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抹到眼角之後,趙昊隻覺得眼眶發熱,整片天地仿佛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丘陵地帶零零散散的梯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旳大地。


    趙昊的視角很高,根本看不清地上的建築,不過從模模糊糊的幾條水脈,他能分辨清楚,這就是神州大地。


    而絲絲縷縷的氣流,讓他隱隱感覺到,這就是大一統的大秦河山。


    然而,幾幕光影閃過。


    大秦雖已統一,卻內有宗門如附骨之疽,外有異族燒殺搶掠,在這些人的滲透和侵蝕下,代表國運的氣流每每變強壯,都會很快被這些人汲取營養。


    秦皇大怒,當即下令,將宗門的仙佛典籍全都焚燒,道觀寺廟全都搗毀,凡是仍有立宗門之心的,一經發現當即坑殺!


    內修運河,外修長城,以築大秦經脈堅皮。


    但此舉還是操之過急,苛政重負讓百姓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不過還是咬牙堅持,因為現在的苦難比起被宗門當成豬狗的生活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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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宗門餘孽四處煽風點火,又引動了各種天災人禍,一時間民不聊生,民間即便沒有暴動的趨勢,百姓也開始怨聲載道,國運氣流日漸衰退,秦皇被逼無奈,隻得趁民間尚且安定向仙佛宣戰。


    最後,山河傾覆,渾厚龐大的國運至此消失無蹤。


    這一幕幕場景,讓趙昊無比感同身受,短短幾幅畫麵,卻讓他感覺經曆了幾十年。


    但睜開眼睛,卻發現鬼穀子手心才剛燃起火。


    “如何?”


    鬼穀子笑著問道。


    趙昊看向九州鼎,本來樸實無華的青銅,也多出了幾分國運繚繞。


    他重重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方才大秦的國運氣流無比龐大,每一縷運行都是有跡可循,尤其是將士和官員身上的,尤其是皇室成員,各自都有明顯的共同點。


    絲絲縷縷編織,最終分別形成將運、官運和皇運。


    編織方法的不同,也決定每個人享受的效果以及擔負的責任的不同。


    就像是……編程?


    趙昊暫時還不能看清楚裏麵的奧妙,但啟智文星的作用下,他已經把一切所見都刻錄在了自己腦海中,隨時都能拿出來研究。


    而九州鼎上麵的氣運,也似乎有著不少相同的地方。


    一縷縷火焰從鬼穀子手心冒出,卻沒有散發半縷溫度,悄無生息的沁入到九州鼎的鼎身裏麵,猶如庖丁解牛般,將鼎身寸寸瓦解,變成一滴滴液態金珠懸浮在空中。


    很快,金身與國運飛快分離。


    離體之後的國運飛快解旋,化作一根根絲線,隨後緩緩重構,化作十二團主體,中間有縷縷絲線連接。


    等等!


    絲線?


    趙昊眼睛一亮,似乎發現了一些國運的奧妙。


    這些絲線完完全全就是一根一根的,也就是說有兩端。


    就在剛才那一幕幕中,沒有一根絲線的兩端會連接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一端連將軍,一端連士兵。


    一端連官員,一端連百姓。


    而皇運,則是將皇帝與文武百官連在一起。


    看來鬼穀子說的沒錯,百姓生活愈富足,戰士鬥誌愈頑強,國運就會相應壯大。


    國力,是國運的基礎。


    他需要做的,則是改變規則,也就是編製手法。


    因為依照目前的規則,即便國家發展到空前強大,在門閥、士族產生以後,國運也會被漸漸蠶食。


    等等!


    趙昊從木鐲裏麵將孔聖鎮天印取了出來。


    在秦皇血淚的作用下,他並不能直接看到裏麵的才氣紋路。


    但他作為孔聖鎮天印如今的主人,再加上文星的加持,他能輕輕鬆鬆感應到裏麵的才氣。


    裏麵同樣是一縷縷絲線,紋路跟國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唯一不同的是,國運兩端皆有附著之人,但才氣卻隻有一頭連在自己或者孔聖鎮天印的身上,另一端卻是連接萬物。


    莫非……


    孔聖鎮天印裏麵的才氣,就是未被納入國運的規則?


    若是國家接受了儒教成為國教,孔聖鎮天印裏麵的規則,便能融入到國運之中?


