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絕不會給你解毒的。”海藍道:“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們不會這樣對待你。你的性格,根本不給我們一點回旋餘地。你說沈門也許不敢硬拚,這一點我相信。但是沈門已經發話,不許我們提供給你幫助。你沒有我們的信息,一定會求助洪門。這才是我們最擔心的,洪門現在還不知道消息。一旦他們知道傾城被抓,再聯合你,你們會對沈門發動進攻。沈門也絕不會隱忍,現在我們國家正處於關鍵時期,絕對不能讓國內在這個時候發生暴動。陳楚,你明白嗎?如果一旦真的如此了,你會是國家的罪人。”


    陳楚不再說話,如果哀求有用,他會哀求的。就算下跪,就算吃屎,隻要能給他解毒,他都願意。但是他知道,不管怎麽樣,海藍都不會給他解毒的。


    龍玉不在身上,身上這毒跟上次軒正浩下的一樣。讓氣血與腦神經無法連接,根本無法去調動。


    他連試了幾次,均是無功而返。這不禁讓陳楚更加絕望。華夏隊,真的就這樣完了?塵姐生死未卜,朱浩天也不知道如何了。貝仔死了……而自己,還沒正式展開報複,便被自己一心忠誠的國家陷害。


    若是被沈門殺了,陳楚便也認命了。那是自己技藝不精,偏偏,下手的是國家。他們一味的向沈門軟弱,妥協,為此可以誅殺自己。他們沒有想過,一旦自己死了。沈門繼續壯大,將來他們靠誰去克製。


    其實眼前就有一個清洗沈門的大好機會,由自己聯合洪門。但是喬老他們卻是怕影響政局,說到底,還是怕影響他們在政壇的地位。


    果然,老的政客,他們不會有私人感情。陳楚想到喬老,喬老一向給他慈祥,大智若愚的感覺。他以為,在關鍵時候,喬老是向著自己的。


    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候,喬老卻第一個下令批捕自己。


    喬老連許舒母子的生死都可以罔顧,無情程度又與沈默然那幫人有什麽兩樣?


    這一刻,陳楚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政壇徹底的死心,絕望。


    “怎麽下的毒?至少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一點。”陳楚突然抬頭,看向海藍。他沒有繼續激動悲怒,那樣解決不了事情。他要努力冷靜下來,爭取能在這絕望的泥潭中找到一絲絲的生機。


    海藍看了眼陳楚,沉默了一瞬,道:“無名道長是道家高人,在你吃飯的時候,那道野芹菜裏放了迷迭香。迷迭香無毒,但是能讓人味覺變的古怪。無名道長在房間裏擺了一個秘密的道家陣法,配合迷迭香,蒙蔽你對危機的感應。在道家來說,這陣法叫瞞天過海。”頓了頓,道:“在東皇神鍾上,我們塗抹了軍方科研技術,研製出來的t9號迷幻劑。這種迷幻劑,一旦接觸到皮膚,時間久了。就會將大腦與各種神經麻痹。”


    陳楚冷笑一聲,諷刺的讚歎道:“果然是好計策啊!”


    海藍臉蛋微微一紅。一旁的馮晨晨冷道:“我警告你,說話最好識相點。不然有你的苦頭吃,你以為你還是什麽中華龍,從今天開始,你將什麽都不是。”


    陳楚沒有理會馮晨晨,麵向海藍,他的目光淡漠下去。道:“既然你們對我這麽不放心,何不幹脆就殺了我,一了百了。”


    海藍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痛楚,隨即道:“我說過,我們不想這樣。而且,我們絕不會無辜來誅殺你這樣對國家有功的英雄。”


    陳楚冷笑,道:“所以,你們決定以後像養豬一樣養著。這樣,你們心裏不必背負道德譴責。我突然覺得有句話來形容你們太貼切了,那就是即當婊子又立牌坊。”


    “啪啪!”馮晨晨飛快的兩耳光扇在陳楚兩邊臉頰上,饒是陳楚如此修為,也被扇得眼冒金星。若不是他修為通玄,恐怕這兩下,牙齒都要被扇掉光了。


    馮晨晨凜然衝陳楚道:“如果你再敢對我們海局出言不遜,就不是打你兩個耳光這麽簡單了嗎,雜種!”


    陳楚嘴角溢出血絲,這種感覺,是屈辱麽?好像已經麻木了。他淡漠的一笑,道:“我就罵你們海局是臭婊子,忘恩負義,又如何呢?你敢殺我?”


