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他們目前調查所得知的信息,可以看出聖陰教極有可能就是西疆皇族後裔,他們最終的目的也勿用多猜,就四個字:報仇複國!


    若此他們選中南宮景煜的目的也就不難猜了,想來便是為了在大秦扶植出一個傀儡皇帝,說來,聖陰教的人會選上南宮景煜不奇怪。


    南宮景煜此人有智有謀有野心更有忍性,最最重要的卻是在秦宮所有的皇子之中,他的處境最差,自是那個最合宜的人選。那些人既然想要在眾位皇子之中扶植出一個未來的皇帝繼承人。


    那自然得挑一個沒有勢力,沒有多少倚靠的人,這樣,才能將之掌握在手中,換作其它任何一個皇子,南宮景璃,南宮景修,甚至是南宮景宸,他們或許不用太費力氣替他們籌謀,便可助他們登上皇位。


    可這幾人背後本就有母族勢力支撐。便是他們費力的扶植起來,也不過是替它人做嫁衣,以那幾位皇子背後的勢力,若是登基,都有能在短時間內掃清障礙穩定朝堂局勢,等權力在握,自然也用不著他們,更不可能那般輕易的受他們的掌控。


    可是,南宮景煜不同,南宮景煜自身再厲害,沒有母族可倚都是他的致命之傷,便是他一朝登基得勢,也必定還是會有拌腳之石。否則她前世怎會花那般大的力氣,替他將那些人一個個除掉?


    她暗中下毒替他除去的政敵並不少。甚至為了幫他瓦解鎮國公府楊家,拿到楊家手中的兵權,她還賠上了紅錦一生的幸福。


    “倒是沒想到,你對本王之,之事,還,還真是了若指掌!”南宮景璃閉了閉眼強忍下心中那股震驚和怨氣,怒極反笑,聽到這席話他才真正明白,眼前的少女當真是恨毒了他。


    居然連那些宮幃秘事也調查的一清二楚。不過想來也不奇怪,有容王府容狄在她身後,她想要知道這些並不難。


    “兵家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怠。本宮既要對付你,自然也得將你的底細一一查清,否則以煜王這般心思深沉的人,本宮想要找到你的弱點和漏洞,那豈非是比登天還要難?”


    洛無憂眸光微冷,轉念收斂思緒道:“且,若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問題,待本宮回到都城時去問宋昭儀會比問你還要快,畢竟煜王嘴硬,連這般痛都可以強忍沒有慘叫一聲,便是本宮問了,你為保命又會說麽?自然不會了,那本宮又何必再浪費那個力氣?哦,錯了,本宮倒是忘記了,現在,本宮當稱宋昭儀一聲德妃娘娘。”


    德妃二字出口,男子麵色微僵,雖隻一瞬間,卻還是被洛無憂一一盡收眼底,微微挑眉淡笑,她語調微揚:“看來本宮猜對了,本宮一直很好奇,在那處處都是爾虞我詐,處處都有可能陷井埋骨的深宮禁苑之中,怎麽就會有有德妃娘娘那般賢淑之人?這樣的人能平安活到現在,還登上了妃位,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說來煜王是被德妃一手撫養帶大,也一直受著德妃的教導,你能有今天這般優秀,怕是也與德妃的悉心教導脫不了關係?”洛無憂笑,悉心教導四個字微微咬重,帶著幾分自嘲,德妃,德妃,那可是她前世正正經經的婆婆。


    她焉能不了解?


    若論禦人之術,收買人心,德妃若認第二,估計也沒人敢認第一,德妃位列四妃之一,其延禧宮中無論太監婢女都被德妃收服的妥妥貼貼,從沒有人在背後說過她一句不是。


    便是連宮中好些娘娘們本該敵對者,卻都異常的和德妃相處融洽,而前世她嫁入煜王府,前去宮中請安敬茶時。德妃也異常和善,甚至當時有娘娘奚落於她,她還出口替她解圍。


    當時她心死如灰,娘與弟弟的逝去,武紹謙的另娶背叛,百花宴上被人設定名聲受損,對嫁人未知的恐懼,所有的一切都疊加在一起,讓她情緒低迷至極,若沒有德妃的牽引她必不會那般快淪陷於南宮景煜。


    說來她後期能幫到南宮景煜諸多,又何嚐少得了德妃在其間明裏暗裏的教導呢?那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一步步在那深宮裏走到了最後,笑到了最後,成功的在南宮景煜登基之後,亦登上了皇太後的位置。


    她便是後來的明德皇太後!


    間接害死燁兒的另一個原凶,不管這其中有沒有她動手,她與洛仙兒之間的爭鬥卻是牽扯上了無辜的燁兒成為了她們鬥爭中的犧牲品。自然,到底是直接還是間接她現在已無從去尋答案。


    但燁兒因她而背上汙名卻是事實。她亦算是她的仇人之一。更遑論正如她所說,這背後的事件,她是個關鍵,既然一切都極有可能與她有關。


    所以,德妃,她自然也絕不會放過。


    “聽了本宮的推測,煜王殿下是否還會覺得,你的那些答案對本宮來說還有那般大的誘惑呢?想來煜王也當死心了。那就好好的呆在這裏,等著你贖罪那天的到來吧,不過在此之前,為免你說出不該說的話,本宮也隻好再浪費一翻力氣,讓王爺你,再受一點罪了。”


    洛無憂輕笑,上前一步,手指微動,銀芒飛動如舞,瞬間以特殊手法封了南宮景煜的啞穴,染血的匕首輕揮向男子四肢,哧哧的四道聲響之中,直接挑斷了他四肢經絡,刀刀利落。絕無再修複的可能。


    口不能言,手腳無法再動,如今的南宮景煜便自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廢人,徹底的廢人,那傷永遠不可能再好。便是他逃出去也隻會成為一個殘廢,一個殘廢還能如何妄想登上那個位置?


