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連忙把高瑩的生辰告訴盲僧。


    隻見盲僧將手指輕輕咬破,然後用自己的鮮血把高瑩的生辰八字寫在一道黃紙上,在對空一揚。當下,那道黃紙便燃起了火焰。


    他嘴裏振振有詞地念道:“四方妖魔,八方鬼怪,知情報情,速速歸來!”


    我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以為會發生什麽不一樣的事情。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生,屋子內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顯得那麽清晰。


    “高瑩回來了嗎?”我小聲地問。我對於盲僧真的抱有很大的畏懼,先是白千赤對他的禮遇,加上他剛剛喂小鬼的那一幕,讓我不得不高看他,並且對他感到畏懼。


    盲僧沒有說話。


    這時,他身後的那個娃娃架子突然震動了起來,好像有什麽人站在那裏不停地搖晃那個架子一樣。


    突然,正中央的那個娃娃“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碎了。


    與此同時,盲僧身子往前一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


    “盲僧,你沒事吧?”我緊張地問。


    之前我們也曾給安姚招過魂,董老仙兒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盲僧的本事看起來應該比那個半斤八兩的死老頭好多了,他突然吐血,實在是讓我感到害怕。


    盲僧用衣袖隨手擦了一下嘴邊的鮮血,說:“來了。”


    來了?什麽來了?


    難道是高瑩?


    我立即激動地問:“在哪裏?高瑩在哪裏,我怎麽看不見她?”


    盲僧從懷中掏出一袋像是白麵一樣的東西往我麵前撒,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卻沒感覺到被粉末糊在臉上。


    睜開眼,高瑩渾身濕答答地站在我們麵前,蒼白的小臉蛋上還沾上了泥土,身上的衣服也擦破了幾個洞,腳上連鞋子都沒有。


    怪不得她一直找不到家,沒有鞋子,魂魄是回不了家的。


    當時我的淚水就湧了出來,抱住她的身子哭了起來,“瑩瑩,我好想你。你這些天到底去哪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伯母也激動得快說不出話來,一直抱著我們倆在哭。伯父則是在一旁默默地抹著淚水,臉上的表情既開心又悲哀。


    “既然魂魄已然喚回,那貧僧就離開了。這裏的一切,希望諸位都不要觸碰。”說完,盲僧就要往屋外走,才剛掀開簾子又回頭對我們說:“那桌上有一塊黑布,若是你們要帶魂魄走便用它遮蓋著。”


    盲僧走後,我便急忙地詢問高瑩,她這些日子到哪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凶手又是誰?這些問題一連串問題下來,她卻是一問三不知,就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按照她的描述就是,她的腦海裏隻記得那天是要出門找什麽,但是具體要找什麽她已經忘記了。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橋東邊上的一個石板凳上,那時已經天亮了,太陽灑在她身上卻像火烤般疼,而且她也忘記了自己到底要去哪裏,家住哪裏,太陽光也見不了,隻能到處找地方躲藏。一直到剛剛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引過來才看到了我們。


    伯母聽到高瑩這番遭遇,心裏更是悲痛萬分,一雙眼眸被淚水淹得又紅又腫。


    高瑩的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現在她不僅忘記了自己去世的事情,還忘記了當晚的情況,就連帶著傑克這個人她都忘記了。我和伯父伯母決定這些事情先不要告訴她,隨便扯一個謊話,就說她出車禍離世了,現在招魂讓她回來就是為了給她結陰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作了魂魄的原因,平日裏精明的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懷疑我們。


    反正不管怎麽樣,高瑩的魂魄算是找到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去找那個回帖人,造夢者。在那之後我也有試圖聯係過造夢者,但是他每一次都是讓我直接去找他。我每次一問要怎麽才能找到他,他就會立即下線。


    雖然這個人是奇怪了一些,但是高瑩父母堅持親自去見一見,那我也沒辦法,隻能和白千赤一起陪他們走一趟。至於高瑩已經被白千赤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在一切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她絕對不能送去陰間。


    三合口離市區有點遠,雖然也隸屬這個市,但其實就像是北京到河北那種感覺了。我們四個特地選了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讓白千赤開車去。雖然我從來沒有去過這個地方,但是按照百度地圖上顯示,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一天來回其實是沒有問題的。要是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開車到三合口的鎮子上隨便找一個旅館住下。


