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他說的不會是那個大小姐吧?這個大叔可以啊,認識冷逸,還認識大小姐,說不定他還知道這個“存念閣”的主人是誰。


    我看他也沒有什麽攻擊力,剛剛還讓那個小孩不要對我無理,應該也是一個明理的人,於是我幹脆盤腿坐下。


    “前輩,我不是‘存念閣’的,你誤會了。”


    “哦?”他的興趣忽然被我挑了起來,“你不是‘存念閣’的?那你是怎麽進來的。我記得“存念閣”是不讓活人進出的。”


    我笑著對他說:“我是抹了死人灰,掩蓋了身上活人的氣息溜進來的。”


    “溜進來的?‘存念閣’是這麽好溜進來的嗎?嗬嗬,你這丫頭不簡單。”


    “前輩,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我是誰?恐怕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人在乎我是誰了。還有你不要前輩前輩的叫我,我最多就比你大個四五歲而已。”他停了兩秒忽然來了興趣,“你要不要和我喝酒?你要是和我喝酒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喝酒?這個人不是一個階下囚嗎?怎麽還能喝酒?


    “前......哥哥,你這個樣子能喝酒嗎?”我往了一眼他被挑斷筋脈的雙手。


    他抬起頭爽朗地笑了幾聲,“不礙事,你就說喝不喝?”


    真是害怕陌生人突然的熱情,擋都擋不住。可是我懷著孕,怎麽能喝酒?我尷尬地看著他,“不是我拒絕你的好意,是我懷有身孕,實在不能喝酒。”


    他怔了一下,眼神停滯在我的小腹上看了幾秒,輕笑了一聲,“我說你怎麽能進這個‘存念閣’,原來也是和他們一樣的貨色。這裏不歡迎你,你走吧!”


    這是在下逐客令嗎?我做錯了什麽要突然用這麽冷淡的態度對我?


    “什麽叫做我和他們是一樣的貨色?我是什麽貨色?你說的他們又是什麽貨色?”我對他一個階下囚畢恭畢敬,他竟然說翻臉就翻臉!難道是我害他成了今天這副模樣嗎?為什麽要在我身上撒氣。我今天本來就夠倒黴了,在八卦陣裏差點就死了,還看到了那個楚楚大小姐偷.情的事情,現在還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我隻是想早日找到千年女屍的孩子幫高瑩早日擺脫她,順便追查一下關於活死人的事情,為什麽總是卷到奇怪的事件中去?我是一個什麽樣奇怪的體質,命怎麽那麽的曲折?


    “什麽貨色你自己清楚!你們強搶了我的‘存念閣’用它作為你們秘密計劃的基地,還把我關在這個地方支持著整個‘存念閣’的運轉,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們是什麽貨色!”他說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雙眼都燃著怒火。


    “什麽搶了你的‘存念閣’?你是這裏的主人?”我驚訝地叫了起來。


    “嗬,你就不用再裝了,你肚子裏懷的陰胎不就是他的嗎?”


    “他?誰?白千赤?”我疑惑地問。


    他愣了一秒,“白千赤?這麽說你還真的不是他們那一夥的。”他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輕輕吐了一口氣,一個大肚青花瓷水壺穩穩地落到地麵,一縷青煙從水壺裏鑽出來,化成了剛剛抓住我的那個小孩。


    小孩也不說話隻是“咯咯咯”地看著我笑,隨後也像男子一般從嘴裏吐出一縷青煙,又一個青花瓷水壺穩穩地落到地麵,從裏麵鑽出了一位姿態萬千的女子。


    女子巧眉靈目笑起來猶如夏花般動人,她甜甜地對我說:“見過這位姑娘,我是瓶中鬼靈兒,他和我一樣也是瓶中鬼,但是他不會說話,你叫他啞兒就可以了。”靈兒說完,從口中吐出一地的美味佳肴和幾壺美酒。


    男子笑著說:“還是靈兒深知我心,知道我愛極了三月裏的桃花酒。”


    我第一次見到還有這麽神奇的鬼,竟然和動漫裏的哆啦a夢一樣可以拿出這麽多東西。看到眼前的美食,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男子和靈兒聽到我肚子鳴叫的聲音也都笑了起來。


