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看向南宮烈,她不想生氣的,她不想吃醋的,她在心裏告訴南宮烈,他沒有第一時間來救自己,不過是因為他不知道罷了。


    可是,為何,嫉妒這兩個字,卻在她的心裏瘋狂的泛濫。


    “璃兒……你聽我說,那隻是一開始,後來就不是了。”這是楚璃第一次跟她鬧,卻讓南宮烈有種萬念俱灰手足無措的感覺。


    “南宮烈,你知道你一直以來,問題出在哪裏嗎?”楚璃苦笑著看向他,出聲問道。


    南宮烈沉默。


    “你的問題就出現在,你的責任和你的愛情出現了衝突的時候,你不果斷。”楚璃看向他,開口說道。


    “我不是說不讓承擔責任,曾經翎對於清心的做法,雖未多加點評,但我知道,你心裏是不讚同的,他太過縱容清心,所以讓清心誤會的把他的縱容當成了寵愛。”


    楚璃看向南宮烈,神色平靜,本該是萬分委屈的話,可是她卻半分的淚光都沒有。


    “可是,你明知道你對夏紫鳶的縱容會讓她誤會,可你還是做了,我曾經以為你也是個果斷堅決的人,卻不想,終究是我自作多情了。”楚璃說到最後一句話。


    語調中帶了些涼薄,也帶了些疲憊。


    這麽久以來,她也忍夠了,妥協夠了。


    “璃兒,你不要這樣。”南宮烈呢喃出聲,可是卻發現,到頭來,出了這句話,他竟不知道該如何說其他的話。


    因為楚璃說的每一句話,都生生的打在了他的心上,他無法反駁,都是事實。


    很早之前,南宮翎就曾經意味深長的說過一句話,王兄,不要讓報恩變成了負擔。可是,如今,他還是讓報恩成了自己的負擔。


    “這段日子,讓我們都安靜一下,給彼此一些時間,你好好想想該如何做,我也好好想一下該如何麵對你,等我想清楚了,我們再見麵吧。”楚璃抬頭看想南宮烈,神色微涼。


    南宮烈沉默了半響,而後終究點了點頭,抬起手想要再重新抱一抱她,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抱下去。


    方才楚璃躲避的那一下,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隻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我自是依著你的。”臨走之前,南宮烈低低的留下這句話,而後便轉身出去,門口傳來一聲哐當的關門聲。


    提醒著楚璃,這空曠的房間,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裏,從此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方才還苦苦支撐者的身子。


    早在那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刹那,驟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楚璃癱坐在床頭的地板上,身子往後靠著。


    神情疲憊。


    對於夏紫鳶,楚璃沒有其他的辦法,恩情和責任,是這個世界上最牽扯不清出的債,一旦背上了,便無法逃脫。


    她知道南宮烈的無奈,知道南宮烈的隱忍,也知道,依著南宮烈的性子,定然不會將夏紫鳶棄之不顧。


    可是,她更知道她自己,她知道她自己在徹底失去了忍耐力的時候,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那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要給自己冷卻的時間,也要給南宮烈冷靜的時間。


    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也是一味解決問題的秘方。


    ……


    原本守在門口不遠處的古春正幻想著自家王妃和王爺琴瑟和鳴的光景,卻見南宮烈麵色陰沉的從房間裏麵走出來,身形中竟帶著一抹落寞。


    第六感告訴她王妃和王爺這回真的出問題了,顧不上南宮烈,古春撒腿便往房間裏跑去。


    卻在推門的那一刹那,聽到裏麵楚璃的聲音:“不準進來。”


    推門的手頓時愣了一下,縱然心裏分外擔心,但古春終究是不想違背楚璃的命令,隻能趴在門邊:“王妃你怎麽了。”


    裏麵許久未得到楚璃的回應,這樣古春心裏越發的著急,本打算直接就推門進去,卻不想,楚璃早就在裏麵鎖上了。


    “古春,你守著這裏,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裏麵,楚璃背對著門框,說完這句話,身子便順著門框緩緩的倒下。


    古春素來知道楚璃的脾氣,這個時候,不論怎麽說,楚璃終究都不會開門的,“王妃,我就在這裏。”


    裏麵已經無人應答。


    古春站起來,在門外,一時間,門內門外,都是一片安靜。


    門外的光芒,正好透過窗棱創造出來一個陰暗的角落,楚璃直愣愣的坐在那個角落裏,眼神空洞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春終究是沒有聽到裏麵有動靜,終究是有些擔心,她跑去隔院裏,將憐逢喚來。


