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華麗的景色,讓人不由想起仲夏夜的焰火。”


    手中的水晶杯和桌麵發出輕微的撞擊聲,胖子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再次給杯中注滿腥紅的血酒。在那微微蕩漾的波紋中,頓時映出了一片模糊的倒影。


    漆黑如天鵝絨般的柔和夜幕上,掛滿了燦爛的群星,在這片本令人昏昏欲睡的平和中,卻出現了可以讓無數人終生難忘的景象。


    一點細小的暗紅色影子慢慢飛來,就像是撞上一層無形的屏障般,突然在空中碎裂,化為了無數紛飛的殘屑。這晶瑩如水晶般的裂片,如同夏夜中的流星,綻放出無數綺麗後緩慢消逝在了夜風之中。


    與此相同的畫麵不斷重複地在天空中各個位置出現,,仿佛無數玫瑰在碎裂飛舞,又象在降落一場世界末日的流星雨。


    大廳位置最佳的陽台涼亭中,胖子悠閑地靠在描金長椅上,由衷讚歎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在得到了警報後,辛多雷再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隻是讓人推進了這間涼亭,帶著陳燁一起仰望著這混亂而美麗的天空。


    “雖然他們在技術上領先了很多,但並不代表我們沒有改變。”


    作為專為異民而設置的結界“禁域”,並非如常人所想的那樣,是堅硬到讓任何東西無法侵入的盾牌。它的強大卻是空中那秘不可見,如巨網般散布的符文,隻要是任何沒有佩帶可以中和結界飾物的生物穿越結界,都會被那特殊波長瞬間蒸發掉全身血肉,變成一具幹枯的屍體。


    仰望著天空的奧格瑞瑪站在辛多雷的身邊,手中緊握著一柄將近兩米長的巨劍。猙獰的狼嘴形護手因為長久的撫摸,閃動著柔和的銀光,那暗淡無光的劍鞘沒有任何裝飾,顯得格外陳舊與普通。


    作為異民戰爭的開始訊號,正是雙方在結界上的爭奪前哨戰,隻有破壞了防禦圈最外圍的結界“風之守護”,血族的空中艦隊才能用電磁軌道炮開始進行地表破壞,徹底破壞“禁域”的存在。


    空中不斷碎裂的正是金屬彈丸與結界“風之守護”相湮滅所產生的爆炸,但在其中,不知道混雜了多少經過特殊處理的登陸艙,已經悄無聲息的潛進了結界之內。


    “信號上表明是血眼和麒麟級為主,看來亞洲是決心開戰了。”


    大廳中到處是披盔帶甲的貴族,作為一個以戰爭為生命之樂的種族,狼人習慣隨身攜帶著武器盔甲的習慣,任何時候都沒有改變過。早在中世紀,帶著扈從在原野上如疾風般奔馳的他們,就是喜歡守在城堡中血族之人的噩夢。


    “終於打過來了,有備而來的突襲,總算沒有讓我失望。”


    原來弱不可聞的槍聲終於變得清晰,透過夜色望去,庭院中到處都是閃動的槍火和爆炸,不時響起的一兩聲慘叫,更是給這夜空增加了幾分殺伐。奧格瑞瑪轉頭望去,那個黑裙女子正站在陽台角落中,深淵般漆黑凝重的雙眼,依舊是死神般的冷漠。


    “你,有著與年……齡不襯的……沉著。”


    “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如此重要,心情自然會好很多。”隨著夜風忽然飛來了一顆冰冷的水滴,落在了麵頰上,輕輕拭去的陳燁望著佝僂在輪椅上的觀星狼,“我隻是想複仇而已,誰和誰的怨恨,誰和誰的野心,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所以我才能有這樣和平的心態吧。”


    “勝了,我可以換得足夠的報酬,自然有人會把仇敵的腦袋一個個如約送來。輸了,我也無所謂,可以更快的和地獄裏的同伴們相會。”


