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是淡然一笑,“掐架是最沒有格調的事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到醫院後蘇是說:“今天謝謝你們,如果方便的話,過兩天我想宴請你們去我家做客。”


    幾人受寵若驚,蘇是讓他們撥了自己的手機號,這才回到醫院裏去。今天她確實被這幾個女孩子感動到了。


    蘇是感冒早已經好了,但小夏至的肺炎仍然沒有好,她也隻好在醫院裏作陪。隋唐每天晚上會過來,小包子放在老宅那邊沒有接過來。


    隋氏股東會議視頻外泄的事情持續發酵,隋氏的股票依舊在下跌,隋唐忙得焦頭亂額。


    秦淮在為春晚排練,鳳棠忙得不見蹤影,到現在能陪在蘇是身邊的,竟然隻有沈孟吟了。


    她一時衝動把視頻給章玉可,知道給隋氏惹了這麽大亂子後,很是慚愧;又見蘇是生病,以為是被那個視頻打擊,更加無地自容。


    隻是平時善解人意的蘇是,已經沒有心思來寬慰她。她依然無法從夏沉去世的悲痛中緩過來。


    蘇是成為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第一個挺身而出的是鳳棠。


    蘇是不是蘇軾:押上所有名聲,賭她的人品。我信你!@鳳棠是個小妖精。


    秦淮隨後也轉發這條微博:她或許沒有節操,但絕對是個有道德的人,做小三、破壞人家庭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做!


    淩晨:相遇是靠緣份,相交是靠人品。七年相交,敢拍著胸脯說,她絕對沒有做過破壞人家庭的事。


    鳳氏男閨蜜團的成員也紛紛站隊支持蘇是,但他們都沒有能拿出實際的東西來扭轉風向。


    到此時隋唐依舊沒有等到章玉可的澄清,網絡上仍然對蘇是罵聲一片,髒水都潑到蘇是、秦淮、淩晨等人身上了。


    隋唐看著章玉可仍然沒有澄清,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給瞿騰宇和喻征各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瞿騰宇發了微博:@章玉可我記得你提出離婚那天,是我陪隋唐買醉的,那天他喝了三瓶茅台酒,差點沒喝得胃出血,這三年他都沒怎麽喝酒了。


    喻征:@章玉可前兩天去美國,遇到傑尼羅夫,他還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後兩條信息量略大,難道章玉可和隋唐已經離婚了嗎?他們掐了天半,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是小三?傑尼羅夫是美國那個導演嗎?他和章玉可有什麽關係嗎?


    海棠花們得到東坡肉們、淮水們的支持,趁勢反擊,扒出傑尼羅夫正是好萊塢導演。三年前章玉可參演的一部電影,導演正是傑尼羅夫。神通廣大的網友還扒出了十幾張兩人在片場時舉止曖昧的照片。


    這張照片將章玉可的臉打得啪啪響,連她的死忠粉都忍不住問,——你和隋唐離婚了嗎?為什麽離婚?


    正義婦女們已經開始猜測,難道先出軌的是章玉可,所以隋唐才和她離婚?在章玉可這裏得不到答案,就調轉頭去隋唐的微博下求證。


    這時隋氏皇都影業官微和隋唐的“要把女神娶回家”,先後發了微博,曬了一張離婚證。


    “要把女神娶回家”微博名字改成了“隋唐”,而且已經通過了認證,認證身份上赫然寫著,——鳳棠男友、包子爸爸。


    他的微博這樣寫著:無論何時,你都是小疏的母親,希望分手之後,我們還能保持風度。留給彼此一個好的印象,將來也不讓小疏為我們而感到羞愧。


    他這樣的回複倒教網友說不出不是來。他不是不想維護女友,隻是顧忌著兒子,不想與前妻撕破臉。在微博評論一片綠色之時,依舊把“鳳棠男友”這身份貼在身上,可謂有擔當。對章玉可也保持了足夠的風度。


    眼尖的網友很快注意到離婚證上的日期,是在章玉可出演傑尼羅夫電影之後。也就是說章玉可在離婚之前,就已與傑尼羅夫曖昧了。


    風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正義婦女覺得自己被章玉可當槍使了,惱羞成怒轉而罵章玉可不要臉、死纏爛打。


    章玉可的粉絲被打了臉,灰溜溜的走了。


    轟轟烈烈的罵戰,因為這一張離婚證而結束。


    腥風血雨之後,迎來了風平浪靜。這時候,天也放晴了,雪後初霽,碧空如洗。


    然而,老的水手都知道,大的風暴,通常都隱藏在這晴空萬裏、風平浪靜之下!


