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蕭雅兒仿佛是已經平靜了不少,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恐懼,帶著一絲絲莫名的意味:“血咒,烈他也是因為血咒才到我身邊來的。”


    說完,蕭雅兒苦笑一聲。楚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出聲,等著蕭雅兒繼續說下去。


    果然,蕭雅兒停了停繼續說道:“烈,昏迷的時候,我便求母後給烈下了血咒,用我的血,那一夜,我流了很多血,可是,他也流了很多血。”


    蕭雅兒苦笑幾聲,繼續說道:“可是,我流血是因為我活該,而他卻生生的拿著簪子,將自己的胳膊劃出了一個血痕,血瞬間將整個衣袖都濕透了。”


    “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忘記楚璃,那一夜,我很害怕,想要放棄可是母後告訴我,若是放棄,我就永遠都得不到他了,於是,我妥協了,我為了得到南宮烈,我妥協了。”


    蕭雅兒的聲音幽幽,傳到楚璃的耳朵裏,楚璃手上的動作一頓,心裏募得一陣揪緊,怪不那天楚璃給南宮烈洗澡的時候,看到南宮烈的胳膊上有一道嚐嚐的疤痕。


    當時楚璃以為是戰場上刀劍無眼所導致的,卻不想,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啊。


    房間裏的熏香快要燃盡,楚璃我微微歎息了一口氣,想要將蕭雅兒喚醒,卻不想蕭雅兒就繼續開口。


    “可是我後悔了。”蕭雅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楚璃原本要將蕭雅兒喚醒的動作頓了頓,繼而收回來,靜靜的等著蕭雅兒說接下來的話。


    “母後可以為了愛的人,罔顧倫理常德,但是我不能,我強勢讓他再也離不開我,可是我也得到了反噬,每次隻要他抵觸我,我的心口便會劇烈的疼痛,所以,即便是我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寢宮裏,但是我卻仍舊不敢輕易去見他。”


    楚璃聽到蕭雅兒說一開始金太後罔顧倫理常德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一個大單的念頭慢慢的在腦海裏形成。


    若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般,那麽金太後對自己的敵意,楚璃就能夠理解了。


    正想繼續聽蕭雅兒繼續說下,便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溫軟卻又涼薄的聲音:“見到黃上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你們是要作死麽。”


    楚璃一驚,是南宮烈的聲音。不知道南宮烈是什麽時候就在門外了,楚璃心裏暗忖,不知道自己和蕭雅兒的話,被他聽去了多少。


    不過楚璃來不及想那麽多,因為蕭昀來了,若是方才沒有南宮烈出口,那麽楚璃今日的所作所為,定然會讓蕭昀起疑的。


    “是我吩咐他們不用通報的。”蕭昀淡笑著說道。


    他隻是想進來偷偷的見一見楚璃,所以才特意不讓下人通報,他隻不過是怕萬一有人通報,楚璃早先知曉了自己要來,又要避而不見了。


    南宮烈笑了笑,不再說話。楚璃輕輕的在蕭雅兒的耳邊打了個響指,蕭雅兒悠悠轉醒,睜開眼睛,有些迷蒙的看向楚璃。


    楚璃衝著蕭雅兒笑了笑說道:‘公主方才睡著了。”蕭雅兒不疑有他,起身,就著身邊的水洗了把臉。


    又照著鏡子照了照,果然皮膚又細膩了不少。


    楚璃站在一邊,著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公主若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楚璃便喚了一聲站在門外的翠嬤嬤,翠嬤嬤應聲進來,楚璃將手裏的東西交給翠嬤嬤。


    “回宮吧。”


    翠嬤嬤看了一眼在外間的蕭昀的身影,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抬手扶著楚璃的胳膊,兩人慢慢的往外走去。


    蕭昀見楚璃真的要走,當下便也要跟上去,楚璃路過兩人的時候,抬眼輕輕的看了一眼南宮烈,正好和南宮烈的眼睛對上。


    南宮烈對著楚璃溫潤的一笑,楚璃有些不自在的別過眼去,那個眼神,分明是告訴,楚璃,方才的話,他已經全部都聽到了。


    不知怎麽的,楚璃被南宮烈的眼神看得臉上一時有些燥熱,沒來由的讓楚璃一陣心燥。楚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蕭昀想要跟出來,卻被蕭雅兒叫住了:‘皇兄。”


    無奈,蕭昀隻能停下來,看著楚璃和翠嬤嬤的身影漸行漸遠。


    南宮烈見蕭昀臉上一陣落寞,勾了勾嘴角,神色上淡淡的一笑,轉身也離開了,蕭雅兒見南宮烈轉身離開。


    急忙吩咐人跟上去,雖然最近南宮烈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自己和南宮烈接觸的時候,心口絞痛的的程度也減輕了幾分。


    但是,蕭雅兒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暖心,反而,蕭雅兒卻覺得,和南宮烈更疏遠了,以前的南宮烈溫潤,而現在的南宮烈,縱然也是溫潤的性子,但是卻疏遠和冷漠了很多。


