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條子是指臥底刑警?難道他們口中的臥底刑警是她蘇是?這怎麽可能?


    蘇是漫不經心地問,“知道那個便衣條子的代號嗎?”


    “叫什麽孔雀。這些臥底啊都喜歡用動物做代號,什麽毒蛇毒蠍毒蜂的,估計都是碟戰劇看多了。”


    “那個反水的線人呢?”


    那人道:“陷阱沒成功,藍調酒吧被端了,警方饒不過他,毒|販也容不下他,還能怎麽樣?死了唄!嘖嘖,叛徒啊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有個兄弟是做偵探的,這些都是他跟我說的。”


    蘇是手放在錢上,“行,那就……”她故意拉長了音調,還沒有說完另外一個人就道,“別啊,我這邊也有消息,據說警方潛伏在娛樂圈裏的臥底還不止‘孔雀’一個,除了這個暴露的‘蘇是’,還有一個什麽人,才是毒販子最想要殺掉的。”


    蘇是聽他們嘰嘰喳喳說了半晌,將那五遝錢拿起一人給一遝,挑了幾個小巧精致的竊聽器,又留了幾個私家偵探的電話,這才離開黑市。


    回到城區天都已經黑了,她換好衣服洗掉妝容回醫院,看到隋唐等在病房中神色有些焦急,“去了哪裏了?怎麽也不帶保鏢?身子還沒有好……”


    蘇是意興闌珊地道:“悶了幾天有些煩,出去走走。”


    “現在這個風頭上……”


    蘇是打斷他的話,“這個風頭我應該躲在家裏寸步難行,大家都這麽想,所以想不到我會出門。”


    隋唐望著她沒有說話,這不是蘇是第一次打斷他的話,以往是帶著嬌嗔,而這次是不耐煩。


    蘇是似乎也覺得自己態度不好,找了個台階道:“幫我去看看小至吧。”


    隋唐點了點頭,去看過小夏至回來,發現蘇是睡著了,懷裏還抱著他的外套,臉半埋在衣領中,依戀而滿足的表情,好像抱著寵物娃娃。


    隋唐心裏有點軟,又有點痛。她是這麽的依戀自己,而自己卻讓她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隋唐坐在她床邊打開微博,罵戰絲毫沒有停止。蘇是在錄製現場摔袖而去的視頻被發到網上,又增加了一條耍大牌的罪名。微博評論已經清一色的全是再罵她,喊著小三滾、小三不得好死、狐狸精、賤人等。鳳棠滾出娛樂圈的話題討論量已經過百萬了。


    隋唐看著那些不堪的言語,眉頭深深的蹙起。他終於下定決心,打開手機發了條彩信給章玉可。


    隔日蘇是趁隋唐不在的時候,又悄悄地溜出了醫院。這次她沒有穿大媽的衣裳,而是給自己化了身十分老氣的妝容,穿上雍俗而奢侈的衣裳。再到寵物市場買了兩隻活雞試試那藥是不是迷藥,確認之後抱著條寵物狗走了,像個暴發戶家土裏土氣的太太。


    在市裏逛了一圈後,到了莫緹花園附近的咖啡店。


    透過玻璃櫥窗,可以看到對麵那家花店,正是那個酒保小哥工作的花店。她用新手機撥打了酒保小哥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蘇是自稱是花店常客,要訂一束鮮花,問他在不在花店裏。酒保小哥說還在。


    這更加讓蘇是相信,酒保小哥是夏沉的人,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否則隋唐不會讓他還出現在她周圍。


    她說:“那勞煩你幫忙送一下,我一會兒急著用。”


    酒保小哥答應了,蘇是報了一個地址,也在這附近,是她以前另一套公寓,前不久剛過戶到“鳳棠”名下。


    蘇是在咖啡廳裏等了大約十分鍾,看到酒保小哥抱著花出門了,她也趕緊上了的士回去。


    才剛到家門鈴就響了,打開門看到那個酒保小哥。蘇是稍稍讓開門說道:“幫我插一下吧。”


    酒保小哥猶豫了下,稍稍邁進一步問,“有拖鞋嗎?”


    蘇是拿了雙拖鞋放在地上,快遞小哥彎腰換鞋時,突然從後出手,反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壓在地上。酒保小哥受驚之下反抗,蘇是早就防備,用蘸了迷藥的布捂住他的嘴巴,沒兩下他就暈倒了。


    蘇是將他綁在椅子上後,照著方法喂他解藥,他很快就轉醒了。


    蘇是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酒保小哥嚇得不輕,“我就一送花的,還能是什麽人?”


