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影捧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梅子,昨日錦月也嚐過一顆,覺得酸的厲害,本打算今日讓青鸞拿下去,沒想到一會的功夫,讓藍影吃見低了。


    “不酸呀,挺好吃的呀?還有嗎?”


    藍影將最後一顆放在嘴裏,她以前是不嗜酸的,也不知最近是怎麽了,人常犯懶不說,還特別喜歡吃這些發酸的東西,若是病了,她這病得的有些意思。


    “有你也不能再吃了,待會就該用早膳了,用了早膳你再睡。”


    藍影昨夜出去幹什麽了,錦月懶得問她,但看她懶懶的樣子,便知道昨夜肯定沒睡,不過肯定不是像她說的,勾搭誰去了。


    “嗯~”


    藍影嗯了一聲,翻身就閉上了眼睛,錦月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答應的倒是痛快,就是死活不做,跟葉闌一個性子,不過對付葉闌久了,也便知道怎麽拿捏葉闌了。


    “青鸞,把她拉起來。”


    這個時辰,早膳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錦月徑自朝外走,聞的藍影吃驚的打哆嗦,連連跟青鸞求饒,說自己走,免的被青鸞凍出個好歹來,錦月暗暗笑了笑,葉闌跟藍影一再吵著青鸞冷,她怎麽就沒覺得呢。


    錦月出來的時候,看到弦陽在院子裏正在練舞,一旁有個清秀嬌美的侍女在撫琴,剩下的幾個在廊下嬉笑的看著,似是見慣了這種場麵。


    蜂蝶陣陣,花香彌漫,那一抹緋色輕紗隨著輕靈的樂聲,或旋轉,或揚袖,或跳躍,通身軟若無骨,卻又靈巧敏捷,加上那一張明媚如朝陽的嬌顏,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樓主,奴怎麽覺得……”


    緊隨著錦月過來的青鸞跟藍影走過來,看到院子裏弦陽舞動的身影,藍影若有所思的吐出這麽一句,錦月詫異的移目在藍影身上。


    “有什麽不對嗎?”


    藍影搖了搖頭,她隻是覺得方才顏弦陽那些動作有些奇怪,有點像武功。但藍影對舞蹈知道的不太多,也就在勾搭一個酷愛看女子跳舞的公子時,粗略的學過那麽一兩個,分不太清楚舞蹈是不是也會需要這樣運使內力。


    “這顏小姐的身量真夠輕的?怎麽做到的?葉闌那輕功怕也及不上吧?”


    錦月朝著弦陽跳舞的地方看了看,她腳下的那快地方鋪裏一層粉塵,但粉塵上不留一點腳印,以前弦陽就在水麵荷葉上跳過舞,荷葉水麵的承重幾何,三歲孩童心中都有計量。


    從前她也就此問過弦陽,弦陽好像是說,幼年時曾救過一個奇女子,那女子教會她一種減輕身量的秘訣,就恰好結合在裏舞蹈上,但那女子的身份,她不便說,錦月也就沒問。


    “錦月~”


    弦陽發現了錦月,便將手下的舞蹈停了,邁步過來時,腳下依舊沒留下印記。一雙清澈明亮的鹿眸笑融融的邁步過來,錦月回神,看到弦陽額頭上的汗滴順著鬢角流下來,便拿出袖口的絲絹幫她擦了擦。


    “今日可算練完了?”


    每日清早弦陽都要將舞蹈練習小半時辰,這個習慣無論走到那裏,都未曾斷過,就如她練字繪畫一樣。


    “嗯,我去洗個澡,就找你一起用早膳。”


    弦陽抓過錦月手中的絲絹,自己動手又擦了擦脖頸,眸子彎彎像一對掛著笑的月牙,錦月點了點頭,弦陽便隨著侍女回房了。


    藍影看著弦陽雀躍歡快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方才她將弦陽身邊的侍女一一看了看,卻看不出昨日那女子跟誰相象些。


    她起先懷疑過朱雀,但是朱雀要比昨日那女子身量高,她也懷疑過弦陽,但看弦陽眉梢跟眼睛裏的純淨,完全沒有昨夜那女子身上的肅殺之氣,便暗暗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錦月帶著青鸞藍影到了前廳,便單獨讓人備出一份膳食給藍影,藍影風卷殘雲般草草的用過飯,就回去補覺去了,她是在困的厲害。


