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我的喜悅和激動,那群家長聽了,個個臉上都寫著“不願意”,為首的幾個家長更是大聲提出了質疑,其他的家長也全都在吱吱喳喳地說著自己的話,很快辦公室又再次嘈雜成了一片。


    我有些擔憂的看向教導主任,生怕她會因為這些家長的意見而改變想法,畢竟從之前他們說的話來看,家長委員會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如果真的拿我個人和委員會相比,我似乎真的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沒想到教導主任隻是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走到所有的家長麵前直麵他們,語氣冷漠地說:“我是這個學校的教導主任,我對學校學生的去留有決定權。勸退一個學生不是過家家,你們都是各行各業有影響的人物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我知道你們個個護犢心切,那你們也要換一個角度想想,你們現在要求勸退的這個學生也是父母生父母養的,你們平白無故地說她是妖孽,禍害了學生,又沒有證據。你們覺得這樣的事情有道理嗎?應該被支持嗎?你們再想想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這麽汙蔑,你們心裏做何感想。”


    主任的這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家長立刻安靜了下來,他們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尷尬的閉上了嘴巴。


    教導主任望了一眼在場麵麵相覷的家長,走回到辦公桌後蓋上了麵前的文件夾,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麵無表情地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會下達文件要求同學們不要再以訛傳訛,更不允許無故傳播謠言。也希望家長委員會的各位委員們能夠秉承著為孩子們好的心,不要再將這樣毫無理據的事情四處傳播,否則,我將會以校教委的名義親自取締你們這個委員會,重新再組建一個新的家長委員會。”


    在場的各位家長臉色全都煞白了,個個都不敢再吱聲。他們心裏都明白,他們現在之所以能夠在這裏這般大腦,不外乎就是因為他們作為家庭委員會的身份,如果沒了層身份,他們恐怕連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都不能輕易的進來。


    我偷偷瞥了一眼主任,心裏忍不住給她偷偷比了個大拇指,她這一招可真的算是絕了,直接就將他們的發言權都堵住了。


    我能看出來部分家長的臉上還是不甘心的表情,想必在場的這些家長每一個都在心裏默默地打起了小九九,但是這時卻是沒有一個再願意站出來說話了。


    家長委員會的常任委員並不是義務的,每一年都向全校的家長征收了一定的資金。這些錢乍看之下不太多,可是全校這麽多個學生,就有這麽多的家長交錢,這算下來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然,錢在這些委員眼裏也並不算什麽,畢竟他們的年薪也不算低,更重要的是學校的家長委員會能夠直接和學校進行對接,這對接的人自然就是各位委員,他們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學校的各種信息,例如交流學生的名額、各大比賽、獎學金等等......這些對他們孩子有利的信息才是他們最看重的東西。所以,他們說什麽也是不會從家長委員會常任委員的位置上退下來的。


    “謝謝主任,麻煩主任了。”我懷著感激的心情走到主任麵前,向她鞠了一個躬。我是真的感激她,要是沒有她的話,我定然會因為家長委員會的逼迫而喪失繼續學習下去的機會。


    “哼”,一聲不屑的輕哼從我的背後傳了過來,我沒有回頭去看,也不在意究竟是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於我而言他們不過就是一群陌生人罷了,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去生無謂的氣。


    “好了,沒事了,在家呆了那麽多天學習進度肯定落下了不少,要抓緊時間趕上來啊。”主任扶住我的胳膊把我扶了起來,語氣溫柔的對我說著,我在她的眼中清楚看到了一絲關懷,心裏愈發的覺得感動了。


    那些家長將我和教導主任的互動全都看在了眼裏,雖然不服氣,但還是一齊離開了。


    折騰了這麽久的鬧劇總算是結束了,這一切多虧了班導出麵,教導主任才願意說出這麽強硬的話來,若不然我現在就應該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人了,哪裏還能再頂著這一頭大學生的名號四處亂晃。


    我和班導還有白千赤一起從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我本來是想著要請班導吃一頓飯來表達感謝的,誰知道剛把這番話說出來就遭到了拒絕。