    靈兒夾了一個雞腿到我麵前的碗裏,笑著對我說:“餓了就吃吧,不要客氣。”說完她就倒起酒來,送到男子的嘴邊。


    幾杯美酒下肚,男子顯然心情大好,搖頭晃腦地笑著告訴我他的名字叫做段哲還要交下我這一個酒肉朋友。他對我說“存念閣”是他祖上的產業,他們祖上是為數不多信仰閻王的凡人,祖上也曾經有幸為閻王辦事,可惜在他祖爺爺那一代開始,家族就不再幫閻王辦事了,其中緣由隻有祖爺爺那一輩的人知道。他十二歲那一年,父親去世,他無奈之下坐上家主的位置掌管整個‘存念閣’。那個時候‘存念閣’隻是一個買古董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救下了一個小男孩,也就是冷逸。他把冷逸當作最好的朋友,誰曾想就是這個最好的朋友把他害成了這個樣子,還把他家族代代流傳下來的基業給奪走了。


    我總覺得段哲的話裏還是隱瞞著什麽,但是他既然故意隱瞞我也不好說破。靈兒拿出來的酒菜都被我們幾個解決到差不多的時候,段哲滿臉通紅醉醺醺地對我說:“安眉!今天認識你這個朋友真是開心,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你這個朋友。作為朋友,我一定要提醒你一句,‘存念閣’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從這個水池子往下遊不遠處能見到光的地方就是出口。”


    我看了一眼那個水池子,池底的確有細微的水流,段哲沒有騙我,這個池子的確可以通到外麵去。可是我不能就這麽走了,我還要回去找到白千赤,阿坤也下落不明,再說了鬼差們還在等著我,我不能就這麽走了。


    “我知道你當我是朋友,可是我不能丟下我的朋友們在‘存念閣’裏,我一定要回去,你有什麽辦法嗎?”


    段哲搖了搖頭,無奈地對我說:“你為什麽那麽固執。我才你口中的朋友一定不是凡人,你區區肉體凡身又何必擔心他們?你回去了,說不定還會是他們的拖累。”


    我聽得出段哲說的這一番話都是為了我好,他說的也的確有道理,可是我真的不能一個人呆在安全的地方等著白千赤的消息,我做不到。


    “我一定要回去,求你幫幫我。”我跪在段哲麵前低著頭對他說。


    我看不到段哲臉上的表情,隻聽到他歎了一口氣,“罷了,靈兒,你可以把她送回去吧?”


    “可以,可是......”靈兒的話隻說了一半,另外一半似乎開不了口,正等著段哲的反應。


    段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就算是虎穴也是她自己選的。”


    我握著靈兒的手,看著她的雙眼對她說:“靈兒,我有幸認識你真的太好了。我知道你也擔心我,就算出了什麽事都是我自己選的,更何況我不一定會出事,你就放心吧!”


    靈兒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手,“我送你回去,你站到那堵石牆麵前,閉上雙眼。”


    我按照靈兒說的那樣把手放到了石牆之上,靈兒準備施陰術將我送走,這時段哲開了口:“安眉,你要是見到一個長相清秀,脖間紋著貔貅的男人,務必離他越遠越好。切記我說的話。”


    “我會記住的,你就放心吧!”我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剛剛的那個暗道之中,可惜我卻沒看到鬼差們的身影。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交談的聲音,“這一批半成品出問題的事情先不要告訴爺,我剛剛檢查過了,上麵的紐帶是被強行切斷的,一定是有什麽人混進來了,我們先私下排查,抓住他再說。”


    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看了一眼四周竟然沒有一處我可以躲藏的地方。


    忽然有一雙手將我往上一提,我整個身子都和失重了一般,懸在半空中。那雙手再次用力我整個身子都被甩上了暗道上麵的一個窟窿裏,鬼差他們三個全都在這裏。


    “黑無常,嚇死我了你!”我略帶怒氣地對黑無常說。


    陰索命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等那群人走過我們才跳下暗道。


    白無常告訴我,我進來牆裏之後他們找不到我的任何氣息,太過擔心了,就瘋狂地在牆上打洞。然後就發現這個牆是注了金子的,對就是注了金子的,普通的鬼根本穿不破。後來他們就決定從上麵開始打洞,也就挖了這麽一個小窟窿我就又出現了。