    錦月等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弦陽便沐浴更衣回來,守在前廳的侍女,立馬將早膳一碟一碟的端上來。


    錦月跟弦陽的早膳用到一半,丫頭就過來傳話,說是柳小姐跟楚晴姑娘來了,錦月淡淡的笑了笑,這每日都來一趟,還真是熱情的讓人有些消受不起,日後她出個門,怕是都有些不方便了。


    一盞茶的功夫,果不其然就看到柳盈跟楚晴,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錦月用手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便溫笑的起了身,彼時弦陽已經離開了飯桌,朝著柳盈迎了過去。


    “盈表姐怎麽一大清早就過來了,用過早膳了嗎,要不要一起用點?”


    柳盈先是對著錦月笑了笑,方被弦陽攀著手臂從外麵走進來,麵上掛著些羞赧跟凝重。錦月估摸著,這柳盈過來是不是有什麽私密的話跟弦陽說,心中思忖著,待會找個由頭先回去才好。


    “我用過了,叨擾到你們用早膳,真是不好意思?”


    弦陽對人熱情,看似不拘禮,可能因為她始終表情淡淡,讓柳盈覺得自己是個注重禮節規矩的人,這道歉想是衝著她說的,這事她還真有些冤枉。


    “柳小姐來的正巧呢,我們剛好用完了,正說要找你們出去逛逛呢。”


    錦月使了個眼色,侍候在一旁的侍女趕緊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幹淨,換上了一壺好茶,一一給桌前的人斟好,規矩的退到了一旁後著。


    “盈表姐找我有事吧?”


    柳盈匆忙的過來,又是一臉心事的模樣,此次來肯定不是如昨日,僅僅是看看,錦月還沒想好怎麽開口離開,弦陽就已經出口去問了,如今隻能幹坐在此處聽了。


    “不如月回避一下。”


    柳盈欲言又止的咬著嘴唇,半張臉都紅透了,顯然不好意思說,看到柳盈如此的姿態,錦月忍不住先開了口。


    “慕小姐不用回避,我~,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要勞煩弦兒跟慕小姐幫我出出主意。”


    錦月剛起了身,柳盈說出這樣一句話,她便硬著頭皮坐了下去,錦月向來對他人的事情不上心,雖然還沒聽,心中已經開始思忖著怎麽拒絕了。


    “盈表姐你說,我跟錦月能做到的,肯定會幫你的。”


    錦月眉心微微擰了擰,弦陽這話一說,她似乎就找不到搪塞的借口了,要知道寄人籬下有這般難做,當初還真不應該答應弦陽住進這柳府。


    “我~”


    柳盈的臉紅的更加的厲害,弦陽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無奈的扭頭問楚晴。


    “楚晴姑娘,你必定知道,盈表姐不好意思說,你來說吧?”


    看到柳盈扭捏不自然的神色,跟紅透的一張臉,錦月估摸著跟她的終身大事扯不開關係,但此事都需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求她們做什麽。


    “小姐這是害羞,不好意思告訴顏小姐跟慕小姐,前些日子老爺收到禮部尚書大人的書信,有意跟柳家結親,昨日尚書公子就到了,今打算讓小姐跟尚書公子見一見,小姐尋思著,顏小姐跟慕小姐是臨都來的,所以想問一問,這尚書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楚晴一口氣說完,弦陽跟錦月相視一眼,心中大致算是明白了柳盈來的目的,但那禮部尚書的公子的為人,她們雖然身處深閨,沒怎麽見過,但他的荒唐事,卻還是聽過一些的。


    此時錦月有些慶幸藍影早早回去補覺了,不然依照藍影的性子,估摸著說不出什麽好話來,那時才真真的尷尬了。


    “禮部尚書的公子,是不是叫趙慶?”


    弦陽眸子微微睜大了些,錦月抓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小口,眼簾輕抬著,窺見柳盈紅著臉點了點頭,弦陽一向是有分寸的,所以錦月並不擔心,弦陽會說出什麽過火的話來。


    “弦兒,你聽說過他?”


