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黑漆抹烏的,我們趕了這麽久的路,就是來找女兒的屍體,不用說了,我要把我女兒的屍體帶回去。”說話的是冷父。


    冷家人一喝,加上這動靜,整來了我捫村兒裏不少人來觀看,一時間,院子裏擠滿了人。


    那冷家的婦人一看自己的女兒衣衫不整的睡在一個男屍體旁邊,身首異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趴著棺材邊兒號啕大哭起來。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你死的這麽慘,沒想到死後還這麽不得安寧啊!”


    那婦人的哭聲又引來了村裏幾個人前來看熱鬧,原本平靜的院子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哭聲響徹天宇。


    這事本就蹊蹺,我們還沒想出個頭緒,冷家這麽多人就開始一哭二鬧,今晚是別想安生了。


    “哭完了?哭完了就帶著屍體趕緊回去,我們還要休息。”佟母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向來不是個省油的燈。


    女屍畢竟也不是佟家搶過來的,冷家人麵麵相覷,婦人利馬停止了哭聲,可能他們也覺得自己太冒失了,畢竟他們人再多,現在身處別的村裏,天又這麽晚了,搞不好會引起公憤,倒時候隻怕會更加清擾了女兒的靈魂。


    “趕緊帶屍體回家吧。”我扶起那冷母對她勸說。


    冷家的人把屍體扶起來,看見女兒腳上穿著一隻鞋。


    “咦?哪來的鞋子啊?”村裏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在場的人都很詫異。


    冷母人看了眼紅鞋,氣憤的把鞋子給丟到佟家院外了,鞋子呈拋物線的形式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之後冷家帶著屍體離開了,這才恢複了平靜。


    我再看向佟四根的屍體,卡們不出異樣。


    我轉身對鉞輕說,“你能算到這佟四根是怎麽死的嗎。”


    “溺死。”鉞直接丟了句。


    “什麽?溺死?你算出來的?那冷家的那個女孩你怎麽算不出遇上了事?”我挑眉問他。


    “算不出,我隻是從男屍的臉上看出是溺死的。”鉞說出一句我要噴的話來。


    按理說這個村常年下雪,那條大河自早就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母河,村裏沒有不會遊泳的,男孩的水性更是好。怎麽會好好的溺水而死?


    而且這天並不太熱啊,也不是遊泳的季節。


    陳瞎子摸摸腦袋,“好好的怎麽會溺死。”陳瞎子和佟家關係比較近,一年幾次佟家紅白喜喪都會邀請瞎子去他家坐鎮忙活。


    “四根是怎麽死的?”瞎子試探性客氣的問向佟父。


    佟父的臉瞬間耷拉下來,像老了好幾歲。平時孤傲的人瞬間像衰老了幾歲。


    “具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漂在剪子河上了。”佟父帶著痛苦的回憶陳述。佟母趴在棺材邊上嗚咽。


    哎,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鉞,不如我們先回家吃頓晚飯再說吧。還魂有一星期時間,還有六天,你的傷還沒好透,先休息一天再去吧。”我拉上鉞的膀子見他猶豫,我拽了下他,對他點點頭,之後歪頭瞅著瞎子,“瞎子叔,來我家吃飯。走。”


    陳瞎子笑的合不攏嘴,“我還真餓了,那就走吧。”這瞎子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我們三人也風風火火的朝家趕。


    我爹娘看到我們晚上過來都很吃驚,更多的是高興。


    “雛兒,你們怎麽今天想起來過來了?難道想念娘燒的菜了?”我娘見我們來了笑的合不上嘴。


    “是啊。”我賴在她肩膀上挽上她膀子,“人家就是讒你做的菜嘛,能吃上娘燒的菜,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巧的是正好迎上吃晚飯,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三道菜,我娘這會非嚷嚷著要再弄幾道菜。


    “娘,你不用再忙活了,你女婿女兒我都隨意啦。”我拉住娘不要她再那麽辛苦。


    我娘拍了下我的手穿上圍裙,“你們難得到這來,就這幾個菜怎麽夠,況且你陳半叔也來吃飯。三個菜怎麽夠?起碼再整三個出來,你們先慢點吃。”說完就鑽進了廚房。


    爹拿了一瓶上好的酒給鉞和瞎子各倒了一杯,鉞沒有了先前那麽拘謹和嚴肅,倒是入家隨意,客隨主便的倒是喝了大半下。


    我趕緊阻止他,“別喝那麽多,你還有傷呢,再說後麵還要再下地府,悠著點。”我接過他的酒杯把剩餘的喝了下去,小聲囑咐他多吃菜。


    幾杯酒下肚,我爹談起佟四根的事。想必佟家出了這事現已成為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我爹說我娘看到佟四根是被溺死的。當時屍體被運出城裏的醫院做了屍殮,確實屬溺死。


    他是不是被溺死的我們已經沒興趣了,有興趣的是我爹竟然說我娘居然看到佟四根被溺死?


    我和鉞詫異的看著我爹,陳半瞎也明顯被酒嗆到了,也猛的掃向我爹,我爹說的好好的就嘎然而止,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


    “你們幹嘛這樣盯著我看?”我爹摸摸臉。


    這會,我娘出來了,不由分說我把我娘按在椅子上,“娘,你告訴我,你親眼看到佟四根被水淹死了?”


    我娘示意我們小聲點,起身朝屋外看了一眼,把門鎖上,又坐回椅子上。


    “也就是昨天的事。我是到河邊拾石子的,想放到家裏的花盆裏。那太陽落山的時候,發現那河邊上有個老太。”


    “老太?這和佟四根溺水有什麽關係啊。”我急問。


    我娘歎口氣,一副疑惑,“有關係。你們聽我說。那老太在河邊好象是找什麽東西,後來才知道是找鞋子,因為那老太手裏還提著隻鞋子。後來我看見佟四根那孩子跟著那個老太婆,那個老太婆就轉身跟他說了些什麽話,後來就要他試穿她手上的那隻鞋,那佟四根也許是因為好奇就真的穿了,後來那個老太婆詭笑了笑,說了句可惜了就走了。”


    “那個老人是個鬼媒。”鉞正襟危坐的說了句我們都不懂的話。


    “鬼媒?”我們幾人異口同聲,我忙追問,“鬼媒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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