害妖。又怎麽會隨意害人呢?


    至於能不能打得過蕭升曹寶,喬坤倒是不擔心,這兩位雖然也是真仙,但是靈氣渙散,實力平平。


    而他有“易圖歸藏”鎮壓的諸多符籙,成百上千張符籙砸下,金仙之下幾無敵手。


    而且他還有貼身肉搏的功夫,不怕落寶金錢。


    再者,他的黃金棍、遊龍鐧都是兵器,落寶金錢也落不下。


    更不要說,他還有紫雲相助。雖說這位琵琶精不會傷害生靈,但是幫他牽製一個應該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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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而言之,隻要願意,他肯定能拿下這二位,奪得寶物,隻是他始終不願意如此下作罷了。


    那白臉的正是蕭升,見喬坤不語,隻在旁觀看,便問道:“喬道友在旁觀看了許久,想必也是精於此道。卻不知道可看出眉目?”


    喬坤已經下定主意,不再糾結落寶金錢,自是恢複平靜,坦然回話,“在下棋藝淺薄,沒有看出什麽來。”


    旁邊曹寶卻是歎氣道:“可惜,我二人還想讓你做個評判,看這局誰勝誰負。”


    聽得這話喬坤也不禁好奇,想起自己推算的結果,問道:“兩位可是在膠著,卻不知誰占上風?”


    曹寶笑道:“你果然不通棋,此時卻是誰都沒有占到上風。我二人在此下了數十日,卻於一日前心有感應,下出了這三劫連環,糾纏一日,仍是無法繼續下去。”


    一日前,聽到這時間點,喬坤心中一動,“為何一日前會有感應?一日前發生了什麽嗎?”


    蕭升神色微變,笑道:“並無特殊,隻是突然產生變化而已。”


    喬坤也不追問,又道:“所謂三劫連環,難道是會無限循環嗎?”


    蕭升、曹寶點頭,“正是如此。原來道友已經看出其中奧秘,想來棋藝淺薄是自謙之言。”


    “確實棋藝淺薄。”喬坤不願承認,“既然已經無法繼續,此時誰又沒占到上風,那你們算是平局便是了。”


    這個答桉,蕭升沒有疑問,曹寶卻似乎有些不滿,繼續追問,“若一定要分個勝負,喬道友可有高見?”


    還是個執著於勝負的,喬坤也能理解,便又問道:“那不知是誰先手?”


    那蕭升道人開口:“是我執白先手。”


    既然知道這一點,喬坤便有數,“先手必然占優,道友先手卻下成平局,卻是輸了。事實上,終盤時先手要貼三子半才算公平。”


    這卻是喬坤信口胡說,他自己對圍棋不懂,隻拿前世的一些規則亂說,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他記得好像不是三子半,好像是一個分數,是四分之三還是什麽的。


    蕭升不由有些迷惑,“為何如此?”


    這是前世的規矩,但真讓喬坤說原因,他倒也講的出來。隻是這種規則是否適用於這三劫連環就不好說了。


    但他還未開口,曹寶便反應過來,“妙啊,先手必然占優,如此貼子甚妙,我說為何我棋力高於你,但你先手我卻老是贏不了你。”


    “你先手時,贏我的時候也不多。”蕭升卻甚為不服,“論實力還是我更強一些。”


    喬坤不由有些撇嘴,讓先就不能贏,說明棋力也沒高哪裏去,真高手不都是“敢讓天下先”的嗎?有的還能讓天下最高手一子呢。


    蕭升曹寶兩人又爭論好一會,很快達成一致,認為喬坤所說很有道理。


    看著這棋盤發呆一會,蕭升感慨,“三劫連環,三處劫爭,彼此交替,永不停歇。這局棋應該流傳千古。”說罷,他卻對喬坤行禮,“還要請道友幫忙記這一局棋。”


    這當然沒有問題,舉手之勞而已。而且在聽到“三劫連環,三處劫爭”之時,喬坤便依稀有所感應,隻怕這局棋對“易圖歸藏”也有作用。


    劫爭?他心想,莫非“易圖歸藏”的感應不是落寶金錢,而是這局棋不成?


    蕭升曹寶也不破壞原本的棋局,隻在旁又重新做了棋盤、棋子,兩人都是仙人,這點手段卻是信手拈來。


    做好之後,兩人又從頭開始演化這局棋。


    因為已有記憶而非是重開一局,兩人自然下得很快,喬坤有奇門之術和“易圖歸藏”幫助,記憶起來也甚為容易。


    這隻是一局很普通的棋,棋子落在棋盤之上,並沒有發光,也沒有引發天地異象。


    蕭升曹寶複盤很快,不多時已經複盤到三劫連環處,曹寶還專門解釋,“限於規則,打劫時,被提取的一方不能直接提回,必須在其他地方找劫材使對方應一手之後方可。”


    這一點喬坤也知道,自然點頭表示知曉。


    他心裏卻想,劫在圍棋裏是雙方可以輪流提取對方棋子的情況。在天地中劫又是什麽呢?也是互相提子嗎?


    看著蕭升、曹寶兩人又演那三劫連環,喬坤心中升起模湖的感應。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龍鳳之爭,巫妖相鬥,王朝更替,封神大劫,仙道、神道、巫道、妖道、人道都在劫中,那這棋手又是誰?是聖人嗎?還是……這天呢?


    仙、神、妖等偉力歸於己身,集萬千靈氣以成全自身,與天道運行相悖,自然該有劫難。


    這劫是否是天地對所有仙神妖的劫難呢?


    若真如此,天的對手又是誰?是諸位聖人嗎?還是這天地眾生?還是所有掌握著非凡力量的眾生呢?


    而自己又是什麽位置呢?又是誰的棋子呢?


    喬坤看向那棋盤,彷佛看到有一隻手從空中伸出,撚起他這枚棋子放在劫爭的位置上,用他提起一枚棋子。


    似乎有個聲音莊嚴說道:“你做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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