    柳盈沒說弦陽見過趙慶,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在臨都,世家閨秀未出閣前,是不會私下跟陌生男子見麵的。


    “依稀隻知道名字,但他的為人,我到不甚了解,想來錦月應該跟我一樣吧。”


    弦陽這句話接的十分的恰當,到省去了錦月再編排什麽理由搪塞過去,於是錦月淡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點了點頭。


    “若是這樣,不如你們跟我一起去見見如何,畢竟……”


    柳盈羞赧的將頭垂下去,將話頓在那裏,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是,畢竟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多個人看看總是保險些。


    “這怕是不合適吧?”


    錦月率先在弦陽開口前說了話,她跟弦陽雖然都不太受禮數的約束,跟著柳盈去相親還是有諸多的不妥的。莫不說她們兩個人的姿色,在這天水榭隨便抓出一個侍女來,都會襯的柳盈麵貌平凡無奇。


    “這一點小姐想好了,並不讓顏小姐跟慕小姐跟她一道去見尚書公子,兩位小姐隻要在雲夢築閣樓的小窗子裏幫她看一眼就好。”


    錦月跟弦陽扭頭又相互看了一眼,錦月看的出,這事弦陽也不太想參與,畢竟那趙慶的人品,她們心知肚明,沒什麽好看的,卻此時不願意拂了柳盈的麵子。


    “盈表姐都這樣說了,錦月要不我們去看上一眼?”


    弦陽問的很試探,對於錦月的清冷,不愛惹是非的性子,她自然是知曉的,從來到這柳家的天水榭,都沒有個安生,她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那便隨著柳小姐去看看吧。”


    弦陽眸中散出欣喜感激的光彩,錦月能答應過去看看,已經不容易了,所以弦陽想著,待會是要揭露那趙慶的為人,還是欺瞞,都由她來做。


    楚晴所說的雲夢築就是柳盈的住處,雲夢築建造的十分清幽雅致,柳盈不愧是浸泡在詩書裏長大的女子,雲夢築所有的景致裏,皆可尋到典故跟詩詞。


    錦月心中暗暗的想著,那趙慶若真娶了她,還真有些焚書煮鶴的意思,這般才情,這般通透的人,定然不是趙慶那膚淺的人,能欣賞的。


    柳盈引著錦月跟弦陽,直接上了雲夢築的二樓,坐在了窗子前的桌案上,這裏視角真真的好,恰能將院子裏的情景一覽無遺,隻是距離的有些遠,聽不到下麵的動靜。


    雲夢築的侍女,給弦陽和錦月同時奉了茶,錦月嗅到裏麵放了些荷葉末子,便握在手邊,沒打算飲用,此時錦月看了一眼弦陽,發現她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在雲夢築坐了沒多大功夫,四個人閑聊了兩句這院子裏的景,便聽到小丫頭上來稟告,說是尚書公子到了。


    錦月跟弦陽的眼簾,同時透過窗子向下看了一眼,雲夢築的院子西北角,有一所涼亭,涼亭中果然坐著一個男子,一身花哨的錦緞衣衫,手中假惺惺的抓著一把扇子,幾次用拇指彈開,都沒彈利索,看上去還掉了兩次。


    這一幕弦陽跟錦月都看到了,柳盈此時正緊張的,讓楚晴看看她身上有什麽不妥之處,錦月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簾,這趙慶愛美色,怕是柳盈入不了他的眼,不過這對柳盈來說,不算什麽壞事。


    “哎~,我越來越說不出口了?可惜了盈表姐這樣一個任務,白瞎給那個紈絝子弟了。”


    弦陽眼簾耷拉了下來,手為難的拖著腮,似乎一眼都不在願意望下麵瞅,錦月扭過頭去,恰好看到趙慶正色迷迷的盯著從,樓下走過那個俊俏小丫頭,神情頗猥瑣了些,看著就讓人厭煩,難怪弦陽做出此中表情。


    “或許不用你開口。”


    錦月輕飄飄的笑了笑,弦陽愣了一下,有些不大明白錦月此話的意思,便暗自揣摩了揣摩,跟錦月說。


    “你不會要告訴我,盈表姐看不上他吧,不過還真有可能,盈表姐喜歡的,肯定是那種滿腹經綸的人物,這趙慶可不是。”


    就算不知道趙慶先前的所作所為,就方才這一時半刻的觀察,弦陽覺得柳盈是能看出這趙慶是個什麽貨色的,但錦月聽到弦陽的話,卻淡笑這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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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給個評論唄,你們真的沒什麽要說的嗎?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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