    一路上都沒有出什麽狀況,天氣也和預想的那樣好,藍藍的天空下有幾朵低飛的白雲慢悠悠的飄著。要不是心裏惦記著是去給高瑩找陰親對象的,現在的感覺還真的像是去郊遊一樣。


    一直到車子開進了三合口的地界,露麵就開始變得凹凸不平,即便白千赤已經把車速開到最慢,就像是蝸牛一樣挪動著,坐在車子裏麵的我們還是像在坐公園的遊樂設施一樣一顛一顛的。


    顛簸也就算了,車子開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的時候突然熄火了,無論白千赤嚐試多少次,它都不再動彈。


    無奈,我們隻能下車跟著導航往前走。按照地圖上顯示的,再往前走五百米就會看到一個公交車站,隻要走到那裏,我們就能坐車前往金海新村。


    我拿著手機,跟著導航一直走,突然手機黑屏,徹底沒救了。


    “千赤,我的手機沒電了!”我小聲地說。


    白千赤瞅了我一眼說:“誰叫你一路上都在玩手機,現在知錯了吧?”


    “我哪裏知道你的車子會拋錨,還那麽貴,一點用處也沒有,還不如鄉下的拖拉機!”我不滿地說道。


    “你說什麽?你說我的越野車不如拖拉機?你知道我這輛車子性能有多好嗎?”白千赤激動地回我。


    一旁的高瑩父母看不下去了,兩個人連忙上前拉開我們。


    “眉眉手機沒電,我們倆的還有,你們就別吵了。”伯母說。


    我瞪了白千赤一眼,“看!凡事要學會變通,這裏不還有兩台手機嗎?”這話說著的時候有氣勢,但等我拿到伯父伯母的手機的時候卻再也不敢這麽氣勢逼人地和白千赤說話了。因為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竟然收不到信號。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還有收不到信號的地方,移動公司不是把基站都拉到祖國最南端的南沙群島上了嗎?怎麽這裏連一格信號都沒有。此刻,我的內心幾乎是絕望的。沒有信號,伯父伯母他們的手機也沒有下載離線地圖,我們就算有手機也沒有用。


    “千赤,”我望著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撒嬌般說:“你想想辦法嘛,你這麽厲害,肯定能夠想到辦法的。”


    他倒也沒有再責怪我,隻是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瓜子,說:“你還記得車站怎麽走嗎?”


    我在大腦中回想了一下手機沒電前我看到的地圖,好像是有好幾條路在我們附近,但是我忘記是在哪一個路口拐彎了......


    白千赤失望地看了我一眼,而後閉上雙眼似乎在感受什麽,過了近半分鍾的時間才又睜開眼睛說:“我知道怎麽走了,跟著我。”


    果然白千赤就是有料,跟著他走了不到五分鍾的路程就找到了那個公交車站。


    等了十多分鍾,沒有手機閑得發慌的我不耐煩地問道:“這破地方真的還會有公交車過來嗎?不會已經廢棄了吧?”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緩緩駛來了一輛綠色的公交車。


    “千赤,車來了。”我激動地說。


    要是車子再不來,我就要被這個破地方的太陽曬成非洲人了。天知道今天的天氣有多晴朗,我又不敢和白千赤搶太陽傘,生怕他被太陽灼傷,沒辦法之下隻能隨便在路邊摘了一大截樹葉遮擋陽光。現在向我駛來的這輛綠油油的公交車簡直就是我的新希望啊!


    車子一來我二話不說就跳了上去,然後扶著高瑩父母到最後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這輛公交車算不上大,不過加上可以站著的空隙,應該可以容納近五十人。隻是三合口這個地方隻是一個小縣城,似乎不是很多人出入,加上現在又正好是中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車上的人更加少了。


    現在手機沒電,我們距離三合口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在那之前要想辦法聯係上造夢者才行,不然我們去到那裏豈不是撲空?


    可惜高瑩父母的手機一直收不到信號,一路上都是樹林子,也沒有個什麽便利店之類的可以讓我們用固定電話聯係一下。


    沒有手機,白千赤也冷漠地看著車窗外麵的景色,而高瑩父母早就因為旅途的疲憊而沉沉睡下,我自己隻能無聊得看車上的乘客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車上的這些人怪怪的,但是我又說不出他們哪裏奇怪,就是有一種刻意地對我們四個的疏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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