    “畢竟,我曾經一無所有。”


    從桌上的煙盒中取出了一枝雪茄,陳燁卻沒有點燃,隻是輕輕嗅著那甜美的味道,雙眼已然飄向了佇立在一邊的玉夜。從她那張平凡普通的麵孔上,他讀不出絲毫的感情,雖然這樣,但胖子仍舊可以猜出,現在事情的發展應該已經脫出了她和若琳安排的軌道。


    “再說,我有著女神的庇護,我又害怕什麽。”


    突然間,一團藍色的火焰直撞進了不遠處的大地,大地就像是被巨人所踩踏般,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帶著三枝飛翼的梭狀銀筒小半沒入了地麵,展開的四片外殼下,衝出了惡魔般的血族武士。


    手持著MG3機槍的血族士兵頭盔上,亮起了猩紅的怪眼,舉起鳶盾的他們突然動作一僵,隨即無奈地癱倒在地上。一身月白旗袍的夜蓮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輕輕吹掉了槍口上餘煙。


    “總攻要開始了,個人認為,老板你是不是應該認真點了?”


    腳踩著血族士兵那漸漸灰化的身體,微微側過頭的夜蓮露出了邪惡的笑意。不遠處換了一身戎裝的西瑪已經帶著護衛們衝進了大廳,迅速趕到了陳燁的身後。


    “哈,抱歉了,我該尋找屬於自己的死地了,當然,如果會死的話。”


    含著還沒剪過的雪茄,胖子從護衛的手中接過包裹起來的“斬龍”,對著辛多雷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空中的雨滴已經漸漸變大,很快那豪雨就會降下,將天地之間的一切雜物全部衝刷殆盡。在這片混亂的模糊中,正是異民們最好的戰場,也是緋族最為習慣的開戰通告。


    “彼此好運了,珍重。”


    將斬龍粗重的劍身扛在肩膀上,皮靴在大理石地板上叩出了沉重的腳步聲,一時間,他那粗壯的身影顯得如此昂然挺拔。大步邁出的胖子就像是義無返顧的聖徒般,毫無畏懼的去迎接命運的挑戰。


    可惜的是,他卻沒能保持多久這POSE感極足的動作,沒走多遠就尷尬地停了下來,轉頭望著依舊佇立在那裏的玉夜。


    “小姑奶奶?您不一起嗎?”


    “她來了。”


    依舊站在原地的玉夜,那雙晶瑩的瞳孔就像是穿透了漆黑的夜空般,死死望著天空。輕微脆響如玉石碎裂,原本佩帶在女孩手腕上的黑蛇雙鐲突然間脫落,那漆黑的裂隙中開始長出銀色的金屬翼片,剝落的碎塊不停聚合,化為了兩隻如展翼飛龍般的金石生物,圍繞著她的手臂緩慢的搖曳飛舞。


    一隻冰冷的手掌輕輕撫過了胖子的麵頰,玉夜已經融化在了夜色之中,隻留下了一縷沁人的紫槿淡香。胖子隻能一人尷尬地扛著斬龍,茫然地盯著那空無一人的地方。


    “你也走吧。”


    看著陳燁無奈的退向大廳裏,辛多雷露出了一絲幹涸的笑容,輕輕抓住了自己兄弟的衣角。這個一向崇尚自由的弟弟,卻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而被束縛在族中,沒有任何怨言地擔當著自己的口舌手腳,現在,應該是讓他自由的時候了……


    “抱歉,大哥,這是我第一次不想遵守你的命令。”


    冰冷的雨水已經侵入了無遮無攔的陽台涼亭中,打濕了老者精致的禮服,垂下的白發緊貼在了他的額角。


    “觀星狼,就此斷……絕血脈,對我們冬夜來說……是一種解脫。”