    馮晨晨還待再打陳楚,海藍立刻急喝道:“住手!”她眼裏冒著寒意,啪!一個耳光甩在了馮晨晨臉上,一下將她幾乎打懵了。“海局,您……”馮晨晨覺得委屈極了。


    “多把你拍馬屁的功夫用在工作上。”海藍厲聲警告,又環視其餘三位國安成員,冷冷道:“我警告你們,陳楚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們保護不好他,或則讓他掉了一根汗毛,你們從此以後,就是我海藍的敵人。”


    馮晨晨想說什麽,終是沒說。其餘三人也沒敢吱聲。


    陳楚淡淡笑了,道:“誰若有海局你這樣的朋友,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我可不敢做你的朋友,高攀不起。”


    中午十二點,陳楚被送到了武漢警備區。警備區以前是軍分區,後來被改為警備區。


    警備區內戒備森嚴,明媚的陽光下,警備區的操場上,一條大道通往大樓,大道兩旁是青翠筆直的銀鬆樹。


    這兒看起來,倒像是學校的操場,食堂,圖書館等等,井井有條。陳楚人在車中,車子進入警備區內,他四處打量。


    一邊的李爻看到,雖然剛才被海藍警告過,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是在打量逃跑路線,還是你的職業習慣?難道你認為進入這裏,你還有可能逃走嗎?”


    陳楚沒心思跟李爻吵,當即閉上眼睛,算是閉目養神。他這階下囚這幅傲氣,頓時讓李爻氣不打一處來。想教訓他,卻又礙於海藍,最後隻得作罷。


    隨後,金杯車停下。警備區李司令前來與海藍接洽。一番交談後,上來兩名戰士將陳楚架下了車。


    陳楚一直沒忘四處打量,李爻的話說的對。這就是陳楚的職業習慣,他什麽時候都不會忘記,給自己留好逃走的路線。


    兩名戰士將陳楚安排在一間沒有窗戶的臥室裏,在第二層樓上。這間臥室的好處是,絕對被敵人狙擊不到。壞處是,這間臥室也就比小黑屋大了一些。不過臥室裏還是有電視,飲水機,沙發,床,等等物品。


    生活用品全有,但是通信設備一樣都沒有。陳楚如果想通過電話通知外麵的人來救,卻是沒一點可能。況且,這裏是警備區,又有什麽人能救的出陳楚?


    陳楚他們這些高手,經常會有千軍萬馬中取敵首級的傳奇出現。就像沈出塵當初在印尼軍中取其司令首級,從而贏得殺手王這個稱號。


    但是需要申明的是,印尼軍中,印尼的科技根本沒跟上來,沒有監控探頭。沈出塵出其不意的潛入,才取得了成功。若是在國內,或則美國,全部是高科技,二十四小時攝像頭監控。想要潛入軍區殺人,那將會是非常的艱難。


    殺人好殺,如果還要救一個人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了。就算是沈默然,他也不敢潛入軍區裏,一旦發現,被逼到某個地方。那麽多的荷槍實彈,就算他是神仙也無法躲過去。


    陳楚被安排在臥室裏後,他的自由活動就隻限於臥室裏了。而且臥室裏還裝了秘密的攝像頭,一旦陳楚有什麽異動,那麽大批的軍人叔叔就會拿著槍來鎮壓。警備區的李司令已經收到了來自上麵的命令,如果陳楚一旦有意外,或則暴動,可以當場擊斃。


    這間臥室裏,即使是白天,也是黑黢黢一片,必須打開燈光。陳楚坐在沙發上,外麵有八名戰士守衛。其中一名戰士對陳楚道:“有什麽需要可以對我們說。”說完後便關上了門。


    陳楚閉上眼睛,感受身體的氣血。依然是一片麻痹狀態,一點能調動的跡象都沒有。一口氣都無法提上來,力量怎麽也爆發不了。


    焦躁,狂躁!陳楚此刻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為什麽還是上當了?為什麽不能小心一點?為什麽在武當山裏,麵對無名時已經感覺到了不對,還是沒能提起警惕呢?他捫心自問,“陳楚,如果因為你的愚蠢,害得傾城,許舒,妹妹和女兒慘死,你以後還有什麽臉麵活著?你何止沒臉活著,你就算是死了,又有什麽臉麵去見她們?她們如果不認識你陳楚,如何會被害。她們被抓後,你又做了些什麽?”


    這樣的捫心自問,更加的讓陳楚痛苦欲絕。


    每一分,每一秒,陳楚的心都在受著煎熬。他心中滴血,忍不住向從未信過的老天爺呐喊。難道這就是我陳楚殺戮太甚,所要得到的報應嗎?


    我真的錯了?那麽多人,真的不該殺?那老天爺,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便在這種彷徨絕望悔恨中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門忽然開了。進來的是海藍。海藍換上了一身颯爽的軍裝,她進來後關上臥室門。陳楚看見海藍,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他已受夠了煎熬,雙眼血紅。海藍看到他的模樣,想起他以前的英勇豪邁,也不禁為之心疼。


    陳楚撲通一下給海藍跪了下去,痛苦的道:“海藍,我求你給我解毒。我答應你們,絕不去跟沈門鬥,我自己去想辦法救我的妻子,我不給國家添麻煩。但是不管怎樣,你們不要這要困著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說到最後,他猶如吸毒的人,鼻涕都流了出來。