    當然,洛無憂也絕不會給他有逃走的可能。


    少女看著南宮景煜鼓起的眼珠,和那眼中濃烈的恨意,反揚眉綻出一抹明媚燦若驕陽的笑,那笑落在人眼中卻又帶著幾分森森然的冷戾。


    就是這樣,看著仇人痛苦,讓他們所有人都按照她為他們安排的死法,一步一步的走進地獄,走進那無底深淵,永遠都不再翻身,她的恨,她的怨,也才會一點一滴的隨著他們埋進地獄。


    無視身後似要將自己淩遲的目光,少女的腳步異常的輕快,走到地牢外看著一直盡職盡責守在外麵的卓德海,輕笑吩咐:“卓公公,勞煩你去請太醫,給裏麵的人診治,可千萬別讓他死了,否則的話,本宮可是不依的,本宮還沒有出夠氣,若他死了,本宮想,你家殿下也不會放過你的。”


    “太子妃娘娘放心,奴才這就讓人去請太醫,娘娘放心便是老奴自個兒斷了氣,也絕對不會讓那惡徒斷了氣,娘娘,更深露重,夜風微寒,奴才還是先送娘娘回寢宮吧。”


    洛無憂輕輕頷首走向地牢出口,卓德海出了地牢便朝地牢的守衛吩咐了一聲,派了人去請禦醫,自個兒卻是送洛無憂加寢殿。一路上都全神的戒備著,如今,整個越京極亂,他可真是生怕這位太子妃若再出個什麽事兒。那他吃飯的家夥會定會不保。


    洛無憂走後,不大一會兒,地牢裏便有兩道身影先後閃了出來,隻可惜少女的心思都被南宮景煜吸引,所以並沒有看到,更不知道那兩人已將她所做所為看了個徹徹底底。


    兩人都做了相同的舉動,在南宮景煜的嘴裏塞了些東西進去。而後在那地牢之中靜立了許久,眼看著那差點被氣到噴血的男人,不停的痛苦掙紮,好一會兒,才相繼飛身離開。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太醫便來了,還未走進地牢,聽著從地牢裏傳出的淒厲慘叫,連向來見慣生死的太醫們也是不由的渾身汗毛直堅。


    ……


    夜,依舊漆黑,無星無月。


    一道雪色的身影如流星拖著迤邐的光芒,在夜空之中疾弛而過,落在了一座院落之中,院門口早有幾人正恭候在那裏,眼看著那光芒眨眼墜落眼前,寒濯齊風齊衍不由都是眼神一亮。


    “人呢?”


    男子雙腳踩在地麵,一襲墨色長袍在夜色裏劇烈的搖曳飄擺,不待眾人開口見禮,便自問道,聲音裏更透著幾絲的淩厲和陰冷。仿如那冰刀刮落在人的耳膜,聲落的同時,那股寒氣也自此竄入了身體。


    “主子,屬下等已尊照主子將人截了回來,就在柴房之中。主子請先稍候,屬下這就去將他帶上來。”齊風回話,看著男子的冷凝臉色,和布滿殺意的眼神,心下疑惑,就不知那人到底怎麽惹怒了主子?


    居然能讓主子露出這般濃烈的煞氣?


    容狄不曾言語,徑自提步走進了屋子裏,屋子裏卻是還有兩個人正坐在桌邊品茶,看到男子,莫寒一喜起身看了半晌,卻在看到男子身後的空空如也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站起聲,亦是本能的質問:“容狄,我師妹呢?師妹不是和你在一起麽?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你怎麽不帶我師妹一起回來,你將她一個人留在太子府,那有多危險,你不知道麽?”


    “你們先出去,本郡還有事要處理!”


    “什麽事那麽了不起非要這個時候處理,你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師妹才對,容狄我告訴你,你……”


    莫寒話未說完,容狄便已出手如電的點了他的穴道,而後將人往外麵一甩,甩向寒濯的方向,寒濯隻看到空中一龐然大物襲來,本能的接手一接,將男子接了下來,避免了他摔個狗吃屎的狼狽模樣。


    院落之中,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那氣氛實有些詭異。


    廂房之中青鸞抿了抿唇看了半晌,沒有開腔,直接站身就走,走到門口時,身後卻傳來男子的嗓音,隻短短三個字,卻讓青鸞腳步微微一頓時,那臉龐之上的淡漠也是退卻了一分。


    他說:她沒事。


    看了一眼被齊風提伶過來的人,青鸞眼眸微閃,卻也沒有去刻意注意,邁著依舊虛弱的步子,離開了前廳,既然無事便好,其它的,若是這個男人不說她問了也沒有用。


    “主子,屬下已將人帶來了。”


    齊風扛著人進了屋子裏,而後便將那人壯碩的身體,毫不留情的給扔在了地上,而後點開了那人被封住的穴道便自閃去了一邊。


    那人嘭一聲砸在地上,濺盧陣陣灰塵,頭著地額頭亦被磕出一個鴿蛋大的青腫大包,睡穴被人解,那人也幽幽的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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