    在這冰冷的風雨中,辛多雷就像嬰兒般蜷縮了起來,仿佛重新回到了母親那安全溫暖的腹中。每次窺探未來,都是一種不斷吞噬他血肉與生命的痛苦。不過,既然背負著這身能力,為了冬夜他必須在可以容許的範圍內去修改,去執行,哪怕是將親生女兒送上隨時可能死亡的道路。


    對他來說,這幾千年的折磨已經太久了,他需要一個安寧的解脫。


    “幸運的是,海恩和茜茜都沒能繼承這該詛咒的血脈,實在是種幸運的結局。”


    “抱歉了,長久以來最……痛苦的是你,我最親愛的妹妹……愛莉娜,我們那維……持血脈的責任,已經徹底結束了。”


    已經開始咆吼的風雨中,裝點在行宮外的一切顏色都被剝落,磅礴的雨水消蝕掉了一切。布置在各處的結界石似乎在不斷的被破壞,夜空中不時跳躍著一點點冰冷的藍色虹光。


    “夏炎,秋霜,春曉方麵,隻希望迪拉茲可以盡力了……”


    “我累了。”


    這隱約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在剛剛接掌家族時,也曾經高傲昂起頭顱的辛多雷,在品嚐到了無數的折磨和痛苦之後,終於可以輕輕地低下了頭。長久以來,從未拋頭露麵隻在黑暗中掌握一切的觀星狼,就像沉睡般靠在了輪椅之上。


    是他導引了亞洲的動亂,以及無數的仇殺與陰謀,將亞洲與歐洲異民世界的秩序與規則撕個粉碎,為龍若琳創造了無數的機會,才將局勢導向了今天這個地步:狼人可以複活他們的君王,龍若琳可以救出自己的愛人,古代君王們再次為了私欲而將無數毫不相幹的人卷入了這血肉模糊的地獄。


    現在,這個曾經掌握著一切的人,卻隻是在短暫而又華麗的儀式過後,邁向了自己的終結。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他是為了信念,還是為了自己的責任,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閣下的遺言已經交待清楚了嗎?”


    嘈雜的風中響起清朗的聲音,在這片漆黑中慢慢走出了一個男子,大滴的水珠順著金發流淌而下,讓他的黑皮衣顯得格外閃亮。右手撫在胸襟的胸膛上,向麵前的兩人致意,這個俊美中帶著懶散的青年,卻又全身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燦爛光華。


    “就由我來引導閣下進地獄吧,畢竟觀星狼哪怕是多活一晚,我那個主子又得在閨房裏大發雷霆了。”


    “請體諒下人的痛苦,拿著這點薪水,卻要承受公主的折磨,這實在不是什麽快樂的工作!!”裝飾著銀質惡魔翅膀的皮衣甩出了一連串的水花,長春藤飾環中套著銀色六芒星的綴飾,在夜晚中閃動著冰冷的光華。男子的馬靴踩在水窪中發出了脆響,像鷹隼般直撲向了陽台中的觀星狼。


    “天天聽著那撕衣服扯枕頭的聲音,還要躲避隨時隨地的花瓶攻擊,就算是我,也有點怨氣想發!”


    雙手燃起了燦爛炫麗的赤紅光芒,那恐懼的溫度瞬間蒸發掉了飛舞的雨水,帶起了一片白色霧氣。高高躍起的男子,在空中拉出了一條巨大的火龍,周身飛舞著猙獰的火蛇,惡狠狠地墜下。


    “老子是厄爾尼諾?輝火,參上!”


    “火焰的浪蕩子,厄爾尼諾嗎!”


    悠長清脆的摩擦聲中,從那陳舊的長鞘抽出光亮如鏡的劍身,奧格瑞瑪的劍鋒已經斬碎了飛舞的雨水,兩名君王的身影刹那間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啊!!!”


    昏暗的燈火隨著窗外的樹影而晃動,胖子快步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守衛在這裏的狼人士兵早已經卷進了戰火裏,隻有他們這一行人孤獨地疾走著。


    “唯一的護身符沒了,老子必須逃!”