    很多時候,蕭雅兒看向南宮烈的眼睛的時候,蕭雅兒都看不到盡頭,那雙眼睛的目光,從來都不會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皇兄。”蕭雅兒走上前去,跪在蕭昀的麵前。


    蕭昀自小寵愛蕭雅兒,從未讓蕭雅兒行如此大禮,如今見到蕭雅兒這般鄭重,到也料想到了蕭雅兒是為了什麽,神色間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你先起來。”蕭昀抬手想要將蕭雅兒拉起來。


    卻不想蕭雅兒卻不願起身:“皇兄這般神色,想必已經是料想到了雅兒所為何事,皇兄若是不答應,雅兒便長跪不起。”


    蕭昀看著執拗的跪在地上的蕭雅兒,微微歎息了一口氣,想要說幾句狠話,卻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你們小女兒家的心思,朕哪裏懂得,你先起來說說。”蕭昀麵上是溫潤的笑容,但實則,手上的力道,卻從未鬆懈半分。


    蕭雅兒也知曉,眼前的這個人,縱然是寵著自己的,但是卻不容許任何人忤逆了自己,於是便起身說道。


    “皇兄,求你讓楚璃離開吧。”蕭雅兒看著蕭昀,懇切的說道。


    蕭昀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向蕭雅兒,蕭雅兒被蕭昀如此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上前拉住蕭昀的衣袖。


    “皇兄,楚璃在的話,我永遠都得不到南宮烈的心,你知道的,血咒如果遭到那個人的抵觸,那麽下咒之人也會遭到反噬的。”


    蕭雅兒急切的說道。


    “楚璃不在的時候,南宮烈縱然是再抵抗,可是隻要沒有人跟他說,他就記不起楚璃這個人,但是,現在楚璃在這裏,他變了,我可以感受得到,他隻有和楚璃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開心的,雖然他開心的時候,也是我的痛停止的時候。”


    蕭雅兒的眼眶裏盈滿了淚水。


    蕭昀繼續冷漠的抿著嘴唇,不說一句話,蕭雅兒雖不知道蕭昀現在是什麽態度,但是蕭雅兒知道,若是蕭昀不同意的話,是沒有人都能夠逼得了他的。


    思及至此,蕭雅兒頓時說話也有些顧不上考慮了:‘皇兄,我都能感受的到南宮烈的心,那麽母後就更能感受的到你的心了,你的心如何,母後第一時間就能夠感應得到,你難道就不怕母後對楚璃下手嗎?!”


    蕭雅兒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蕭昀一雙手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喉嚨,一時間的緊迫感讓蕭雅兒呼吸不暢臉色頓時也有些蒼白。


    蕭雅兒見蕭昀的眼神一片黑暗,眼底洶湧著一片驚濤駭浪,心裏一驚,自己方才是說錯話了,母後的事情,一直都是皇兄心裏的一個忌諱。


    蕭昀,身為帝王,卻要受別人的控製,那個人還是對自己有著非分之想,這對一個一國之王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意識到這個之後,蕭雅兒隻覺得背後一陣冷汗,伸手使勁掰著蕭昀的手,嘴裏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麽,卻見蕭昀神色一片冰冷。


    蕭雅兒頓覺一陣心涼,眼眶裏迅速含滿了淚水,盈盈的看向蕭昀,果然,蕭昀瞥見了那雙帶淚的眼睛之後,眼神裏閃過一絲痛心,繼而鬆開了捏住蕭雅兒喉嚨的手。


    得到了自由之後,蕭雅兒握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著,身子一下子往後退了好幾步,癱坐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流眼淚。


    “皇兄……”蕭雅兒呢喃到。


    蕭昀意識到方才自己有些失態,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再轉頭看向蕭雅兒,隻見她神色仍有些蒼白。


    蕭昀有些心疼的開口說道:‘讓人來給你瞧瞧吧,記住,今天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再提了。”


    說完,蕭昀便自己大步離開了蕭雅兒的寢宮,蕭雅兒看著蕭昀離去的背影,嘴裏一片苦意,是不要提起太後的事情,還是楚璃的事情。


    走出了蕭雅兒的寢宮,蕭昀放慢了步調,自己漫無目的的在皇宮裏遊蕩,方才蕭雅兒那含滿了淚水的眼睛,像極了自己已逝的母妃。


    別人都以為自己的母妃是壽終正寢,隻有蕭昀知道,她的母妃,是被太後下了咒,生生的將生命耗盡而亡。


    他的母妃生的極為好看,一雙眼睛尤為精致,他的母妃,是因為這一雙眼睛得了盛寵。


    但也是因為這一雙眼睛,葬送了性命。


    當年蕭昀的父皇,在眾多的秀女中一眼便被蕭昀的母妃所吸引,那雙眼睛媚而不妖,看人時,猶如柔美的月光,總是能夠將人的心思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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