    章玉可的別墅裏,她氣得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屏幕頓時花了,但也遮不住上麵的照片。比網上扒出來的那些照片更為露骨,是她和傑尼羅夫在片場激吻的照片,她都露點了。


    原來他早點知道自己出軌了!


    她不知道隋唐手裏還有多少照片,都拍到這個程度了,是不是還有更大尺度的?他是怎麽得到這些照片的?什麽時候得到的?他拿這些照片是在威脅自己麽?還有喻征的話和網上那張照片,都是他給她的下馬威麽?


    ——隋唐,你真的那麽愛那個女人嗎?為了維護她什麽都可以做?


    章玉可嘴角露出絲瘋狂的笑意。


    隋唐那條彩信顯然威脅到了章玉可,她轉了發隋唐的微博,說了句——好聚好散,然後關閉了微博評論。


    罵戰至此就此消停下來,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電腦屏幕後麵,有人個男人撥通了電話,“這事兒就這麽過去?”


    那邊一個女聲道:“先停下。”


    “我們應該就著章玉可這陣風,趁她病,要她命。手裏頭有東西,為什麽不放出去?”


    女聲輕笑著道:“底牌要在最最關健的時候放出,隋唐已經警心了,有他的保護,我們太難得手,先不要輕舉妄動。你要記著,我不光要她身敗名裂,還要讓她死無葬死之地!”


    “嘖嘖,最毒婦人心!”


    說完掛了電話。


    在這期間蘇是又打電話給以前那個私家偵探,兩人約在老地方見麵。蘇是比他先到,等在包廂裏,約定時間過兩分鍾後,他才到,將一遝文件遞給她,“這是你要的齊魏和蘇是的資料。”


    蘇是很快的看了一眼,與隋唐給她提供的那些資料沒有什麽區別。她收回資料道:“來,喝茶。”


    起身到他身邊給他倒茶,落杯後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上。私家偵探驚恐地望著她,“……你……你這是做什麽?”


    蘇是目光一派冷利,“你背後那個人是誰?”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手都在顫抖,“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除了第一次,你給我提供的都是資料都是有所隱瞞的,包括喻征與夏沉,還有這次的資料。說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他心虛地別開眼睛,“沒……沒有人……”


    蘇是手上用了些力氣,刀緊貼在他的咽喉上,冰冷的觸感令他打了個冷顫,背後不禁起了一身汗。


    其實大庭廣眾之下,蘇是根本不能拿他怎麽樣。但做他們這行的挖別人的隱私本就心虛,被匕首抵住咽喉,不由就怯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他逼著我……”


    “你平時怎麽聯係他?”


    “……都是他……聯係我。”


    蘇是壓緊匕首,在他脖子上劃下一道血痕,她聲音冷淡中透著殺氣,“再說假話,這匕首就直接切下去了。”


    男人趕緊道:“他給我一個信箱,如果你聯係我了我就發信息給他,他會主動聯係我,把你想要的資料給我。”


    “給他發郵件,說我讓你調查鳳棠。”


    男人戰戰兢兢地拿出手機發了封郵件去,不一會兒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蘇是按了免題,然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是我。”蘇是道,聲音冷漠而平靜,“約個時間見麵吧。”


    那端沉默了會兒,“我去找你。”


    蘇是掛了電話。


    私家偵探離開後,她又點了杯冰咖啡。冰冷苦澀地味道流入胃中,她混亂地大腦才一點一點地清醒過來。


    咖啡喝完隋唐就過來了,身上沒有一點寒氣,顯然他就在附近。


    蘇是看著隋唐沒有說話,她忽然想起大半年前也有這麽一次對視,那時候是在她對麵的是謝頤。


    隋唐看著咖啡杯裏尚未融化的冰塊,“冬天喝這個,小心胃疼。”


    蘇是說:“我需要保持冷醒,這樣才能分辯出你們所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我沒有對你說過謊。”


    蘇是點頭,“是,你沒有說謊,你隻是有意的隱瞞了一些事實。它們左右了我的判斷,將我引入一個誤區。”


    隋唐沒有說話。


    “告訴我,你是不是也調查過我?”


    “是。”


    頓了良久,蘇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別有目的,所有的生死關頭恰好出現,都不過是因為你在跟蹤著我。而你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隻是因為……鳳棠這個身份?”


    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蘇是覺得要喘不過氣來。可她連大口呼吸都不敢,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隋唐。


    然而,坐在她對麵的男人隻是沉默。


    沉默,就代表默認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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