    “殿下,我們不是應該和狼人一起禦敵更安全嗎?”


    “你白癡嗎?能夠讓玉夜去對付的敵人,你認為是什麽角色來殺我了?”


    轉頭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頓源清平,胖子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既然空中艦隊都能被派來直接攻擊狼人的腹地,這就等於是戰爭爆發了。如果這個時候,誰還會去懷疑東方開戰的決心,那就是個白癡了。


    到底派來了多少個高手,可以讓玉夜都不得不分身迎擊?思索著這個可怕問題的胖子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逃亡。蕭晨曦看來是決心不讓這些太古君王為所欲為,傾盡全力出手了,現在對他來說,逃跑的機會正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否則我幹的一切又算是什麽!”


    被人肆意玩弄的仇恨,被人隨手屠殺的無奈,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裏結束,自己的死亡就等於是複仇的終結,這對胖子來說,是一個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對他來說,複仇這兩個字已經不再是一種責任和包袱,而變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意義和價值。滾落在泥水的敗狗不想再失敗,唯一的機會就是學會承受,等待著可以複仇的那天到來,手握斬龍的胖子隻能朝著槍聲最稀落的地方逃亡。


    “我不會失敗,我不會失敗!”


    窗外已經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腳下的大地不斷痛苦顫抖著,血族已經徹底破壞了最外層的結界,大口徑軌道炮彈已經開始在行宮周圍爆炸。用不了多久,東方的艦隊就會到達這裏的上空,投下更為精確的金屬之雨。


    “媽的,唯一機會就是逃進森林裏,趁著混亂逃出去。”


    隻能希望血族製造的大雨對雙方來說都是機會,咬牙切齒的陳燁一腳踢碎了麵前那道華麗的大門,一頭衝進空曠黑暗的候客廳。


    彩色玻璃已經布滿了彈孔,殘存的水晶吊燈隨著夜風來回搖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散落的彈藥在地上閃動著幽暗的光澤。原本富麗堂皇的候客廳已經變成了一片鬼域,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彌漫著蕭殺。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陳燁猛然收住了腳步僵在了門口,那強烈的危險感慢慢爬上了他的脊背,雙眼警惕的掃視著空洞的房間。


    “終於來了。”


    如石頭般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從大廳的角落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一個身影慢慢從相融合的黑暗中站起,慢慢踱到了房間的中央。


    蒼白的長袍上繪著血之十字架,沒有一絲色澤的白發垂在肩上,顯得那張麵孔格外蒼白陰暗。這名儒雅中透著一絲鬼氣的中年男子,用同樣無色的瞳孔看著麵前的陳燁,左手慢慢拔弄著那串用黑線縛起的念珠。


    “你成長得太快了。”


    “蕭晨曦!”


    就像是突然在草叢中看見了一條毒蛇,陳燁的瞳孔猛然收縮,右手緊握住了“斬龍”的劍柄。亞洲最高評議會議長,實際上的掌權者蕭晨曦,這個造成一切災難的男子,現在正站在他的眼前。


    “誅殺掉你的話,一切都會終結。已經自由的東方,就不會又重新回到那個單憑一人好惡便會血流成河的時代。”那平淡的語氣如同在描述著課本上的教義,蕭晨曦凝望著麵前的陳燁,眼中卻象丟棄掉了所有的情感,“這樣,我才不會辜負朋友的期望,牢牢守護住我們的東方大地。”


    “說什麽漂亮話,造成一切的不就是你嗎?!”


