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城心中一凜,麵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


    他等著她會從實招來,半晌卻聽她緩緩道,“得閑樓最出名的是戲,我自然是去聽戲,茶有什麽好喝的。”


    “你耍我!”


    顧連城帶著薄怒往前一步,嚇得嶽傾歌蹭蹭後退,“咚”一聲從原本就不寬的躺椅上摔了下去。


    “嘶……”


    她身上的傷沒好全,這一甩猝不及防的裂開好幾處,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她的樣子看上去真是比豬還蠢,他幾乎要對她放鬆警惕。


    顧連城的眉頭淺淺的蹙了一下,又飛快的舒展開,“來人,給郡王妃上藥。”


    明知道冷血如他根本不知何謂同情,可嶽傾歌還是忍不住希望。


    事實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藥是極好的藥,用後可保證不留疤痕,可顧連城還淡定的命人在裏麵撒了一把鹽。


    鹽溶於藥,藥溶於血,帶來的是如針紮一般密密匝匝的疼。


    “顧連城,你這個禽獸,你一刀殺了我吧!”


    “嶽父大人送來的雪頂含翠味道不錯。”隔著屏風,顧連城優雅的滑動著茶杯蓋子,淺淺的品了一口,“殺人,我不會。若是你想要休書,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封。”


    像一把鈍刀子插在心上,明明沒入不深,偏偏疼得人氣都喘不上來。


    身疼心也疼,冷汗順著嶽傾歌的毛孔往外冒。她抓起被角塞到嘴裏,死死的咬住,將那些未出口的謾罵全都堵了回去。


    千辛萬苦才嫁進門,她才不要這麽輕易被趕出去。


    無論是暗室鞭刑還是這樣的上藥方式,即便是一個常年習武的成年男子也未必能承受,何況一個剛剛出閣的大家閨秀。


    顧連城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篤定。若非經過艱苦訓練的細作,如何能忍這常人所不能忍?


    藥上完,嶽傾歌就像是被活活刮了一層皮,汗津津的癱在床上隻剩呼吸。喜歡不應該是件愉快的事嗎?為什麽她的喜歡要這麽痛?


    “如果你繼續嘴硬,我不介意讓你每天都這麽酣暢淋漓的痛上一遍。”顧連城在靠床的矮凳上落座,眼神不經意掃過她胸前起伏。


    不覺,喉頭一緊。


    白寶珠是桐城第一美人,她的身材似乎還要更好一些。


    傾歌連眉毛都沒抬一下,便是一聲冷哼,“那我就先謝謝了。”


    他有恨,所以她要忍!


    她能忍一次就能忍兩次。何況這些跟她從前為他受的那些苦比起來不過是小菜一碟。


    越是艱難所得,便越是舍不得放棄。


    “很好!”撇開身份不談,顧連城欣賞她這份飛蛾撲火的孤勇,“希望白大財主那副養尊處優的身子,也跟你一樣長著一身硬骨頭。”


    嶽傾歌微微一怔,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去抓他的衣襟,“顧連城,那是我爹,是你嶽父,你不能這麽做。”


    她上花轎的時候,白大富跟她再三強調,顧連城心狠手辣。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他隻是刻薄。


    輕而易舉的側身避開,顧連城勾著嘴角涼薄的笑起來,“既然你這麽在乎,我要是不好好利用,都對不起你的孝順。”


    嶽傾歌覺得腦子裏那剛剛下去的血又蹭蹭的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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