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你自以為,你是什麽人?”


    這個二世祖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天子腳下。


    輸液室內,幾乎所有人,都望著那個貌不起眼的女人。或許這個女人真的是很普通,樣貌屬於過目即忘的那種。可是,出奇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人不是非常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的鎮定,從容,無所畏懼,是可以讓人無地自容的一種東西。


    那個男孩子當場,又是沒有辦法說話了,喉嚨裏噎著。


    這使得陳瑗瑗看不下去,忽的站起來,走到了男孩子身邊,對著人說:“你問我們是什麽人,你是不是先告訴我們你是什麽人。這是基本禮貌你知不知道。”


    對於這種詭辯,真的是,如果不夠冷靜的人,八成被對方這句話牽著鼻子走了。護士都說不出話來。杜玉心冷冷清清地說:“請不要混淆概念。我有問過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都好,於我來說毫無關係。同樣,你們沒有這個權力來問我是誰。”


    說的真好!


    室內無數人的目光發出了晶亮,真是差一點,他們也都被陳瑗瑗的話糊弄了。


    陳瑗瑗不無意外惱羞成怒:“你——有本事!好,今天你不說,不要以為我永遠會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我告訴你,是你不要把你自己真當一回事兒。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把自己當一回事的。”


    如此囂張的氣焰,還真讓人好奇了,對方是什麽來路。


    杜玉心眸子裏一沉,冷聲道:“這位小姐的這句話我聽的很清楚。如果我不能把自己當回事,這位小姐卻能把自己當回事兒。我是否可以認為,這位小姐自己真的有什麽內幕,可以把自己當回事兒而別人都不能把自己當回事兒。相信,現在網絡發達,像這位小姐如此信誓旦旦自信十足的話,定是有不少饒有興趣地記錄在案了。想必小姐真正能把自己當回事兒的原因,不用多久,可以真相大白。”


    嘶!


    那男孩子搶先倒抽了口涼氣,隨之馬上扯了扯陳瑗瑗的衣服:“算了,瑗瑗。這人不好惹。”


    陳瑗瑗憋著股氣,甩了他的手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以後,可能是看見了前麵的一個人影,陳瑗瑗忽然停住了腳,失聲:“葉大哥——”


    杜玉心本來想走回自己椅子上去了,反正,這兩個人瘟神都走了,她也不必專門避禍。不管這兩人是什麽人都好,不是說,有錢有勢就真以為自己是玉皇大帝能怎樣就怎樣了。她杜玉心隻不過是怕麻煩,才不會真的畏懼了這些人。


    聽見聲音,杜玉心回頭,順著聲音望過去,見在離門口不遠處地方站著的那個英俊高挑的身影,不是葉思泉是誰。


    這個人,肯定是躲在哪裏,不知道聽了多久看到了多少,難怪,那個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陳大小姐兒,突然間,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兒凋零了下來,戰鬥機一樣的母雞瞬間變成了耷拉腦袋垂頭喪氣的一條狗。


    “葉大哥,不是我的錯。你知道的,我生病,脾氣不好——”錯是錯,可這位陳小姐是一點都不怕自己做錯了,表現的無比無辜和委屈,主動走到了葉思泉麵前說話。


    葉思泉那張五官,在燈光下清冷漠然。杜玉心隻記得,他向來都是這樣一幅表情,好像從來沒有一點人氣一樣,偏偏女人緣好到爆。


    求了一會兒的陳瑗瑗,沒有接到對方任何反應,抬起了臉,兩隻水剪的眸子淚汪汪起來:“葉大哥,要不,你罵我,我做錯了,你罵我!”


    “我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所以你做什麽,都和我無關。”


    冷酷到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一個男人。所有人,突然間,不知道怎麽形容陳瑗瑗了。或許陳瑗瑗該罵,但是,這個男人,似乎也有一點不對勁兒。


    杜玉心皺了眉頭,剛好包裏麵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原來是劉大小姐打來的。


    “杜玉心,我可以離開片場了。怎樣?你一個人還在醫院裏嗎?我開車過來找你怎麽樣?”