    我把在另外一個空間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們幾個,陰索命了之後咬這大拇指沉默了很久。陰索命是他們三個中話最少的,也是他們三個中最聰明邏輯能力最強的,往往很多事我們隻能看到表麵,但是他就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他咬著大拇指的動作就證明他在思考,我默默地看著他,直到他放下了手指,我才開口問他想到了什麽。


    陰索命看了一眼黑白無常,沉著臉說:“有這個能力做出這件事,還是鬼的,普天之下隻有閻王爺、千歲爺。”他頓了一下,“還有一個,不過應該不是他,他已經消失了這麽久了。”


    白無常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驚訝地看了一眼陰索命,“不會是閻王爺吧?貔貅紋身!”


    我聽到這個猜測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如果這一切都是閻王做的,那白千赤現在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我們趕緊去找白千赤,如果這裏是閻王的地盤,那實在不宜久留。”


    接著我們四個沿著暗道拐了好幾個彎,最後找到一個可以往下走的樓梯。沒有絲毫猶豫,我們四個立即決定往下走。於是,陰索命在前,黑白無常在後護著走在中間的我。


    樓梯兩旁的牆壁上掛著銅製的獸頭燭台,白色的蠟燭燃燒著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照映得鬼差他們幾個臉色越發地慘白了起來。


    樓梯的盡頭是一扇白色的大門,大門上方有兩塊玻璃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我趴在玻璃上往裏麵看,裏麵按著年齡和性別擺放著一具具屍體,房間裏似乎沒有任何守衛的樣子,我輕輕地就把房門給推開了。


    一具具屍體擺放在我的麵前,我走過兩具女屍麵前,發現她們手上已經有了紅色的朱砂痣,而放在她們對麵的那排屍體手上卻還是什麽都沒有。


    “小娘娘,你看那裏還有一扇門。”黑無常指了一下前麵。


    我往黑無常指的方向看去,那扇門看起來很詭異,就像是手術室的門。


    我們幾個悄悄地往那扇門靠近,我從門縫中往裏麵看,剛剛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在一個類似手術台一樣的桌子前麵鼓搗著什麽。突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望了一眼,我迅速躲了起來。穿白大褂的男人推開門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就離開了。


    “走,我們進去裏麵看看。”說完,我就推門走了進去。


    門內的景象就像是一個生物科研所的實驗室一樣,好幾具屍體被開膛破肚放在玻璃器皿中,他們手上有一條線連接著屋子裏最中央的一顆血珠,在血珠上倒掛著一個活人,瞪大著雙眼看著我們,他的手腕已經被割開,血液從傷口直直地落在血珠之上與血珠融為一體,而後,血珠中的血又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屍體內。


    黑無常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感歎道:“真是陰毒,竟然用至陽之人的血作引,強行將死人變作活人。”


    白無常見我一臉懵懂的樣子,便開始給我解釋。所謂至陽之人就是陽年陽月陽日午時出生的人,這種人天生就帶著一種至陽的力量,任何邪物都近不了他們的身。當然他們的血也是自古以來“起死回生”之術的藥引。“起死回生”向來都是凡人夢寐以求的能力,當年秦始皇求長生而不得,卻被一些道士研究出了所謂的“起死回生”之法,也就是我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用至陽之人的血作引,引天地之氣強行將死人“重生”。這樣的“重生之法”不過就是將魂魄強行困在軀體之中。其實他們的軀體已經失去了生命,即便是靈魂還困在軀體之內,他們的軀體還是會腐爛的,所以要把內髒之物全部清理出來。在更古老的時候,印度就已經知曉這樣的方法,建金字塔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引天地之氣,他們為了保持身體的不腐爛,還用泡過藥水的白布包裹著軀體。


    這種匪夷所思的方法實在是罕見。


    忽然,那個正在製作中的活死人衝我笑了一下,隨後玻璃器皿裏麵的活死人都對我發出了詭異的微笑,我害怕地後退了兩步,正好撞到手術台上,往後抓的手似乎抓到了什麽濕黏黏的東西,回頭一看,手術台上全是淋漓的鮮血和已經不成形的人體內髒。


    “啊......”


    我被手術台上的內髒嚇得不輕,控製不住自己驚慌的情緒大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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