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到底有沒有掌握這種盅術,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而容狄的身上,有七彩金蠶盅,對於盅術的了解可想而知,他知道那些人的死法也不奇怪。洛無憂神思閃了閃,心中卻是浮現起更多的疑惑。


    看著容狄,少女沉吟道:“他們的死,我並不覺得奇怪,最奇怪的,卻隻有兩點。其一,為什麽這些人身上,竟會被種下食心盅?”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永昭的人,可永昭身為大秦公主,她的手下,怎麽可能會中這種西夢族的邪惡盅術?”


    頓了頓,她接著道:“其二,是雲弄巧的逃脫,她到底是用什麽辦法在寒濯手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脫的?我們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意誌堅定,在寒濯的極刑之下,也沒有生出半點反叛招供之心。”


    “第二,她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有被中下食心盅。”


    想想,前世她能在她身邊潛伏隱匿六年之久,忍耐力與心性,都非常人能比。到底是哪個原因,她現在也無法肯定。


    若是第一點還好,可若是第二個原因,那就值得人深思了,按理來說,這幾個人應該都是聽命於永昭的!


    且,據青鸞形容,碧水儼然沒有董無心的身份高。可連董無心都被中下了食心盅,她怎麽可能會逃得掉這個命運?


    除非……


    “嗬……”


    看少女一臉沉思的樣子,容狄卻是紅唇掀,溢出一串輕笑,嘴角的弧度勾深,看著少女的眼眸,也溢著濃濃的笑意。


    洛無憂不解,“你笑什麽?是我哪裏說錯了?”


    “沒什麽。”


    容狄隻搖頭吐出三個字,向來平穩淡然的語調微揚,我們,對於洛無憂嘴裏說出的我們這兩個字,讓男子心情很是愉悅,雖然她心中還是有些戒備,可到底,還是將他們劃在了一起!


    這倒是個值得讓人開心的事!


    洛無憂並不知男子所想,看著眼前那絕美傾世的笑顏,卻是有些嗔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得出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現在的情勢有多緊張?容狄,你能否給我正經一點?”


    明明就在笑,卻還說沒什麽?


    這不是敷衍她麽?


    “我哪裏不正經了,我不是正向你稟報事情的進展麽?”容狄一邊笑言,一邊伸手將洛無憂的衣袖挽了起來,替少女檢查著傷口。


    少女的傷口有些許的崩裂,這讓容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解開那崩帶,他拿出那個精細的瓷瓶,又替少女重新撒敷了些藥,進行包紮。


    打好結,他替少女將袖子拉下,這才看著少女道,“其實,你說的都對,分析的也都很全麵,都差不多了,這的確是疑點所在!”


    容狄說著,頓了頓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她真是他的人,以這樣的方法出現,未免太過拙劣了。若他隻有這點能力的話,也就不會在當年,能夠在那麽多的皇子之中,脫穎而出坐上那個位置了。”


    洛無憂斂眉,的確,她是懷疑碧水並非永昭的人,而是宏帝安排的探子在永昭身邊,可他說的對,如果碧水真是宏帝的人。


    那麽,她那般突兀的出現在顧府,的確是個很大的破綻。


    顧府其它人雖不知,可外祖父,舅舅,大表哥,都是知道實情的人,對於府中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自會格外關注,她想要做什麽也都會大打折扣。


    而宏帝若真是十幾年來處心積慮想要奪得那塊牌子,也絕對不會隻有這樣的手段,年輕時的宏帝手段也絕對可稱得上殺伐果斷的。


    雖宏帝年老,可掉了牙的老虎也還有幾分凶狠,這不像是宏帝的作風!


    “有沒有可能,他們是想擾亂視線,打破這個僵局,而真正的後手,並不在此處?”洛無憂自語,隨即卻是搖頭:“不對,若是這樣的話,那日那麽好的機會,他們定然會現身才是。”


    那夜,她引出了聖陰教,也引出了假雙喜這個南齊皇族,可是,卻並沒有其它的人出現,這也就是說,她之前的猜想,根本站不住腳。


    若宏帝真想拿到那塊竹牌,那夜自是最好的時機,可他們卻沒有現身,就不知,在大師兄和青鸞走後,那假雙喜的人馬,是否順利逃脫?


    會不會,他們並未選擇在顧府動手,而是,截殺假雙喜的人馬?


    看少女那專注思考的樣子,容狄斂了笑容,食指一曲,伸手在少女的額頭彈,驟然而來的襲擊,拉回了洛無憂的思緒。


    “你幹嘛?”