    正當趙昊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液態的金屬已經熔煉成了金人的模樣,十二金人看起來甚是威猛。


    而國運的絲線,也形成了一個個閉合的回路,隻留下不足十分之一,將端口留存在外麵。


    趙昊眉毛挑了挑,這些留存的端口,莫非會連在修煉者的身上,秦皇當時就是這麽練的?


    轉眼之間,十二金人徹底成型。


    鬼穀子朝趙昊招了招手:“昊兒,你過來!”


    趙昊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明白了鬼穀子是什麽意思,便直接走到了十二金人中間,嚐試著與國運的絲線產生聯係。


    但他用盡了所有方法,真氣用完了用才氣,才氣用完了用皇運,這些絲線就跟死了一樣,愣是一動不動。


    鬼穀子微微搖了搖頭:“看來想要參悟秦皇修煉之法並不是那麽簡單,昊兒!方才的國運,你參悟得如何?”


    趙昊點頭:“已經全記住了!”


    鬼穀子多看他了一眼。


    天選之人。


    果然恐怖如此。


    跟我年輕的時候,簡直不分伯仲。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直接收起了十二金人:“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再耽擱了,晉國楚國之威愈甚,你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知道了!”


    趙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全世界都在催促自己完成kpi。


    還準備跟鬼穀子再多討要幾分好處,但隻是眼睛眨了一下,鬼穀子便已經消失無蹤。


    周圍也重新變回了丘陵梯田。


    “呼……”


    他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劃動玉石,他重新遁入了虛空,徑直朝萬妖國趕去。


    ……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草場之上,鹿芊芊和黑臉漢的關係沒有絲毫好轉,但和老太太相當熱絡。


    趙昊整天閉關,啟智文星滿功率運行,研究國運紋路內在的邏輯,每天都是消耗巨大,靈草靈獸肉沒斷過,儼然化身一頭人形造糞機器。


    雖然沒有半分理論到實踐的跨越,但身體卻強壯了不止一分,經脈筋骨肌肉仿佛都發生了蛻變。


    不得不說,小媽還是很夠意思的,雖然把爹沒收了,但天才地寶從來沒有含糊過。


    現在他全身真氣奔騰,僅論修為已經達到了三品武者巔峰,距離二品隻有一步之遙。


    至於實戰……


    趙昊沒打過實戰,不過他每天都會用啟智文星在腦海內,複盤各種強者之間的戰鬥,然後模擬一下自己實戰的過程。


    反正在模擬中,他沒輸過。


    別人冥想修煉都能拿冠軍。


    我冥想修煉成為一名高手不過分吧?


    這一個月的閉關,雖然趙昊什麽實質性的好處都沒得到,但是他感覺自己贏麻了。


    但他不得不承認,所有人中收獲最大的還是洛水。


    這一個月她每天都會找鹿芊芊請教劍道,前半個月她的氣質越來越淩厲,後半個月鋒芒漸隱,仿佛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但劍術卻提高了一籌不止,至少從技法上已經達到了完美無瑕的地步。


    而且她……現在好像渾身都能釋放劍氣。


    有次趙昊調侃了一下她,結果這丫頭一個沒控製住,雙眼迸發了一道劍氣,直接把老黃牛的尾巴給切斷了。


    老黃牛“哞哞哞”地慘呼連天,氣得鹿芊芊好一頓發飆,雖然尾巴最後接上了,但她整整一天沒有搭理洛水。


    “哎!你現在劍術有多高?”


    趙昊從草坡上直起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洛水扥著臉,依舊是一副酷酷的麵癱樣子,一臉嚴肅地說道:“很高很高!”


    “還真是不謙虛!”


    趙昊嗤笑了一聲:“打得過老楊麽?”


    洛水搖頭:“打不過,但他也占不到便宜。”


    趙昊又問:“打得過我爹麽?”


    洛水搖頭:“打不過,但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也占不到便宜。”


    趙昊咧了咧嘴:“那我桂公公呢?”


    洛水依舊認真:“打不過,但……”


    趙昊嗤笑了一聲,直接打斷道:“和誰都是強行五五開,你管這叫很高很高?”


    這下洛水都有些生氣了:“你為什麽要把我和宗師比?寧婉梨侯桃桃我都能打得過!”


    趙昊:“……”


    這麽說,好像也沒毛病。


    不過洛水打她們做什麽?