    由此也可見他內心痛苦到了何種地步,他是那樣頂天立地,豪氣幹雲的大英雄。而政府對他的這種手段是多麽多麽的殘忍。


    “對不起!”海藍縱使心中不忍,卻也隻能硬起心腸的道。隨後,她又道:“陳楚,如果你不搞破壞,單純的去就傾城她們,隻是去送死。沈門的沈少已經專程回來,為的就是對付你。現在,你在這兒才是最安全的。”


    陳楚見海藍根本無動於衷,激憤嘶吼道:“是不是不管我怎麽求你,你都不會放了我,給你下跪都不行?那你還要我怎麽樣?你們是一定要逼死我,逼死我才甘心嗎?海藍,你就真這麽鐵石心腸?你想要怎麽樣,你告訴我,你要我給你舔鞋嗎?你放了我啊,隻要你放了我,你要我幹什麽都行,放了我。”說到後來,他眼中血淚流出。“放了我……”


    陳楚的這個模樣太嚇人了,海藍看的出來,他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如果再這樣任由他下去,說不定會就此瘋掉。


    也許,瘋了,對他來說才是一種解脫吧。海藍心中歎息。


    像是為了安慰自己一般,海藍道:“陳楚,在你這件事沒解決之前,我會一直待在警備區。這也是為了防備沈門的人混進來對你不利。你放心,你的安全,我們會高度重視。”


    陳楚心中悲涼,他又怎麽會瘋。他剛才是真的心中激憤,但終還是帶了一絲演戲的成分。雖然知道海藍鐵石心腸,但他還是想有奇跡發生。希望海藍能動一絲惻隱之心。結果卻是……真正的對海藍死心。


    海藍說什麽高度重視陳楚的安全,在陳楚聽來,更像是天大的諷刺。


    這個時候,陳楚不再說話。求也求過了,丟人也丟過了,還要繼續丟人,讓他們看笑話嗎?


    海藍隨後離開了臥室,陳楚到床上躺下。臥室裏氣溫不低,他將自己整個捂在被子裏,因為他的心已經寒了。


    海藍帶來的四大國安高手也駐紮在了警備區。


    陳楚在晚上的時候,吃了一大碗米飯。沒吃菜,怕菜裏有毒。雖然已經中毒了,但是他沒有李尋歡的灑脫。可以繼續喝毒酒,因為他還有太多的事沒做。


    吃完飯後,陳楚繼續上床躺著。


    夜晚十點,整個警備區突然斷電。斷電一瞬間,正在辦公室裏待著的海藍立刻想到了沈門來襲。立刻打電話通知國安四大高手前去保護陳楚,又讓所有的戰士各司其職。


    大約兩分鍾後,警備區的自備係統電力恢複了整個大樓的供電。海藍跑到陳楚的臥室裏,發現陳楚沒有事。也沒有人闖進來過。


    海藍鬆了一口氣,讓陳楚繼續休息,便行離開。


    陳楚在床上出了一身冷汗,這斷電,剛才海藍解釋說,最近武漢警備區這邊供電緊張,時常會有斷電現象。這個解釋很合理,但是陳楚心中卻生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沈門在行動了。


    不能就這樣死,陳楚心中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意誌。這個毒,讓他周身麻痹,他的身體沒有力氣。但是平常坐起,說話,躺下卻是沒問題。但想要將一把椅子拿起來,卻是沒有這個力氣。


    這時已是淩晨一點,陳楚忽然感覺到,剛才自己求生意誌強烈,那種激動的情緒感染到了體內的暴龍蠱。暴龍蠱也爆發出一種求生的情緒來,暴龍蠱與陳楚血肉融為一體。陳楚死了,暴龍蠱自然也得死。


    暴龍真氣開始在奇經八脈裏遊動,緩緩流淌。陳楚閉上眼睛,讓他自己進入內視的狀態,便清楚的看見暴龍真氣在詭異的吸收身體的毒素和雜質。


    流淌的很慢,但緩緩延伸,卻真的有這種功效。陳楚不由狂喜流淚,真的有效。這暴龍蠱,當初怪它是廢物,但現在它一旦醒來,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真是讓他驚喜連連。


    這一刻,陳楚心中迸發出強烈的希望來。他知道這屋子裏有攝像探頭監控,現在敏感不強,感覺不出來是那兒裝了攝像頭。不然以他全盛的功力,一定能感覺出是那兒在窺探。


    為了不被發現異樣,陳楚將頭埋進了被子裏,任由暴龍真氣吸收身體裏的毒素。


    本來陳楚還有點擔心毒素被暴龍蠱吸收,會傷害暴龍蠱。但是時間久了,陳楚發現暴龍蠱中的真氣並無異樣,那些毒素似乎被暴龍蠱煉化了。


    毒素遍布全身,麻痹每個神經細胞。暴龍蠱發出真氣吸收的很慢,這將是一個艱難漫長的過程。一夜過去,在第二天早上七點。陳楚的雙腿已經恢複正常。但是上身還是處於麻痹狀態,如果以這個狀態逃走,估計是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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