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北給淺夏打了個電話,說是自己要出差幾天,暫時不會回家。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要住在毋家別墅,直到毋寧肯說出那個畫家到底是誰。不過,她住在毋家,自然是少不了張芝藍的刁難。


    早飯的時候,陌北北,毋寧和張芝藍三個人坐在餐桌上,雖然對陌北北很不滿意,不過有兒子在,她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毋寧若是再出現激動的情緒,那對她來說才是致命的打擊。


    早餐是西式的,麵包,牛奶,水果拚盤,陌北北隻吃了點水果,算是吃完早餐。而無寧他隻是吃了一口麵包,然後就對食物失去了興趣。他坐在餐桌上,等著早餐結束。張芝藍看兒子沒吃早飯,便將牛奶遞過去。


    “我不喝。”毋寧厭惡擺擺手,一看到牛奶自己幾乎要吐了。


    “伯母,毋寧他不喜歡喝牛奶,你就不要逼他喝了。“陌北北轉過臉笑著對張芝藍說道。她早起化著精製的妝容,她哪薄薄的唇瓣動了動,惹得張芝藍一臉的不高興。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毋寧也在,隻要是有兒子在的地方,她都必須要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吃過早飯,三人各自都回自己的房間,張芝藍對傭人耳語了幾句,眼眸裏閃過奸詐的光,然後她走進自己的房間,等著好戲發生。


    二十分鍾之後,伴隨著一陣尖叫,陌北北從自己的房間裏跑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一副被嚇壞的表情,眼睛睜的大大的。


    張芝藍趕緊從自己房間裏走出來,她看到陌北北那張被嚇得扭曲的臉,心裏高興極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嘛。她要把陌北北幹出毋家,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不管用什麽楊的法子,總之她就是不喜歡陌北北。


    “怎麽了,大早上的就聽到你的叫聲,還讓步讓人人安靜了?”張芝藍撇著嘴說道。


    “我的杯子裏有隻蟑螂。”陌北北捂住凶口,驚魂未定的說著,她最害怕的就是蟑螂,可是那隻蟑螂竟然跑到自己杯子裏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不過是一隻小小的昆蟲而已。”張芝藍說完扭頭走向自己的房間,她的步履極為平穩而緩慢,走了幾步,她轉過頭去,對陌北北說“如果你住不慣,大可搬出毋家。”她的嘴角帶著一抹不意味深長的笑意,然後轉過頭,繼續往自己房間走去。


    陌北北皺了皺眉頭,她自然是捕捉到了張芝藍嘴角的那一處不普通的笑意,不一會,她將皺起的眉頭放下,驚嚇的臉上換上濃濃的笑意。這張芝藍果然是個陰險的女人,想當初她逼走淺夏的時候,她的那張老臉上一定是得意泛濫的笑容。一想起淺夏的遭遇,陌北北恨得牙根癢癢,三年前自己的好友就是在這個老女人的逼迫之下才開始選擇逃走,這三年淺夏吃的苦,咽下的淚,究竟有何其多!而現在這幅老臉又轉過來對付自己!


    陌北北堅信,被子裏的蟑螂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毋家這種高階豪宅,平時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怎麽會在喝水的杯子裏出現蟑螂。


    陌北北揚起嘴角笑了笑。毛主席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煩人!


    笑容在陌北北的臉上蕩漾開來,如果她張芝藍以為可以想欺負淺夏一樣欺負自己,那麽她真是犯了人神共憤的錯誤。


    張芝藍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她一想到陌北北那張被嚇得蒼白的笑臉,就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樣,想跟我鬥,還嫩呢。”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忽然她感到脖子上有一股蠕動的涼意。那種涼意正在不斷的向自己的睡衣裏延伸,她皺了皺眉,將手伸向那抹涼意,瞬間,她整個人僵住了,握住涼意的手卻不停的顫抖起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蛇”張芝藍像是殺豬般的嚎叫聲立刻在別墅裏蕩漾開來。傭人立刻停下手裏的活,向她的房間跑去。


    嘭的一聲,房門被踢開,十個傭人躋身進了臥室。


    張芝藍的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渾身顫抖,她的眼睛裏是無盡的恐懼。那抹涼意還在自己的睡衣內不停的蠕動著。


    “夫人,你不要動。”一個傭人走上來,將張芝藍脖子上的蛇一把扯掉,扔在地上。


    張芝藍覺得那抹涼意迅速的抽過自己的脊背,然後消失。不過看著地上那條一米多長的黃底綠花的蛇的時候,她的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良久,她才從顫抖中恢複過來,恢複過來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責備站在自己麵前飛傭人。


    傭人大氣不敢喘一下,一向安保措施嚴密的毋家別墅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怎麽會跑進一條蛇呢。


