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堯顏抱了貓,狹長的鳳目細細的打量了夏青,淺笑道,“看的出來,我那個弟弟好像對你很特別啊。”


    這胥堯顏,不看歌舞老是盯著自己做什麽?


    夏青垂下眼睫,放下手中的茶杯,“大公子說的,是他對在下特別的奚落嗎?”胥盡歡對自己的確特別,是特別的喜歡奚落自己,好像能惹得自己發怒,便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


    也不見他對別人也如此,夏青蹙了眉,不悅的瞥了胥盡歡一眼,胥堯顏抱著貓的手一頓,順著夏青的視線望去,漸漸地染了笑。


    當真是有意思啊。


    高台上那一出樓台會正唱到精彩處,夏青卻著實有些坐不住,抽了個眾人不注意的空檔,悄悄地起身離了席,緩步去了一旁的花園裏散散心,韓翊遠遠地跟在夏青身後,眉頭一直深鎖著,老是拿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望著夏青。


    夏青轉過八寶露台,見前麵爬滿了半架薔薇,遠遠地就能聞到那一地的花香。


    剛剛見了牡丹,賞了杜鵑,這才將將越過蘭花又遇見薔薇,明郡王的府上,當真是做到了雅俗共賞了。


    夏青剛剛靠近薔薇,就見薔薇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彩菊正在一旁好聲的安撫著自家小姐,一抬眼見到夏青,立馬眼前一亮,推了推身前的人,“小姐……小姐,是三公子。”


    夏青沒想到這裏還有人,正打算退回身去,聽彩菊這麽說,便覺得若是自己這麽走了,反倒顯得有些做作。


    柳如眉一愣,猛地轉過頭來,見夏青一身天青色長衫站在粉色的薔薇花下,仿佛是從花中走出的精靈般讓人覺得不真實。“三公子!”柳如眉手中絞著帕子,不安的望著夏青,旋即記起什麽似地,快速的轉過身去擦了淚,這才笑著瞅著夏青。


    “三公子今天對如眉不理不睬,如眉還以為公子已經厭棄如眉了呢!”柳如眉扭捏的望著夏青,見夏青疑惑的皺了眉,當即蓮步輕移靠近夏青身前,臉頰泛紅,呐呐道,“公子,如眉心中隻有公子,這顆心除了公子,再也容不下他人,還請公子不要棄我。”


    夏青一愣,心說這話說的當真是有些出格了,剛想說什麽,就見柳如眉居然一手撫上自己的胸膛,嚇得夏青急忙退後一步,不得已隻好出手握住柳如眉嫩如羊脂的柔荑,製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沒想到柳如眉居然就勢靠近自己懷裏,聲音漾的似一泉春水。


    “三公子,你什麽時候來柳家提親啊!”


    夏青渾身哆嗦,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趕緊強把柳如眉從胸前扶正,正色道,“柳小姐……”


    “討厭啦!你不是一向都叫我如眉嗎。今天這是怎麽了,反倒正經起來了。”柳如眉說完,不理會愣怔的夏青,重新抱了夏青的腰,“你總不容如眉靠近你,今日如眉便偏要抱一抱。”


    夏青此刻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


    這柳如眉今天的言行著實反常,不是她故意為之,便是……中了毒?


    夏青這麽一想,頓時覺得中毒的可能性比較大,趕緊伸手在柳如眉的額頭試了試,旋即皺眉望向彩菊,“你家小姐這是怎麽了?”


    彩菊也一愣,她哪知道柳如眉早就和夏進好上了,隻知道夏青近日來約了小姐好幾次,每次都選在晚上,而且他們二人相處時,自己都被小姐安排在外麵守著,並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今見自家小姐這般,她比夏青還震驚。


    夏青這麽一問,她理所當然的以為夏青這是在嫌小姐不知廉恥,當下上前去拉柳如眉的胳臂,紅著臉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回頭被人瞧了去,這還怎麽得了。”


    柳如眉一愣,趕緊從夏青身前離開,嬌羞的看了夏青一眼,頗有些嗔怪的模樣。


    夏青隻覺得雲裏霧裏,根本理不清。


    “哼!我道是誰在這兒呐,原來是柳家小姐,當真是不知廉恥。”夏冬盈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眼睛裏充滿了鄙夷。


    宴會上,夏冬盈一直在悄悄地注視著柳如眉的動靜,她總覺得有必要替夏進看著些柳如眉,省的她壞了大哥的好事,其間見柳如眉多次朝夏青望過去,心底更是發憤難平,覺得柳如眉這是在招蜂引蝶,就連洛氏在身旁給自己遞眼色也沒看到,一見柳如眉退出來,當下忘了洛氏的交代,匆匆地跟了出來,四下找了找,果不其然的在這裏看見柳如眉和夏青。