    杜玉心這次幾乎不假思索,答了聲好。


    劉大小姐都大呼驚訝:“杜玉心,少見你這樣爽快的。以前,我自願給你做牛做馬的,你都把我當成老鼠一樣害怕。怎麽?是不是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了?”


    聰明的劉大小姐,一句話洞穿所有。


    杜玉心說:“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你要來就來,你不來,難道我能逼著你來?”


    劉大小姐連忙說:“別。我車都開到醫院門口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劉明明下車以後,直奔輸液室門口。這個醫院,好友杜玉心經常來這裏打吊針,所以,她對這個地方一樣算是滾瓜爛熟的了。不費吹灰之力,立馬到了門口。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還沒有完全散去。


    劉明明訝異著,一邊擠過人群裏,進了輸液室,找到了杜玉心。


    杜玉心是回到座位上了,好在那些人的注意力全被陳瑗瑗吸引了過去,好像很快忘記了她這個普通女人的存在。本來,她就是很普通,刷不了存在感的。


    “出了什麽事了?”劉明明走到杜玉心身邊時問。


    “我也不知道。”杜玉心讓她坐。


    身邊位置空著沒人,劉明明坐了下來,一路風塵仆仆,看起來沒有撒謊的樣子,真的是從工作地點剛出來的。


    “怎麽,你怎麽有空過來了?不是說今天被個女魔頭折磨的快腿斷腳斷了嗎?”杜玉心瞧著她有些淩亂的劉海說。對於喜歡精心打扮的劉大小姐而言,這樣一副有些淩亂的樣子,是極少見的,可見得劉明明真的是被某人折磨到夠嗆。


    “別說了。”劉明明當真拿拳頭捶著發酸的小腿,“幸好,我今天穿了一雙不是很高跟的鞋,否則,真的是要走斷腳了。你知不知道,那個老妖婆還怎麽說我?”


    “怎麽說?”


    “說我退步了,居然穿這麽低跟的鞋!”劉大小姐差點兒是用吼的音量來表示自己難以置信的憤慨。


    “你沒有反駁她嗎?”


    “你讓我怎麽反駁她。”劉大小姐氣餒地說。


    時尚界,都是以高跟鞋著稱。為此,誰穿的越高跟,越時尚。她劉明明做公關的,難怪被人這樣說。不過,這個女魔頭說話也太不留麵子了,竟然當眾這樣說她,口氣挑剔地好像白雪公主裏的那個惡毒的皇後。為此劉明明皺著眉頭不解:“我不知道我哪裏得罪她了。真的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你得罪她了?”


    “因為她對我的態度,與上次我在巴黎遇到她的那次完全不一樣。不過,我看她,心情就是不怎麽好。”劉明明說,“雖然早些時候,我有聽人說過,說這個女魔頭是個怪人,在國外心情就好,回到國內心情就不好。百分百的崇洋媚外。”


    杜玉心反正不好聽劉大小姐這段話來下結論,她不在現場,沒有親眼目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麽樣。


    劉明明揉完小腿,見門口圍著那群人沒有散開,問:“究竟你這裏是出什麽事了。”


    “我不是說我不知道嗎?”


    杜小姐這話剛落地,事情證明,話不要說完整好。瞧,那頭陳瑗瑗拽起了葉某人喊了起來:“是不是因為她,是不是!”


