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渾身是血的母親,沐雨珊沒有愧疚也不痛苦,隻是覺得痛快。


    她覺得這一刀,早就該捅了。


    如果在被趕出晉王府之前就下手,自己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沐雨珊徐徐取了鬥篷,慢條斯理的穿上,將自己重新籠在黑暗中。


    最後看一眼趴在桌案上,隻剩下一口氣的程來鳳,“娘有所不知,讓人閉嘴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你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所以這筆賬我得先從你的身上算起。”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活著,好好享受你給我帶來的恥辱和榮耀。黃泉路上還望母親走慢點,我很快就會讓沐桑榆下來陪你。”


    語罷,沐雨珊開門出去又小心的合上房門,然後快速離開。


    因為桑榆和李朔並不在,連延辛也不在,是以誰也沒注意到屋子裏的動靜。


    沐雨珊快速回了皇宮,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身上的血跡清洗得幹幹淨淨。


    掐算著時間,皇帝這會應該還在禦書房處理公務。


    事實上,李勳真的算得上是個好皇帝。日理萬機,事無巨細一一都是親力親為,對於百姓疾苦也都是給予恩賜,是百姓口中的明君,聖君!


    但在後宮眼裏,李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


    對待自己恩寵過的女人,李勳從不留情。


    從秦貴妃,到賢妃到麗貴妃,還有漪瀾宮裏永遠不得外出的林貴妃。哪個不是恩寵到了極致,又從巔峰摔下,最後碾落成泥,被李勳棄如敝履??


    沐雨珊坐在浴桶裏,瞧著滑如凝脂的手,瞧著自己纖細的胳膊腿,眸中水光瀲灩。


    她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許是想得入神了,饒是李勳進門也未能察覺,等著她察覺過來,李勳已經走過屏風站在她的跟前。


    心下一怔,沐雨珊急忙起身想要行禮,可這剛一站起來便驚覺自己身無片縷。


    於是乎一副姣好的胴和體便呈現在了李勳跟前,微光中瑩潤美好,是男人都受不住。何況李勳已然是個皇帝,在他的潛意識裏,後宮所有的女人,都是屬於他的。


    不過是附屬品,一種可有可無的物件。


    當然,桑榆除外。


    但眼前的人不是沐桑榆,卻像極了沐桑榆。


    吃不著肉的時候,畫餅充饑也是極好的。


    猛地將沐雨珊打橫抱起,梨花帶雨的臉上,浮現出嬌羞與害怕的神色。點燃的是男人的征服感,於是乎這床笫間的風雲際會,便是如此的難以言表。


    如今這宮裏頭正在選妃,多的是容顏嬌俏的女子,然則若真的要選會伺候人的,估計還得是這沐雨珊。青樓有青樓的好處,能拿捏住男人的軟肋,知道男人最需要的是什麽。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沐雨珊那柔軟的身子,膠著的讓人承受不住。


    李勳低眉望著承歡在身下的女人,滿腦子都是沐桑榆與傅雲華的臉。


    交替著出現,逼得他有些抓狂。


    為什麽他已經服了軟,她卻還要離開他!!!


    狠狠的刺透,狠狠的馳騁,腦子裏的瘋狂化作身上的癲狂,是誰的放縱成全了誰的幻夢?


    事畢,李勳躺在床榻上,眸色倦怠的盯著床頂,叫人瞧不出真實的神色。


    沐雨珊作勢纏了過來,“皇上?您怎麽了?”


    “滾!”李勳有氣無力。


    “皇上?”沐雨珊愣住。


    這才剛剛做完……


    “朕說第三遍的時候,就是你人頭落地的時候。”李勳閉上眼睛,“滾!”


    沐雨珊狼狽的卷起自己的衣服,灰溜溜的滾出去。


    他是帝王,生殺在握,她哪敢惹他生氣。


    左不過這筆賬,終是要算在沐桑榆的身上。凡是沐雨珊身上都遭受的淩辱,都必須加注在沐桑榆處。若不是她,又怎會有今日的她。


    袁成在外頭輕歎一聲,瞧著一旁默不做聲的楊雲錫,各自微涼。


    這事兒不容易解決,但……終是要解決的。


    晉王與帝王,且看成王敗寇,鹿死誰手??!


    翌日天明,李勳依舊衣冠楚楚,有些東西藏在黑暗裏,是不該被人看見的。


    沐雨珊還是沐雨珊,李勳仍是李勳。


    晉王府已經開始準備成親的事情,沐桑榆則在梅苑裏待著,仿佛是與世隔絕。


    偶有向陽宮卓太後傳召,然則桑榆多數以借口婉拒。她實在是不想再入宮,免得萬一再見李勳,徒添煩惱。這梅苑裏雖然冷清,卻是安靜得正合她意。


    午後融融日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她身上。


    靠著軟榻半躺著,袖子半捋著,露出一截皓腕在外。


    一旁有黃卷落在手邊,看書的人兒長長的羽睫半垂著,這會已經睡著了。


    李朔欣欣然的進門,見著此情此景當即示意延辛別動,讓底下人都悄悄退下。顧自壓低了腳步聲上前,李朔俯下身子,瞧著這張熟睡的容臉,小心的為她掖好毯子。


    許是睡得淺,他的舉動終是驚了她。


    桑榆蹙起眉頭,眼睛破開一條縫隙,見著眼前的李朔,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淡淡的道一句,“你怎麽有時間過來?”


    李朔坐在軟榻邊上,趁勢將她撈起就在自己的膝上坐著,伸手攔著她纖細的腰肢,眉心一皺,“最近又瘦了一些。”


    她翻個白眼,“你哪回不是這樣說?分明是胖了一圈,還敢拿瞎話哄我,該打!”


    說著,便真當就這他的胸口給5;151121779088459了一記軟拳。


    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怕把你自己打疼了?”


    她噗嗤一笑,就此作罷!


    “言歸正傳,昨兒個夜裏的事兒,都知道了吧?”李朔道。


    桑榆斂了眸,垂頭吐出一口氣。


    “沒想到吧?”李朔捏起她精致的下顎,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她挑眉,“那我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便是他的答案。


    她無奈的笑笑,終是說不出話來。


    他這眼中的溫柔似水,已然勝過人間種種,千言萬語皆在不言中。


    “所以,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她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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