    洛無憂疑惑的看著男子,額頭並不痛,然而,男子打擾她思考的舉動,還是讓她心中微有不滿。


    “你現在便是再怎麽想也是想不出來的,既如此,還想那麽多作甚,左右你已打亂了局麵,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盯向別處,你要做的,就是養傷!至於那隱藏的人是誰,這個逃走的人又到底是哪方人馬,隻要他們的陰謀一天沒有達成,那總會露出馬腳的。”


    “到時候,我們自然就知道了,不是麽?”容狄說的雲淡風輕,洛無憂卻是聽得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似乎在這個男子眼裏,無論再大的事,都不算事,可偏偏,他一再的告訴她這點。


    卻又不告訴她他的打算,隻任由著她去猜。


    “沒想到,容郡王居然也會說出這樣安慰人的話,這可算是你我相識以來,你說話最多的一次了!”不過,他說的對,任是她現在再如何想,人都已經死了,她所得到的線索有限,根本理不出什麽。


    而她接下來該做的,便是反擊破了她們的局,等她們再露馬腳,那時,她也才能得到更多的線索,從而追查出到底是誰在這背後布局。


    還有了緣,他在這其中,又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洛無憂斂下思結淡淡的問,“容狄,你打算何時回都?如今我的傷已大好,相信過不了幾天皇帝的聖旨就要到了,再過幾日,我便打算起程了。”


    已近半月,再過幾日,煙雲七十二騎怎麽也該有消息了,此地事了,她自然也該去做她該做的事,不管這背後之人是否帝君。


    該麵對的,始終都要麵對!


    少女聲音清冷淡然,並非商量的語氣,而隻是一聲告知。她已決定了要回去,而且,還要在聖旨到達之前。


    容狄微微抿了抿唇,“好,既然你想早日回去清算,那本郡自會安排下去,左右,本郡怎麽都是要陪著你一起的,記得本郡說過,無論你想做什麽,本郡都會在你身後,本郡很期待,看到那些人的下場。”


    眼前的少女,睚眥必報,那些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若她不親手討回,必不會甘心,既如此,他自是要給她這個機會的。


    清算,是啊,有些事得解決,有些帳,自然也得清算了……


    洛無憂明眸閃過一道流光,嘴角勾起一彎似笑非笑的弧,如今,就隻端看,他們誰的動作快,誰,更棋高一招了?


    永昭,我洛無憂很快就會回來了。


    就不知,你可準備好接招了麽?


    不過,這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事自然也得一件一件來辦,她目前最需要關注的,還是那個聖陰教!等拔除了這顆眼中釘,她也才能走的放心!


    眼眸微閃,少女看向男子問道:“容狄,明月樓既為江湖門派,你,對聖陰教又了解多少?我曾著人打聽過,卻是並未打聽到任何的消息。”


    聖陰教,這個名字還是那毀容男子怒極之下,脫口而出。


    否則,她也不會知曉。


    隻奇怪,前世今生,她都未曾聽說過這樣一個教派,事後,她也曾著人打聽,卻是沒有打聽到任何關於這個門派的消息,就連她前世的記憶之中,也不曾有這個教派的任何訊息。


    自然,這其中也不乏她前世並未刻意的關注過江湖之事的原故,可這些日子的打聽沒有任何的結果,也足見這個聖陰教隱藏之深!


    江湖與朝堂素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的情形卻是不同,據柳隨風帶回的消息稱,君驚瀾被抓,便是為江湖人所為,另外一批想要劫殺君驚瀾的人馬,也是一批江湖人士!


    不過最終,君驚瀾都被容狄的人劫胡。


    而現在,又冒出一個聖陰教也是江湖門派,這些人,卻都無一例外,全都參與到了朝堂的爭鬥,什麽時候起,這些江湖人士,居然也和朝庭掛鉤?


    這個現象,實在太反常了!


    “聖陰教?”


    容狄微微一愣,突然間在少女耳中聽到這三個字,男子臉上似閃過一抹詫異,毀容男子被抓之時,寒濯已被洛無憂派去跟蹤董神醫。


    所以,容狄不知道也不奇怪。


    狹長眼眸閃過一絲幽暗,他沉吟片刻,淡聲道:“略有耳聞,是近兩年才出現在江湖的一個小門派,大都在關外行走,並不曾入過大秦。不過,行事手段狠辣,被江湖中人稱為邪教,不過,也不曾出搞出過什麽大的動亂,所以,並沒有人出麵剿滅!”


    “關外的一個小門派?”


    洛無憂聞言怔愣了一下,隨即卻是一笑:“看來,這世上也有你容郡王不曾注意過的事,說來,這聖陰教的爪牙,在大秦潛藏多年,可是你明月樓竟然也也未收到風聲?”


    “到底,是他們太厲害,還是,你明月樓的屬下,這些年,太過懈怠?”洛無憂挑眉打趣,心中有暖流劃過,容王府沉寂已久,眼前這個男子,也多年不問朝堂,不理世事。


    卻是因著他,而被卷入這其中。


    若非她,她想,他現在一定還在都城王府的默園之中,賞雪煮酒,靜享安寧,不用這般,為了她,冒這般大的風險。


    “你說的對,看來是他們太過懈怠了,日子久了,連本郡也疏懶了!”看著少女神色複又變得柔和,容狄自嘲了一聲。


    眸光柔潤若水,是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溫柔。


    他頓了頓,卻是又挑了挑好看的眉峰,淡淡的道:“不過,如此也好,正好也可以給本郡活動一下筋骨,否則,本郡還真怕,這疏懶久了,這一身的骨頭,也都會生了鏽。”


    “所以,洛氏無憂,本郡早就說過,這日子太無聊,唯一隻有你能給本郡帶來一些樂趣。”容狄說的雲淡風輕,渾不在意。


    洛無憂卻是聽得滿心複雜和感慨,帶來樂趣,應該是帶來危險才是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傲世毒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輕並收藏重生之傲世毒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