    洛水別過頭去:“我不跟壞女人一般見識。”


    趙昊笑道:“那我們回家吧?”


    洛水皺眉:“這跟回家有什麽關係?”


    趙昊撇了撇嘴:“兩個壞女人已經著手對我們在齊國的布置進行反滲透了,得趕緊做一些反製措施,到時候把她倆吊起來,你來打!”


    洛水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但很快收斂了起來,高冷地看了趙昊一眼:“也不是不可,但這麽做隻是幫你,我與她們兩個並沒有私仇。”


    趙昊:“啊對對對!”


    洛水白了他一眼,便悶悶地去收拾行李了。


    其實她也沒有什麽行李,隻不過這段時間感悟頗多,光是筆記就記了一籮筐。


    不一會兒,她就背著筐筐出來了。


    身後跟著小媽、奶奶和黑臉漢。


    黑臉漢腳步提快了幾步,不打算跟鹿芊芊有任何交集,三步兩步就走到了趙昊麵前,臉色已經苦得不成樣子了。


    “昊兒,你走了,我可怎麽辦?”


    “這……”


    趙昊也有些牙疼,雖然有老太太在,黑臉漢已經從監禁中解放出來了,但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自閉的狀態。


    隻要瞅見趙昊閑,就會把他拉過來給自己說書講故事。


    這要是讓趙昊走了,糙老爺們遲早會憋出病來。


    趙昊咧了咧嘴:“放心,以後我找辦法給你講!”


    “你也別講了!”


    鹿芊芊上前了一步:“清冶洲我們養了不少異族,也有不少人族的俘虜,你爹要是憋的慌,我可以安排人陪他打打仗。”


    黑臉漢臉色一沉,幹脆別過臉去不說話。


    雙方的矛盾,遠比想象中的要大。


    鹿芊芊已經習慣了黑臉漢這種態度,隻能通過趙昊來進行討好,掏出一枚掛墜塞到趙昊手上:“裏麵都是有利於煉體練氣的藥材,足夠把你修為撐到一品,能不能突破宗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哎!好嘞,謝謝大媽!”


    趙昊也不扭捏,直接把掛墜掛在了脖子上。


    反正黑臉漢也走不掉,幹脆多承承小媽的情,不然父子倆都是一副寧折不彎的樣子,保不準哪天鹿芊芊忽然暴走,把黑臉漢給嘎了。


    而且天妖城周圍靈氣相當濃鬱,有不少上好的藥材,強悍的凶獸也有不少,這一波藥材價值極高,他沒有理由不要。


    看到趙昊把東西收下,鹿芊芊剜了黑臉漢一眼,就直接回到了自己屋。


    黑臉漢看了看這一方天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一個月他不是沒有嚐試過逃跑,結果鹿芊芊還沒有出手阻攔,就直接被老太太給攔下了。


    原因很簡單,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就連自己兒子也不建議逃走,這婆娘徒手都能撕裂空間,淩渡虛空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天妖城與荒國相聚千裏,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何況,就算逃跑成功,鹿芊芊也能把人重新抓回來。


    如果那個時候抓人,可能就不止她一個大妖過去了。


    剛突破宗師,就落到這種境地,屬實有些憋屈。


    也幸好昊兒傳授他了一套密碼盤,還要來了通信權,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說服鹿芊芊的理由,不然真就一輩子無望了。


    趙昊看向蕭漸秋:“奶奶,你不走麽?”


    蕭漸秋搖了搖頭:“你爺爺在鬼穀研究秦皇修煉法,外域也有門人打理,你在荒國也有人保護,我就在這裏照顧你爹吧。”


    “好!”


    趙昊重重點了點頭,便不再留戀直接從懷裏掏出玉石,拉著洛水一起遁入了虛空。


    他不想和小蠱女碰麵,小蠱女也不想見他,所以這一月以來,小蠱女一直在鹿芊芊給她配備的蠱房裏麵研究蠱術。


    也該見見陽光了。


    還有小狐狸登基也一個多月了。


    國家雖然算不上飄搖,但也處於多事之秋。


    至少飛魚衛裏麵要換一大批人,逐夷城的排查也不能出紕漏。


    這一個月,估計累壞了。


    ……


    鎮國府。


    白秀端著一個搪瓷鍋從廚房裏麵走了出來,笑著招呼了一聲:“紅苓,陪我去給芷羽送湯!”


