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誰讓你們把魚端上桌的,本小姐最討厭吃魚!”錦華園裏,宋錦華怒吼出聲。


    被盤子砸破腦袋的翠兒不敢呼痛,弓著身子退出花廳。


    兩個小丫頭見狀,忙上前來扶著她,其中一個掏出帕子按住翠兒的傷口。


    回房間之後,翠兒便取下荷包,遞給其中一個丫頭道:“小紅,去府醫那裏買點金瘡藥。”


    “是。”小紅紅著眼眶,接過荷包便走。


    小青見翠兒臉色發白,便扶著她到床上去休息,“翠兒姐姐,二小姐心情不順,動輒便拿咱們幾個出氣,這樣的日子1;148471591054062何時是頭啊?”


    “隻要我們忍得下去,遲早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翠兒眼中閃過恨意,拉著小青的手道:“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以後除了不得不讓你們進屋伺候的時候,你盡量離二小姐遠一點。隻要我們能熬到做陪嫁丫頭,翻身的日子就不遠了。”


    說著,翠兒摸了摸小青白嫩的臉蛋。


    自己的臉已經毀了,翠兒不再奢望日後能做新姑爺的侍妾,但小青的容貌絕對有希望。


    “小青,我們三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相互扶持,才有機會做人上人,你懂姐姐的意思嗎?”翠兒低聲問道,握著小青的手用力幾分。


    “翠兒姐姐一向待我和小紅極好,小青從不敢忘記姐姐的這份恩情。”小青一臉真摯的開口,對未來充滿向往的她,眼神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翠兒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靠著床頭假寐,心裏卻是暗暗惱恨著。


    為大夫人做事多年,結果卻被二小姐毀容,一輩子的希望都毀了,不保此仇,她翠兒活著還有何意義?


    宋錦華並不知道她的怒火已經給她招來了敵人,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


    一個奴才而已,即便做了姨娘,想要打殺了也容易的很。


    錦素園中,彤兒身邊的小珍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彤兒便揮手讓她退下。


    思忖一番,彤兒轉身敲響宋阮的房門,得了回複後垂首走進屋內。


    “有事?”宋阮挑眉,看向彤兒。


    錦素園的下人皆知,在用過晚飯之後,宋阮便不喜歡有人在屋裏伺候著。


    即便是豆蔻和彤兒這兩個大丫頭,也隻能守在門外,非有事稟報,每隔一個時辰進屋換一壺新茶。


    彤兒走上前去,附耳低語了幾句,便恭敬的退後幾步。


    “謝小姐賞賜,奴婢省得。”彤兒躬身離去,臉上不見半絲表情。


    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宋阮也無心看遊記,隨手將書冊放在矮幾上,指尖有規律的在桌麵上敲擊著。


    “看來明日,應該去給祖母請安了,這開江魚不可多得,壽宴上總要出點風采才好。”宋阮輕笑出聲,心情愉悅的起身回了內寢。


    明日有諸多事情要忙,自是要早些休息養精蓄銳,今晚可以做個香甜的美夢了。


    質子府內,霍靖關攥拳輕咳了幾聲,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坐在他對麵的君不離臉色微變,待霍靖關止咳後,將麵前的茶盞推了過去。


    “我明日便會離開,那味藥引,已經有線索了。”君不離沉聲道。


    “又要辛苦師叔了。”霍靖關艱難開口,臉色極為蒼白。見君不離眉宇間的沉重之色,輕笑道:“有師叔的藥,無極定會等到師叔回來的那日。”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凡事不要親力親為,你的身體容不得你再有閃失,否則我便是尋遍四海,也找不到能醫死人、肉白骨的良藥。”君不離語氣沉重。


    霍靖關端著茶盞的手一滯,隨即輕笑點頭。


    見霍靖關這般聽話,君不離皺眉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如何能為你父皇和母後報仇?這一次我的話絕不誇大,不信你就繼續折騰自己的身體,我也懶得再去尋藥。”


    見君不離動怒,霍靖關低歎一聲道:“我向師叔保證,隻要麻煩不來找我,我定讓不會去主動招惹麻煩,如此師叔可能放心?”


    “君子一諾。”君不離道。


    “駟馬難追。”霍靖關接話道。


    “這瓶藥你收好,除非生死關頭,切莫動它。”君不離將一個白玉瓶,遞給霍靖關。


    拿著觸手升溫白玉盤,隱約可以看到裏麵躺著的一顆藥丸,霍靖關立時明白這藥丸的珍貴。


    “多謝師叔。”霍靖關依舊是掛著淺笑,致謝的話卻隻有一句。


    君不離哼了一聲,起身之際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倒是忘記答應那丫頭的事,你讓人選一間店鋪給她,要她接手後不用出麵便有盈利的。”


    “我手中的鋪子,可有不盈利的?”霍靖關再笑,視線落在玉瓶上,一張嬌俏的臉赫然浮現。


    “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丫頭是想連人都接收了,你別給她添麻煩。”君不離想了一下,把話說的透徹。


    詫異的看向君不離,霍靖關詢問道:“師叔對她,倒是格外關注。”


    以君不離的性格,絕不會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次說這麽多的話。


    不知為何,霍靖關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又找不到原因。


    “她……和你母後很像。”君不離拂袖而去。


    看著君不離大步離去,霍靖關喉嚨裏的話咽了回去。


    望著白玉瓶好一會,霍靖關起身打開暗室,恭敬的點燃香火,視線落在香案右側,畫像上的女子身上。


    隻見女子嫣然一笑中,連百花都失了顏色,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眸,好似能直窺人心一般。


    可再傳神的畫像,終究是死物罷了,畫裏的人,永遠不可能走出畫卷。


    看著君不離親手繪製的肖像圖,霍靖關沉默片刻後,低喃道:“原來母後是這樣的性格,無極竟是忘記了。”


    畫像中的女子,並不會因為霍靖關的這句話而惱怒,豔若桃花的容顏明媚而純真,卻又隱藏著一絲難以讓人察覺的皎潔。


    若仔細端詳,不難發現霍靖關與畫中女子,有著七成相似,卻不會顯得陰柔。


    “母後,當年你不顧外祖和師門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父皇,可曾後悔過?”霍靖關低喃著,眼中流露痛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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