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亞坐在對麵沙發,臉上笑容不減,盈盈淺笑。“我們已經簽了合約。”


    陳嘉耀額頭冒汗。“唐小姐,以後我一定會頂力支持唐家公司,”幾乎是懇求唐秀亞,“但是,這次我要是不撤回資金,我的公司好幾個項目都要被叫停了。”


    唐秀亞聽出端侃,認真問,“注資唐家公司與你的項目有衝突嗎?”


    陳嘉耀著急,想也不想就說,“本來是沒有,但是——”話說到這裏,略略不安看著唐秀亞,沒再把話說下去。


    唐秀亞看著他,語氣嚴肅,“陳老板,我們可是簽了合約,合約也已經生效,違反合同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門外傳來鼓掌聲,“真是無情呀,陳老板,你看看,女人翻起臉來就是這樣不念點舊情。”


    一看到柳相宇,唐秀亞頓時就明白,是柳相宇在從中挑唆破壞。


    他的辦事效率可真快,昨晚才知道她接手唐家公司,今天就讓投資人從她這裏撤資。


    陳嘉耀看到柳相宇,擦著冷汗,對柳相宇抱拳懇請。“柳老板,我一定會從唐家公司撤資,那幾個項目,要是被叫停,我的公司就要關門了。”他轉頭對唐秀亞說,“唐小姐,我們的合作就到這裏了,麻煩你讓財務把賬轉回到我戶口。”


    不等唐秀亞說話,陳嘉耀在柳相宇麵前,趕緊閃人。


    唐秀亞對柳相宇怒不可竭,她指著門口,對他大聲,“你給我出去!”


    柳相宇原本站在門口,此刻一副慵懶走進會客室,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位置。


    他坐在轉椅,轉了幾圈,手敲著辦公桌,儼然一副這裏他是老大的模樣。


    怒火衝到唐秀亞頭頂,她站到他對麵,雙手重重按在辦公桌上。嚴厲喝斥,“這裏不是你的地盤,給我出去!”


    柳相宇挑起眉,迎上唐秀亞的怒眸,笑得肆意。“兩天不見,得對你刮目相看,”哧出一聲諷笑,“隻不過是一間小公司,我要讓它破產還是讓它消失,看我心情。”


    唐秀亞二話不說,按動對講機,講了幾句。


    秘書很快進來,公事公辦請柳相宇出去。


    唐秀亞如此不給柳相宇麵子,跟以前溫順安靜的她截然不同,他也怒火竄起,對唐秀亞鄙夷說,“沒有陳老板的資金,我看唐家公司還能撐幾天!”


    唐秀亞不答,再次冷著臉按對講機,跟保安通話。


    很快的,保安也跟著進來。


    唐秀亞對保安冷聲,“這裏店太小,容不下這位大老板,請他出去。”


    話說到這份上,柳相宇再不離開,保安會把他扛出去。


    柳相宇麵子下不來,對唐秀亞放下話。“秀亞,長大了呀,再不是那個跟在我後麵傻乎乎的小姑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跟我鬥。”


    他推開保安,目光橫視一切步出會客室。


    等人都離開,唐秀亞疲乏坐在沙發。


    想了想,她給陳嘉耀拔電話。


    “陳老板,能不能見個麵?”她想約他出來,再談談投資的事情。


    陳嘉耀語氣堅決。“唐小姐,你不要再讓我難做了,我的公司還得看柳家企業吃飯。”他掛了電話。


    唐秀亞頭疼,到茶水間泡咖啡。


    秘書走過來,對她唯唯喏喏。“老板,剛才,我——”


    唐秀亞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說。


    她讓柳相宇闖進來,這是她的失職,但是,柳相宇為人太驕傲,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他要是想進來會客室,也沒人攔得到他。


    不過,秘書在柳相宇闖進來,可以先給她電話,告訴唐秀亞,讓唐秀亞心裏有個準備。不然像剛才,柳相宇忽然出現在會客室,打斷她跟陳嘉耀談話,當著陳嘉耀的麵搶白她。


    唐秀亞站在走廊,捧著咖啡,又再給陳嘉耀電話。


    這次,陳嘉耀直接把電話掛了,沒有接。


    朱新誠找唐秀亞,著急問,“唐小姐,就要到下個月給工人發薪水,陳老板這筆資金怎麽辦?”撤回給他,還是繼續留在唐家公司?