    “哎!來了!”


    紅苓挽起袖子,笑吟吟地迎了過來。


    這一個月來,家裏管事的就剩兩個女人了。


    以前老爺子管正事,趙昊管生意,薑芷羽管家事,其他人都挺閑。


    結果現在老爺子不見了,趙昊也跟著黑臉漢不見了,家裏的大媳婦更離譜,直接登基管國事去了。


    然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白秀和紅苓身上了。


    不過她們兩個也不是吃白飯的,將家事和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閑暇時間還會去乾清宮照顧一下薑芷羽的飲食起居。


    紅苓挎著食盒跑了過來,將瓷鍋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臨了打開蓋子看了一眼,不由讚歎道:“今天的湯,材料更豐富了。”


    草莓、檸檬、香菜、枸杞,燉烏雞。


    白秀笑了笑:“芷羽現在批閱奏章廢寢忘食的,得好好補補。”


    紅苓抿了抿嘴:“羨慕!”


    白秀拍了拍她垂在背後的秀發,心裏樂滋滋的,還是自己兒子享福,媳婦一個比一個好。


    小狐狸是那種第一次見麵就惹人生憐的那種,但其實性格格外堅韌,登基一個月每天都有海量的政務要做,卻依舊處理得有條不紊。


    每次白秀去給她送飯,小狐狸明明已經累得直揉眉心了,看到人來就立刻屏退宮女太監,甜甜地招呼白秀坐下,不等白秀開口,反而安慰白秀不要擔憂,趙家父子其實很安全。


    對於小狐狸,白秀是發自內心的憐愛。


    對於紅苓,則又是另外一種感情。


    雖然暫時還沒有名分,但卻扮演著體貼入微的大婦角色。


    昊兒這小子,也不知道積了什麽德。


    不過紅苓這丫頭,近些日子好像確實被冷落了些!


    白秀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羨慕,晚上再給你熬一鍋,再給你加點酸筍。”


    紅苓:“……”


    又閑聊了幾句,兩個女人就手挽手準備出門,卻不曾想剛到前廳,就看到了一個混小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瘋狂地晃腿。


    還有一個不苟言笑的小姑娘,左手抱著一紮糖葫蘆,右手抓著一串,麵色嚴肅,如臨大敵地吞了一顆裹著糖衣的核桃。


    地上滿滿都是瓜子皮和糖葫蘆簽。


    白秀的臉當時就耷拉了下來,叉著腰走到了趙昊的麵前,一指頭就戳到了他的腦門上:“喲!你這混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趙昊揉了揉腦袋,笑嘿嘿地把剝出來的瓜子仁塞到了白秀手裏:“這不是鬼穀那邊太忙了麽?老爺子和我爹天天忙著修煉,洛水也天天跟自閉一樣練劍,我可不得留下照顧他們麽?”


    “得了吧!”


    白秀攥著瓜子仁,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就你這種好吃懶做的樣子,怕是他們修煉完以後還得給你做飯!”


    趙昊切了一聲:“這您就太冤枉我了,不信您問洛水,莪吃上一口他們做的飯了沒?”


    洛水攥著糖葫蘆簽的手緊了緊,悶悶地搖了搖頭。


    白秀冷笑:“那肯定是你奶奶做的。”


    “娘您不愧是搞情報的,猜得還真準。”


    趙昊攤了攤手,隻能認栽。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下白秀的神情,確認沒有異常以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被鹿芊芊抓走的時候,他就傳音給老楊還有黑臉漢的副將,要傳令下去,父子倆被擄走的消息一點都不能暴露。


    事態穩定以後,又給老楊傳了一次音,讓他朝家裏傳信,說一家幾口人都去鬼穀進修了,黑臉漢突破宗師以後境界不穩,得隨著老爺子深造很長時間。


    看白秀的樣子,應該沒有懷疑。


    這種關頭,還是先別告訴她萬妖女王的事情比較好,反正黑臉漢對她忠貞不二,免得心裏擔心。


    不過白秀還是問道:“你爹和你爺爺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趙昊咧了咧嘴:“這我哪知道?不過鬼穀先生說了,他們兩個剛剛突破,是最適合提升實力的契機,閉關時間越長越好,若是我爹能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說不定四五年後,實力能直接逼近突破前的老爺子。”


    “這麽厲害!”