    對著門裏的指了指,又在嘴邊比了個噓的姿勢,憐逢便動了。


    從房頂上悄悄的跳了進去,看到的便是楚璃側臥躺在地上的樣子。在房頂上偷偷觀察了許久都不見楚璃活動一下。


    憐逢心裏疑惑,便跳下來了,來到楚璃身邊,請喚了一聲:“姐姐。”卻不見楚璃有任何回應。


    憐逢俯下身去,動了一下楚璃,卻發現她已經昏迷了,本就是剛剛清醒,身體又很虛弱,讓楚璃抵抗不住,昏迷了過去。


    憐逢見楚璃昏迷,大驚,跑到門邊去拍門,門外的古春見憐逢這幅慌張的模樣,急忙趴在門上。


    “姐姐,昏迷……”憐逢在房間裏麵口齒不清的含糊著。


    但也就這幾個字也足以,古春聽到這話,也急了:“憐逢,你先把門打開。”憐逢依言將門打開。


    古春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楚璃昏迷的樣子,急忙叫著憐逢,小心躲避開楚璃的傷口,將她扶到床上。


    “憐逢,你快去找大夫來。”古春忙活著楚璃,轉頭對著憐逢吩咐。


    憐逢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出去,茫然四下看了一眼,可是他並不知道大夫在哪裏,但是他卻知道,南宮烈在哪裏。


    在府中上下飛了一圈之後,憐逢在假山後麵找到了南宮烈,他背著手,臨湖而立,不知道在想什麽。


    憐逢顧不上那麽多,直接來到南宮烈麵前。


    “姐姐,昏迷……大夫。”憐逢因為焦急,口齒越發的不清楚了起來,但南宮烈卻很明白的聽懂了。


    轉身急匆匆的便去拎了大夫就往楚璃的房間走去,一路上雞飛狗跳,好不容易來到了楚璃的房間。


    古春見南宮烈進來,往後退了一步,並未有什麽話。


    那大夫原本正好好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突然就被竄出來的南宮烈拎著衣領抓到這裏了,還未反應過來。


    便聽到身後的人開口:“快給她看看,為什麽會昏迷。”


    那大夫定睛一看,這不是昨日受傷的王妃嘛,略微一猶豫:“王妃是昨日昏迷了,至今未醒過來嗎?”


    古春搖了搖頭:“王妃醒過來一次,但方才又昏迷了過去。”說著,還看了一眼南宮烈。


    那大夫點頭,明了,抬手撫上楚璃的脈搏,而後房間裏是一片沉靜,過了一會,他收回手來。


    “會王爺的話,王妃的身體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才昏迷的,王妃的身子本就需要調理,這回又受傷了,經不起這般的情緒激動的。”


    那大夫看向南宮烈,緩緩開口。


    南宮烈的臉色變了變,而後點頭,吩咐古春將她送走,卻不想憐逢卻突然抓狂一般跑出去,嘴裏喊了一句:“瘋女人。”


    古春見狀,急忙開口:“快攔住他,他要去找郡主。”南宮烈見狀,一抬手,瞬間一個黑影便飛了出去。


    是阿大的身影。


    古春將那大夫送走了之後,回來的時候,手中端了一盆水,水中泡了一塊毛巾。南宮烈見狀,上前接過古春手中的毛巾。


    “我來吧。”


    古春依言將毛巾遞給他,而後沉默的站到一邊去,南宮烈將毛巾在水中浸濕,而後擰幹,一點一點的在楚璃臉上擦拭。


    她的睫毛未幹,她的臉上有淚痕。


    “我走了以後,她如何?”擦拭著楚璃的臉,南宮烈輕聲開口。


    古春站在一邊,看他眼神看向楚璃,慢慢的都是說不清楚的情愫,但話卻是問她的。


    “你走了以後,王妃便將自己一個人所在房間裏,不準任何人進來,奴婢拗不過王妃,隻能在門口守著,但是許久都未聽到王妃的動靜,便找來了憐逢偷偷進來看看,卻不想,一進來,看到的就是王妃暈倒在地上的情景。”


    古春語氣平淡的說著,她知道,這個時候,楚璃躺在床上那昏迷的樣子,是對南宮烈最狠的報複。


    聽著古春平靜的複述完楚璃的情況,南宮烈手中的毛巾不由得握緊,幾滴水滴到了楚璃的睫毛上,順著眼角劃到耳根。


    像極了幾滴淚。


    璃兒,方才你也是這樣哭的嗎?南宮烈抬手為她擦幹那滴淚,指尖含滿了小心。對不起,我終究是讓你收到了傷害。


    “王爺,王妃她……”古春剛想開口說話。


    卻聽南宮烈轉身,抬眼看她,目光沉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今日我來照顧她的事情,切莫讓她知道,若他醒來,你便說是你一直在守著她便好。”古春疑惑,然而南宮烈卻並未再多解釋什麽。


    因為有些事情,哪怕是多想一次,也能夠讓人痛到無法呼吸。


    南宮烈一直照顧著楚璃,期間古春來過幾次,可都被南宮烈打發走了,陽光被窗欞隔住了。


    七拐八拐的才照到床邊上來。


    房間裏一直被一種壓抑的氛圍給籠罩著,看著床上昏迷的人,南宮烈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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