    “你們這些飯桶,我養著你們有什麽用,這個月的工資全部都扣掉。”張芝藍惡狠狠的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這條蛇是從哪進來的,你們要給我查清楚,否則通通滾蛋。”


    “是”


    “還不快把它拿走?”張芝藍膽怯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蛇。


    一個膽大的傭人隻手掕起蛇尾,不過,那一刻他忽然呆住了。


    “怎麽還不出去?”張芝藍惡狠狠的說著。


    “夫人,這是一條假蛇。”傭人回複道,雖然是高仿真,不過假的真不了。用來惡作劇還可以。


    “什麽?”張芝藍瞪大雙眼看著那條蛇,起初她還不敢相信傭人的話,不過當她發現蛇的眼睛是兩個塑料製的紅燈的時候,她徹底相信這是一條假蛇。


    “哼”她的臉上立刻湧現起無盡的憤怒,竟然有人敢跟自己惡作劇。她動了動嘴唇說“你們都下去吧”


    等傭人都退下去之後,張芝藍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用腳趾都能想到這是誰在惡作劇。


    淺夏將手裏的遙控器放到一邊,愚人節自己買的這個整蠱玩具一直放在包裏沒拿出來,想不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張芝藍一定嚇得屁滾尿流的吧。外麵好大的動靜才剛剛消失,難不成張芝藍已經發現那是條假蛇?陌北北下了床,穿好拖鞋,從房間裏走了出去,她走到張芝藍的臥室門前,敲了敲。


    “誰啊?”張芝藍皺了皺眉頭。


    陌北北推了推門,發現門隻是虛掩的,並沒有上鎖,於是她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沒說讓你進來的吧”張芝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又不是毋家的傭人,幹嘛要聽你發號施令啊?”陌北北淺淺一笑,然後說道”再說我也隻是處於好心來看看你而已。”她的美眸裏擰緊了一絲笑意,不過那笑意在張芝藍看來,卻是極度的礙眼。


    “處於好心?”她皺了皺眉,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女孩,仿佛是一隻餓狼盯著一直小羊羔。


    不過陌北北可是一隻純鋼鐵打造的小羊羔,張芝藍若是把她吞下,也會腸胃斷裂而死。


    “是啊,我剛才聽外麵的傭人說夫人你的房間裏有條蛇呢。”說道蛇字的時候,她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張芝藍被她唬得楞了一下,不過立刻便又恢複了平靜。


    “是啊,毋家別墅不知道怎麽鑽進一條蛇來,我勸你也小心點吧,下次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東西進來呢?張芝藍臉上飄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她看著眼前的女子,若有所思的說著。


    “嗬嗬,我陌北北就是被嚇大的,如果下次夫人房間再出現什麽嚇人的東西,一定要告訴我,我來幫你除掉那些嚇人的東西怎麽樣?“陌北北明眸啟齒,笑的漂亮。


    “哼,管好你自己吧,別在被幾隻蟑螂下的嗷嗷叫。“張芝藍嘲諷的說著。


    “夫人也是啊,別在被一個玩具嚇得打哆嗦。“陌北北說完,便從臥室裏走出來。


    毋寧正好下樓,看到陌北北站在客廳。剛刮過胡子的臉上格外幹淨,他看著她問道“怎麽樣了?”


    陌北北眨眨眼睛,說道“再用不了幾天,你媽估計就會受不了了。”


    “哦”毋寧點點頭,繼續往樓梯下走去。


    “那個畫家到底是誰啊?”陌北北問著。


    毋寧笑了笑,他轉向她,說道“等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你可別騙我,否則,我會把淺夏拐走的。”陌北北打趣說道。


    毋寧的眉頭皺了皺,陌北北的話他聽起來是那麽刺耳,他說“北北,如果我告訴你是誰,是不是淺夏就能回到我身邊。”


    “這個嘛,不好說,”陌北北將下巴靠在樓梯扶手上,若有所思的說著。如果是三年前發生這種事情,那麽淺夏應該會回到毋寧的身邊,畢竟那時候王麟浩並沒有出現,不過現在的話,真的很難說了。陌北北之所以要查出那個畫家,隻是為了打消淺夏心中的疑慮而已。


    “如果你能讓淺夏回到我身邊,我立刻就告訴你那個畫家到底是誰。”毋寧的眸子無比深邃,他看著陌北北的臉,眼神無比堅定。


    陌北北遲疑了一下,問“不會是周悵遠吧?”


    毋寧不置可否,“你要幫我把先下追回來,我就告訴你。“


    “得了,你不說那算了。“陌北北轉身走回房間。


    巨大的疑惑在她的心裏蕩起一層層漣漪,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查出那個畫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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