    唰,好不容易散開的聚光燈,再次飛速地聚攏在了杜玉心頭上。


    劉明明驚愕的表情,映在杜玉心的瞳孔裏。


    杜玉心隻好說:“你不要誤會了。那兩人,其實我都不認得。那男的,是上回給我開藥的大夫,沒有其它。那女的,想倒追那個男的,結果,那個男的,你都見到了,因為拒絕了那個女的,那個女的隻好抓住什麽人都好,像瘋狗一樣亂咬。你要不是不信,問問那個護士小姐,她剛才和我一樣,才被那兩條瘋狗咬過。”


    說杜玉心這話解釋給劉明明聽,還不如說是解釋給所有在場的觀眾聽。


    眾人聽到她這番解釋,有人是從開始看到現在的,知道杜玉心這話是沒有錯。所以,聚光燈,唰,再次回到了陳瑗瑗那邊。


    趁這個機會,打完一小瓶抗生素的杜玉心,趕緊叫來護士拔了針頭。


    劉明明隻看那個聽說很嬌氣的大小姐陳瑗瑗一眼,仿佛認出了點什麽來,幫杜玉心拿起拎包的時候,說:“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有什麽出去再說。”杜玉心道。


    沒想到,平常那個愛湊熱鬧的劉大小姐,此時此刻反而很是讚同她的意見,扶著她一路往外擠。


    兩個女人,不會兒擠出了人群外麵,擠出了醫院門口,到了停車場。


    劉明明帶她到了自己車上的時候,說:“那個人我真的認得。”


    “陳小姐?”杜玉心本來就挺好奇,這位二世祖小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貌似,現在那些所謂的富二代,一般也沒有敢這樣囂張不可一世。


    “嗯。你可能不知道,她不是中國人。”


    “不是中國人,莫非是美國人?”


    “是。美國人。她父親母親,都是美國人。”


    “可我看她血統純正,不像是洋妞。”


    劉明明給她一個白眼:“你什麽時候變傻了?人家是美國華裔,正宗的美國華裔。”


    “為什麽她會在國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這個妞很出名,不是普通的出名。據說,她爸在美國很出名,出名到什麽地步,嗯,反正很出名很出名,商界政界都出名。她母親,同樣是個很出名的交際花。有這樣背景的父母,你可以想象到,她想出名能不容易?”


    杜玉心想,那真的是,不想出名都不行的。難怪這個妞,完全不怕出名。不過她杜玉心記得,貌似外國人,在咱們國土上犯事兒,照樣挨罰的。


    “我想想——”劉明明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翻著網絡圖片,翻到了一張好像時尚雜誌的封麵,給杜玉心看,“這是那個小妞,今年夏季被巴黎時尚周作為封麵雜誌人物。”


    原來還是個年紀輕輕但是已經被大師受寵的超級模特兒。並且,看那人物評價裏頭的粉絲們,一個個,不僅不會覺得這位陳小姐有任何任性的地方,還老誇陳瑗瑗很有個性。


    杜玉心都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劉明明轉頭,對好朋友說:“這種人,你說的是沒錯,瘋狗,能不惹就不惹。誰沾上誰倒黴。”


    “你不說我也知道。”杜玉心讓劉大小姐根本不需要為這事兒費心。


    醫院裏的鬧劇似乎還沒有結束。劉明明覺得該佩服的是那個被陳瑗瑗撕扯上的那個男人:“是誰來著?以前我都沒聽說過。不過好像看著有點麵熟,是我遺忘了什麽嗎?”


    杜玉心沒有接她的話,是坐上她的車以後,想起了一件大事兒,自己今天在稅務局辦理的資料,全部都放在陸征那輛甲殼蟲上麵,沒有拿下車。


    看來是必須打個電話給他了。


    無奈之下,杜玉心拿手機撥起了某人的電話。


    劉明明看著她那新買的手機沒有出聲。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對麵終於有人接了起來。聽到電話裏頭哢一聲的時候,杜玉心忽然間,喉嚨裏卡住了一樣,沒有說話。


    “喂,玉心嗎?”


    “嗯。”


    “你打了吊針沒有?”


    杜玉心後來想,自己聽見這個話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很傻,原來,自己早已知道他沒有能及時來,都是因為自己早知道了,早知道,他一定是去了哪裏,而絕對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因此,完全沒有打電話給他的打算。


    是不是,自己真是好笑的要命,明知如此,還答應當他女朋友。


    “我在外麵,車子拋錨了,我打電話讓拖車來,根本不敢走開。因為那是我姑姑的車。”陸征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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