    白秀有些驚喜:“那豈不是他不到五十歲就能揚名六國了?”


    “可不咋地!”


    趙昊點頭:“一開始我也不信來著,結果才一個月洛水劍術就精進的嚇人,不信讓她耍耍劍給您看看!”


    說罷,就朝洛水使了個眼色。


    “哦,哦!”


    洛水如夢方醒,當即就準備舞劍。


    白秀笑了擺了擺手:“不用了!娘又不是一點修為都沒有,洛水丫頭現在明顯有高手氣度,就不用耍了。”


    趙昊笑嘿嘿道:“就是我爹想您想得不行,我回來的時候非要跟我一起回,結果被老爺子訓斥了一頓。”


    “可別讓他回!”


    白秀攥了攥拳頭:“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這麽好的機會一定得抓住,咱們現在的生活,可都是他們一刀一槍打來的,豈能貪戀安逸讓刀槍都生鏽了?”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


    趙昊連連點頭,乖巧得如同剛破殼的小雛雞。


    終於圓過去了。


    白秀朝他椅子上踢了一腳:“行吧!既然你回來了,這頓飯就由你送到宮裏吧,也算你有良心,知道先回家,沒有娶了媳婦忘了娘。”


    趙昊嘿嘿一笑,反問道:“您怎麽知道我不是從乾清宮回來的?”


    白秀切了一聲:“你這要是先去的乾清宮,回來的時候衣裳肯定整整齊齊的,哪像現在?”


    趙昊咧了咧嘴,差點忘記自己娘以前是軍情處大佬。


    不過還是自己牛批,軍情處大佬都被自己瞞住了。


    接過食盒,他樂顛顛地跑出門,上了通向宮裏的馬車。


    等洛水也離開,紅苓有些不忍:“您收到的信裏麵明明寫著……”


    她清楚地記得,就在有關於趙昊的消息傳回來不久之後,就有妖族偷偷摸摸送來了一封信。


    那封信,紅苓看過,是一個叫鹿芊芊的女人寄來的,說她是大將軍的心上人,如今兩個人已經再續前緣,大將軍已經樂得找不到北了,根本沒有回家的心思了。


    裏麵還寫了不少當年塞外放牛的細節,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鹿芊芊還讓白秀別再惦記了,還說可憐白秀,如果白秀願意做小,並且尊敬她的話,她不介意把白秀接到萬妖國,三個人一起生活。


    記得接到這封信的時候,白秀把自己關書房裏了一夜。


    但聽公子說……


    白秀曾經說過,昊兒這種性格,肯定會報喜不報憂,就看他回來先去哪。


    如果這沒良心的先去的乾清宮,說明事態一點都不糟糕。


    如果先回家安慰親娘,就說明事情有些大條。


    看情況,大將軍很有可能就是被關到萬妖國了。


    白秀平時懶得用軍情處裏麵的手段。


    可一旦涉及大將軍,聰明的智商就會立刻占領高地。


    一想到這,紅苓就忍不住看向白秀,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卻不料,白秀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


    紅苓不由有些詫異:“您就不擔心麽?”


    “我擔心個什麽?”


    白秀哼了一聲:“這個什麽狗屁鹿芊芊,無敵早就給我講過了!”


    紅苓愣了一下:“啊?這他都敢跟您講?”


    她從小在鎮國府長大,自然清楚這位大將軍有多麽耙耳朵,這不是送命麽?


    白秀笑了笑:“當年我準備接受他的時候,就問過他有沒有什麽過往,現在坦白能從寬,以後被發現事情就大條了。他也清楚我是幹什麽的,就老老實實把這個什麽‘鹿芊芊’全都交代了出來!”


    紅苓有些詫異:“您就不生氣麽?”


    白秀嗬嗬一笑:“我生什麽氣?無敵淳樸的很,別人宰他一頭牛,他都能氣好久,更何況這女人還犯了大忌諱?他提起她的時候,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紅苓無奈道:“但現在大將軍還是被她關起來了?”


    白秀切了一聲:“關起來又如何?別說得到他的心,她連他的人都得不到,想得到隻能下藥,這樣的話她比起窯姐都有所不如!


    現在我是不想給孩子們添亂,等哪天局勢穩定下來,我親自去萬妖國要人!”


    白秀說的意氣風發,盡顯大婦風範。


    紅苓看了她一眼,錠子都捏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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