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越生渾然沒有察覺自己斷了兩根手指,他拿到牙齒的第一秒鍾,就是把它護在懷裏,好像有人要和他搶似的。


    保鏢不忍,“薄先生,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薄越生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斷指處不停冒著鮮紅的血,他也不覺得痛,隻是雙手溫柔的不停摩擦著牙齒,溫柔的說,“淺淺,我們回家。”


    他斷了小指和無名指,最後還是被保鏢們強行送到最好的骨科醫院。


    可惜,斷指被壓的血肉模糊,根本沒有接回去的可能。


    他坐在長椅上,仍由醫生給他包紮處理傷口,痛嗎?這點痛又怎麽比得過失去寧淺的痛。


    就算抽筋扒皮,都比不上寧淺的死帶給他的悲慟。


    所有人都不忍的看著薄越生的斷口,偏偏他這個當事人好像喪失了知覺似的,目光一動不動,漫無焦距的盯著前方。


    突然,薄越生像是看到什麽,猛地推開醫生從位置上踉蹌站起來,大聲喊叫,“淺淺,淺淺!”


    醫生被他翻到在地,薄越生豎著兩根還在流血的斷指,朝醫院門口狂奔而去。


    剛才,他清晰的看到寧淺從門口經過。


    沒錯,他不會看錯。


    盡管隻是一個側臉,但是那容貌那身段,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淺淺,你在哪裏,給我出來!”


    所有人都不知寧惜和寧淺身份的底細,此刻見薄越生在喊寧淺的名字,還以為他得了失心瘋,這個女人不是剛在婚禮上給他戴了綠帽子?


    薄越生追出很遠,卻再也沒有看到她。又折返回來,跑到剛才看到寧淺的收費區窗口,嘭的一聲踹開門,猛地揪住裏麵工作人員的衣領。


    “剛才,是不是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來這裏付錢!”薄越生急促的說著,又補充道,“黑色長發,穿著格子的呢大衣。”


    工作人員被他悍人的樣子嚇住,膽顫回道,“剛才確實有個穿著格子呢大衣的姑娘來過這裏,不過那姑娘長得不漂亮,她……長得很嚇人,半邊臉皺巴巴紅彤彤的很恐怖,還有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你說什麽?”薄越生的手慢慢鬆開。


    工作人員篤定,“沒錯,就是個啞巴,想來不是先生您想找的人吧。”


    薄越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一路上,滿腦袋全是那句話,“她長得很嚇人,半邊臉皺巴巴紅彤彤的很恐怖,還有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會是寧淺嗎?


    難道真的是他看錯?剛才那個匆匆在自己眼前走過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寧淺。


    薄越生麻木的坐在夕陽西下的露天陽台上,任憑冷風呼嘯著將他的四肢凍成冰棍,他不覺得冷,斷掉的兩根手指也不覺得痛,就這樣擁著寧淺的牙齒,陷入沉睡之中。


    夢裏,他又見到了13歲的寧淺,她披荊斬棘衝進火海裏,朝自己伸出雙手。搖身一變,一下子來到了20歲,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卻是頂著寧惜這個名字嫁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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