    唐秀亞頭疼欲裂,但聲音平靜。她溫和對朱新誠說,“到時我會給你答案。”


    朱新誠看她一眼,給唐秀亞建議,“要不要去問老板,或許他有別的辦法找到投資。”


    唐秀亞沒有當下辯駁朱新誠。


    她隻是對他笑笑,讓他下去。


    在員工心裏,唐泉波始終是唐家公司最大老板,對他們唯首是從,也認為隻有唐泉波有辦法找到投資。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唐泉波一心都想依靠柳家企業,把柳家當做唯一的稻草,所以,柳家從項目撤資,唐家公司的資金鏈就斷了,讓公司陷進困境,寸步難行。


    之後的幾天,唐秀亞試圖聯係陳嘉耀。


    陳嘉耀都不接電話。


    唐秀亞到他的公司找他,秘書就說他出差。


    這讓唐秀亞明白,陳嘉耀想撤回資金的決定已經不會再更改,他一定要撤回資金。


    而且,合約裏,陳嘉耀隻是先匯一小部分資金到唐家公司,並不是全部。


    在商場上混,今天是敵人,明天也可以是朋友,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唐秀亞不想因為一小部分資金,就讓陳嘉耀跟她反目,也許以後還會有讓陳嘉耀幫得上忙的地方,於是,唐秀亞狠了狠心,讓財務部把陳嘉耀那部分資金轉回到陳嘉耀公司賬戶上。


    陳嘉耀當晚就給唐秀亞來電話。


    他的語氣又變得分外豪爽。“唐小姐,多謝。”又說,“這杯道謝的酒,你一定要出來喝了。”


    唐秀亞推辭不過,晚上下班到了會所。


    陳嘉耀恭恭敬敬招呼唐秀亞入座,給她倒酒。


    他的舉止神情再沒色米米,而是回到生意人本色,一邊給唐秀亞倒酒,一邊對唐秀亞說,“唐小姐,生意有來有往,這次做不成,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唐秀亞舉起酒杯,笑著跟他碰杯。


    雖然心裏萬著急,下個月工人的薪水怎麽辦,可是,表麵上,唐秀亞不能讓人看出她在驚惶。


    喝了兩杯,唐秀亞就不再喝了。


    她一直記得周澤雲對她說過,她喝醉會發酒瘋,亂親別人也會脫衣服。


    但工作應酬上,她不能不喝酒,隻能喝幾杯,適可而止。


    陳嘉耀的臉色拉下來。“唐小姐,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才喝這點酒。”


    唐秀亞剛要婉轉找理由,她的電話響了。


    電話這時幫她救場,讓她不必再跟陳嘉耀周旋,可是,接起電話,唐秀亞麵色一沉。


    是蔣飛茹。


    她已經離婚了,她跟這位前任婆婆再沒什麽事。


    然而,唐秀亞接起電話,蔣飛茹就對她責問,“唐秀亞,當初是你不能生孕才離婚,現在柳家跟唐家再沒有一點關係!”


    唐秀亞被罵得莫名,她忍著氣,“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掛電話了。”


    她掐斷電話,電話又響。


    蔣飛茹說,“你母親在我這裏!”


    唐秀亞一聽,急忙跟陳嘉耀告辭。


    她奔出去會所,跑到街上攔車時,走得太急,差點撞上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


    唐秀亞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澤雲放下車窗,對她皺眉。“你能讓人省點心嗎,誰走路會不帶眼晴一味往前衝過街道?”


    雖然是罵她,可不知為何,唐秀亞聽了,心裏不覺得生氣。


    她對他道歉,“抱歉。”對他欠了欠身,跑到街上攔車。


    計程車久久不來,偶爾來一輛,全是搭有客人。


    唐秀亞不停看手表,又給母親拔電話。


    陳采鳳沒有接。


    唐秀亞更是心急,伸長脖子望街道張望計程車車輛。


    忽地,一輛汽車在她麵前刹停。


    “上車。”周澤雲沒好氣傾過身,給她打開車門。


    唐秀亞趕著過去柳家,顧不上跟周澤雲的恩怨,迅速上車。


    周澤雲邊開車,邊問,“回家?”


    “不,到景秀路給我停下。”唐秀亞答。


    周澤雲轉回視線,淡淡看她一眼。“景秀路那條街道這麽長,地址說具體點會把你噎著是嗎?”


    唐秀亞不理會周澤雲有意的刻薄,疲憊說,“到柳家大院就放我下車。”


    周澤雲的眼神一滯,話全都咽回肚子裏。


    他端坐好,一語不發打轉方向盤,車子朝柳家大院飛去。


    到了目的地,唐秀亞急忙下車。


    周澤雲望著她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叫她。


    唐秀亞回過頭,周澤雲又不說話,隻是緩緩點了根煙,放在嘴裏抽了一口,才緩慢看向她。


    他看了她幾秒,唐秀亞心急問,“有話要說?”


    周澤雲噴出口煙,終於問,“你確定你沒有來錯地址?”這不是她前夫的家嗎?


    唐秀亞聽得一頭霧水,她搖搖頭,走到院子門口按門鈴。


    傭人過來開門,她急急閃身進去。


    嗒一聲響,院子的門關上。


    門外的周澤雲靠在車邊,抽著煙,眼晴眯得深。


    而唐秀亞疾步跑到客廳,看到母親在對蔣飛茹下跪。


    唐秀亞腦袋嗡嗡響,她衝過去,要拉起老板,陳采鳳見到她,對她說,“秀亞,快跪下,讓夫人去跟相宇商量,把你大哥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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