    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滿臉怒火的胖子對著夜蓮和西瑪使了一個眼色,兩名女子卻早已經繞向大廳的兩側。那仇恨而釀成的凶暴憤怒,已經像毒液般滲入了血管,讓他的麵孔上浮現起了一層野獸般的猙獰。


    “現在還談什麽狗屁的守護東方,正是你親手殺了他們,也讓我的同伴沒有價值地犧牲。”


    “真是抱歉,那隻是一場賭約而已,我和陳奕星都知道,唯獨隻有林鈴不明究理,她隻會為了一切而哭泣。”微微攤開了雙手,蕭晨曦依舊保持著那種淡而無味的語調,似乎他並不是最高評議會的議長,而是一個隻懂得解答問題的生硬機器,“無論誰輸,都有一個人可以按自己想法去做,其他人隻是很不幸地被卷入罷了。”


    “一句抱歉就算了嗎?”


    雖然不明白麵前的蕭晨曦究竟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陳燁還是露出了尖銳的白齒,擺好了進攻的姿勢。提到林鈴的名字,就像是徹底點燃了遍布他全身的毒藥,不由讓他的狂暴解脫了最後的控製。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隻有用你的血,才能為那筆血仇做一個了斷!”


    麵頰上掛滿了血淚,猙獰的胖子狠狠揮手,就在源氏護衛撲出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影卻像青煙般的彈回了昏暗的通道。強烈的風壓就像是水流般黏稠,阻擋著他的身體,拚盡全力的陳燁死命地逃向了通道深處。


    “護衛大人!!!”


    身後響起了源清平沒有任何疑惑的聲音,忠於職守的源氏武士們勇猛衝向了麵前的議長,作為將未來與生命全部寄托在陳燁身上的家臣,他們隻有讓主君活著才有希望。用生命來讓陳燁逃脫,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最高的希望,同時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譽。


    “以為這樣就能阻礙我嗎?”


    露出了一絲淡漠笑容的蕭晨曦,輕輕一抖袍袖,這看似波瀾不驚的動作卻卷起了一股狂流,頓時將首當其衝的幾名武士卷起,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長刀和盔甲的撞擊聲中,議長的身影已經消然消失。


    “想走嗎?”


    隨著這嫵媚的聲音,一支銀色的毛瑟手槍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不知何時,跟隨在陳燁身邊的夜蓮出現在蕭晨曦的身側。輕脆的槍聲中,兩顆熾熱的金屬彈丸直撲向了蕭晨曦的眉心。


    瞬間,夜蓮那如風中飛葉般優雅的身姿突然失去了平衡,不知何時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帶來了恐懼的破壞力,擁有一半異民血統的女獵人直砸在了牆麵上,半邊身體上爆出了炫目的紅雨,血液在牆麵上留下了無數桃花般的印記。


    “墨家的子嗣?不,隻是一半而已。”


    看著女獵人那淒慘的肩膀,蕭晨曦放鬆了那曲起的中指,伸腿跨過了夜蓮癱弱在泥石碎塊中的身體。在那通道的中央,站立著另外一個女子的身影,那對碧綠如湖水般的雙眼,正平靜地望著他。


    “你也想死嗎?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你很強大,強得讓人感覺可怕。”將懸在腰間的長劍解開扔下,西瑪用平穩的手指緩緩解開了脖頸中的扭扣,扯開了衣服的領口,“但我的使命,就是絕對不能讓你傷害到他。”


    “自爆蠱?還是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遠處陳燁的速度盡管很快,但那點模糊的氣息還是相當清晰,蕭晨曦輕輕握住了右拳看著麵前的女人。在那半敞的衣襟中,隱約可以看見隨著呼吸而不住起伏的雙峰,同時,還有一點奇特而又微弱的光芒。


    “狼人的女子真是有情有義,你可以辦到嗎?”


    “可以嚐試一下。”


    挑起黛眉的西瑪,殘忍的笑顏中露出了尖銳的犬牙,雙眼中閃過一絲碧綠悸動的她微微伏下了身子。突然間,女子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眼中的光華瞬間消退。此時,一隻冰冷白皙的手掌,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碧綠的雙瞳之中……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一層無形的衝擊波向周圍輻射而出,一層層一道道的毀壞著周圍的裝飾和建築,將半條走廊化為了四濺的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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