    “不用了,這本來就是我這個老師應該做得,你不用謝我,也不用放在心上,況且我還有個約會,就先走了啊。”蘇傑一邊笑著一邊對我說,我見他態度堅決也沒再堅持,愉悅的和他道了別。


    班導步履匆匆的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在心裏八卦了起來。畢竟班導也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這種年紀正是要找女朋友的時候,看他這麽急匆匆的模樣,看樣子應該是要去和女朋友約會。要是他真的有約,我還耽誤他,豈不是毀人姻緣?反正班導要陪著我們四年,以後謝他的機會還多著,也不急著這麽一回,下次再請他就是了。


    這麽想著我也就不再糾結沒能向班導感謝的事情了,轉而和白千赤一起回了家。教導主任剛才說的沒錯,這麽多天沒上課,學習進度確實落下了不少,我要抓緊時間跟上去才行。


    “意外”這一個詞形容的是世界上那些出乎我們意料的一些事情,可以是幸運使人驚喜的,亦可以是不幸使人悲痛的,而在這個被老天操控著的世間裏,後者往往比前者多上許多。


    悶熱了好幾天的城市終於下了處暑之後的第一場雨,綿綿的細雨打落在城市各處,秋風將細雨吹散成一粒粒小水珠,撐著傘的行人匆匆而過時不時抬起頭蹙眉輕輕地拍打肩上的水珠子,又把手上的傘壓低了些,試圖阻擋這細雨的侵襲。


    我向來都是不喜歡下雨天的,更加怨恨這樣的細雨天,手上就算撐著一把傘,但無論是放在前麵還是擋在後麵,都是不能將從天而降的細雨完全阻隔,身上很快就打濕了一小片,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分外的難受。


    打著傘走去學校,本來下雨天的這個天氣就已經很讓我覺得煩躁了,沒想到快走到學校的時候竟然發現學校的路口出了一起車禍,一群看熱鬧的行人把原本就不算大的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看來從想要從這條路走到學校是不太可能了。


    沒辦法,我不得不又往另外一個小巷走去,從那條小路繞到校門口。


    說起這條小巷還是秦靈帶著我來的。離她失蹤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星期,這段期間內我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可是無論我打多少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她的電話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但是卻一直沒有關機過,這也就證明她的手機是有人在使用的,至少是有人在給她充電,不然按照我一天打十個電話給她的頻率加上手機本身的待機消耗早就應該沒電關機了。


    這麽想著我也就稍稍放心了一點,手機沒關機對於我來說無疑已經算是一個極好的消息了。


    因為既然有人給她的手機充電,那就隻會有兩個情況。第一就是秦靈沒死,她自己在給手機充電,但卻不能接電話又或者說不能接我的電話;第二個可能就是她出事了,把她手機帶走的人一直給她的手機充電。


    雖然說這兩個可能性都有,但是卻又都存在著疑點。如果是前者,那她為何一直不和我聯係,到底有什麽原因不能和我聯係?若是後者,那帶走她手機的人目的何在?他又為什麽讓我留下來卻帶走了秦靈?


    這一切的線索串在一起似乎比一開始還要更加複雜,我想不明白,幹脆不再去想。


    撐著傘在小巷裏走著,我本來正低著頭想著那些擾亂我心緒的事情,沒有注意前麵的情況。可是就在我快要走出巷口的時候,頭頂突然竄出了一個黑影迅速的從我眼前飛過,我本能地往牆邊一靠,那黑影迅速從牆上跳了下來。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麵前的黑影,這下我才看清楚剛剛那團黑影是一隻黑貓,它的尾巴像是被人提起一般高高地豎著,弓著它的身子,兩邊眼色不一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我。


    不知為什麽,被這隻黑貓盯著我的心裏逐漸升出了幾分不安得情緒,我像一隻驚弓之鳥驚慌地看著它。自從千年女屍變成黑貓嚇過我之後,我就再也見不得黑貓了,隻要一看見就會渾身發毛,腦子裏不斷地幻想著它是怎麽用尖利的爪子把我的皮膚劃開,然後用它長滿倒鉤的舌頭舔舐的畫麵。


    我的手緊緊的握著傘把,緊張的連呼吸都快要停住了,指尖因為過分用力而泛出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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