    她擔心柳如眉話裏會露出口風,當下站出身來打斷二人的談話,果然柳如眉一見了自己,整張臉變得通紅,旋即又白了白,便有端出一種疏離的態度望著自己。


    “六姐怎麽會在這裏?”夏青望著夏冬盈。


    柳如眉這時也反應過來,委屈的看了夏青一眼,帶著彩菊快步離去。


    夏青總是覺得不大對,等彩菊經過自己身前時,一把拉了彩菊,囑咐道,“跟緊你家小姐,別讓她隨便走動。”


    這話正好落入柳如眉耳內,便覺得胸口一暖,回身對著夏青笑了笑,心情愉快的走了。


    夏冬盈本就是出來盯緊柳如眉的,此刻見柳如眉已經走了,當下記起母親剛剛在席間對自己說的話,旋即臉色一白,也不等夏青說什麽,一甩帕子也走了。


    夏青總覺得不大對,眼皮跳的厲害,踱步朝前走去,剛剛走到一簇芭蕉旁,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夏青頓時渾身僵直,緩緩地轉過頭來,一葉芭蕉遮了視線,隻看到對方那及膝皂靴上,那紋飾華美的圖案,以及那身側緊握的雙拳。


    這注定是一場無法完善的宴會,眾人都各自懷了心思。


    宴會上,除了一心想看夏知秋的老太後還在強自端著裝著,其他人均是各懷鬼胎。


    胥盡歡雖然坐在太後身邊,可那雙眼睛老是有意無意的瞟向夏青,而夏青,注意的始終是他的母親那一桌,倒是夏青身旁的那個長相不俗的男人老是盯著夏青看,張昭覺得有些堵,仿佛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慢慢的便有些不爽,但是抬眼看見一旁的胥盡歡同樣眼底含著怒意時,張昭便覺得這種不爽自己多少還是可以忍受的。


    等到夏青一離開,張昭便隨後跟了出來,遠遠地見到夏青一路走到了薔薇架旁。


    感情是會嬌娥來了,他隱隱記得,那個女子好像是柳放的妹妹,閨名喚作如眉的人。


    哼!一屆庸脂俗粉,居然也敢肖想夏青,張昭正打算出去棒打鴛鴦,那個叫冬盈的夏家小姐替自己做了這一步,心底便覺得舒坦些。


    可夏青居然還敢出言關懷柳如眉,他當真那麽喜歡柳如眉嗎?


    見夏青要走,張昭哼了一聲,果然見夏青僵直了脊背,緩緩地轉過身來。


    期間正好有一陣小風吹過,揚起了那葉芭蕉,寬大的蕉葉遮去了夏青的大半個臉龐,隻露出那張紅潤微愕的嘴,張昭一愣,仿佛一道晴空霹靂直擊胸口,呼吸為之一窒。


    “是你?”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唇,自己記得清清楚楚,如何會記錯。


    “王爺!”夏青退了一步,警戒的望著張昭,猶記得上一次遇見張昭,張昭給自己下了藥。


    風過無痕,緩緩地放了芭蕉,那裏便露出夏青的整張臉來,眼底的怒意和不屑如今看來,居然和記憶中的模樣那麽像。


    張昭眯了眼,大踏步來到夏青麵前,不等夏青做出反應,一把捉了夏青的手腕。


    夏青挑眉,怒視著張昭,“現今太後她老人家還在府內端坐,王爺便打算要強行拘禁夏青嗎?”


    “住嘴!”張昭猛地喝止夏青,一把扯過身旁的一葉芭蕉,有些顫抖的橫在夏青麵前。


    夏青一愣,他以為明郡王氣急,要用芭蕉葉來打自己,卻不想他隻是把那蕉葉橫在二人之間。


    夏青便覺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猛地收緊,夏青蹙眉,就聽張昭道。


    “果然是你!”語氣裏居然有些雀躍。


    夏青用力掙脫張昭的控製,退後一步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沉聲道,“王爺這話說的好奇怪,夏青不是夏青還能是誰?”


    說完再退後一步,朝明郡王拱手道,“王爺請自便,恕夏青不能奉陪了。”說著轉頭離去。


    “哈哈哈哈……”張昭驟然放聲大笑,“夏青!你站住!”


    夏青皺眉,停了腳步,卻並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明郡王直直的盯著夏青的背影,唇角帶笑,語速輕佻道,“本王愚鈍,居然時至今日才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知夏三公子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他這麽說著,腳下緩緩地朝夏青邁了幾步,韓翊無聲的擋在明郡王麵前,擺明了不準張昭再靠前一步。


    張昭挑眉瞪了韓翊一眼,韓翊不為所動。


    夏青淡淡道,“這秘密既然是王爺發現的,王爺還是一個人獨自享受便好,夏青自問對秘密一向不感興趣,王爺若真想找人分享,還是請另覓他人吧。”


    說著抬腳向前走去。卻聽見張昭在身後陰仄仄地道,“即便這個秘密與夏青夏三公子你有關嗎?”


    夏青一頓,複又繼續前行,“王爺說笑了,夏青能有什麽秘密。”


    “夏青!本王今天才知道,你把我們騙的好苦,你本就是個女的!”明郡王在身後大聲喊道。


    夏青腳下一滑,猛地轉過身來不敢置信的望著張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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