    蘇是不打算與他繞圈子,“莫緹花園的虞美人花束與摩爾斯密碼卡片;藍調酒吧的四朵紅罌粟花,都是你送的。四朵紅罌粟,是危險的信號,你為什麽要給蘇是警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個送花的。”


    蘇是沉默了會兒,冷漠地道:“不如我把小夏至抱來,你當著她的麵說。”


    酒保臉色微變,“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夏哥生前待我不薄,他的女兒我怎麽著也會保護好。”


    “是誰讓你送虞美人給‘蘇是’的?那些卡片上都寫了什麽?”


    “花是我自己要送的,我隻是想給你提個醒,那些毒販將她當成了‘孔雀’,想要對她不利。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孔雀’吧?那天晚上他們的目標也是你,蘇是成了替罪羔羊。”


    蘇是心念電轉,不動聲色地道:“不錯。他們為何會將我當成‘孔雀’?”


    “這我就不清楚了。車禍前那段日子,有不少人關注著你們,我就多留心打聽了下,得到這個消息。”


    “隋唐調查過你,你知道嗎?”


    酒保驚訝,“他調查我?”


    “你不知道?”


    酒保茫然地搖搖頭。


    蘇是看了他一會兒,解開他手腕上的繩索,放了他。換好衣服等了約模半個小時,才回醫院。


    到門口的時想到小夏至這兩天嚷著要吃螃蟹,就去超市買一點。排隊結賬的時候,有個女孩子盯了她半晌,然後小聲地問,“你是鳳棠嗎?”


    “你認錯了。”


    女孩子半信半疑地盯著她,兩人談話都前麵的女人聽到了,回頭看了眼。蘇是裝作不在意地站著。


    女人看了她兩眼,忽然尖聲地叫起來,“鳳棠!你是鳳棠!”


    她的聲音又尖又厲,一聲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蘇是壓低帽簷,將螃蟹放下打算出去。那個女人一把拉住她,“嘿,你別走啊!讓大夥兒都看看搶人家老公的狐媚子長什麽模樣。”


    收銀台處本來就等了許多的人,被她這大嗓子一呼,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對蘇是指指點點。這更助長了女人的氣焰,好像蘇是搶了她的老公似的,一把掀掉蘇是的帽子。


    蘇是從公寓裏出來前洗去了妝容,一張臉白皙如玉,桃花眼裏天然一段風情。對比那女人肥厚黝黑的臉龐,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忌妒是人的天性,在容貌上比不過別人,就開始了言語上的攻擊。女人聲音都惡毒起來,指指點點地道:“瞧瞧!天生一副下作的樣子,妖裏妖氣的勾引誰呢?就你這樣沒婦道的,擱古代就該浸豬籠……”


    蘇是忍著不與她計較,拂開她攥著自己胳膊的手。女人握得更緊了,她力氣很大,手指甲幾乎掐到蘇是的肉裏。蘇是也不能硬掰開她的手指,就在她手腕麻筋上撫了一下。


    女人手一麻鬆開了,蘇是轉身要走,忽聽女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哎喲喂,疼死我了!狐狸精打人啦!鳳棠這個狐狸精打人啦!哎喲,我的手要斷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形成一堵人肉牆,擋住蘇是的去路。


    蘇是怒極反笑,走到那婦人麵前蹲了下來,“這裏是收銀台,肯定有攝相頭。對麵就是醫院,我們可以去醫院,你檢查手臂,我也檢查檢查手臂,看是我拂你的那下重,還是你掐得我重。”


    她撩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排指甲印,都流血了。


    “當然,旁邊就是警察局,在去醫院之前,我得先打個電話。”然後仰頭問圍觀的人,“誰能告訴我隔壁派出所電話是多少?”


    收銀台的小妹報了一串數字,蘇是撥到一半的時候女人的痛呼聲就小了,心虛的抹了把汗,“那個……我剛才……可能是……是手抽筋……”


    蘇是冷笑道:“手抽筋就好,嘴別抽筋。說話之前要找到根據,道聽途說、人雲亦雲,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那是豬。”


    她拿起螃蟹,衝目瞪口呆的收銀小妹笑笑,“買單。”


    收銀小妹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掃碼之後收了錢。蘇是收起找零往外走,人群猶自擋在前麵,指指點點的。


    收銀小妹過來,有點緊張地說:“我……我帶你出去吧。”


    蘇是微笑著道:“謝謝你。”


    後麵那個小姑娘也過來,兩人一左一右護著她。一會兒又有幾個小姑娘走過來,大家圍繞在她周圍,手拉著手將她護在中間往超市外麵走去。


    蘇是問,“謝謝你們!你們都是海棠花嗎?”


    最先認出她的小姑娘微窘地道:“我以前其實……沒有太喜歡你……但是今天你被人那樣罵也沒有什麽,就覺得……覺得你應該與網上說的不一樣……”


    有人忍不住地問,“你被罵成這樣,為什麽也不反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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