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果呼吸喘喘地杵在嬰兒室外麵。


    安雪走過來,揚起那張可惡的嘴臉,輕輕笑:“你想辦法回來組裏又怎麽樣?我在溫謹懷眼裏,印象越來越好,反而你,怎麽做都是越來越差。姐姐。”


    安果把咖啡摔進垃圾桶。


    等惡心的空氣消失,她才回來,找到負責嬰兒室的兒科實習醫生。


    對方回答:“小baby心髒的確存在問題,還好發現及時,經過溫醫生安排的檢查,他會親自進行一個小手術。”


    安果聽了,放下心。


    在玻璃窗外守了一會兒,露出笑容。


    就算那人可惡,總算他有一顆對待病人的菩薩心腸。


    小baby手術之後,安果仍舊檢查跟兒科這邊打聽情況,關注了幾天,小家夥咕噥消失,越長越好。


    ……


    當實習醫生半個月。


    小組舉行聚會,帶他們這組的住院醫師李姐組織的。


    安果那天值班,錯過了第一攤,趕到ktv的包間,已經晚上九點。


    俱樂部外,安果停車的同時,車旁有另一輛車穩速行駛過來,同時停下。


    她掃了眼,沙灘色的賓利,低調名車。


    安果下車,車鑰匙拎在手裏,走向泊車小弟。


    那小弟下了台階,本是要朝她這邊過來,視線一掃另一邊,腳下立即打轉。


    安果皺眉,淺口細高跟轉了方向看過去。


    賓利前車玻璃裏,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都坐著人。


    兩個男人,長相都不凡。


    安果看見副駕駛坐稍遜色的年輕男人笑嘻嘻地朝著駕駛座的那人俯身,耳語了句什麽。


    駕駛座上五官淡無情緒的男人不作回應,開門下車。


    安果聽見車裏一聲懊惱的:“謹懷哥!”


    打開的車門裏,露出男人筆挺的黑色長褲,因為曲腿而上縮的褲腳,白色幹淨棉襪,棕色複古手工皮鞋。


    男人下車露出完美清雋的側臉,薄唇叼著一根煙,夜色霓虹裏眯了眼眸正抽著。


    安果心道,冤家路窄。


    泊車小弟走過去,客氣地接過那人的車鑰匙,恭敬地點頭:“溫少。”


    副駕駛座的男人也下來,比溫謹懷矮了一點,那個子也高,生的濃眉大眼,有點娃娃臉。


    安果一瞧,再冷眼聯想之前兩人在車中的互動。


    惡寒。


    不會溫謹懷的小受就是這位吧?


    她身為睡過此男的第一個女人,頓時身上雞皮疙瘩一陣一陣。


    男人兩根長指夾過煙,撣了撣煙灰,路過安果時目不斜視,徑自朝俱樂部裏麵走。


    蕭易辰跟著上台階,旋轉門口喊他:“謹懷哥,那你是跟我一局還是去參加你們那什麽醫院的小聚會?”


    男人長腿略作停頓,十一月的天氣,他穿米色襯衫,略寒的風裏,安果隻覺得那抹男人的背脊清瘦,看似文弱中透著沉穩的張力。


    溫謹懷稍微側了下目,不知怎麽,回答道:“我去坐一會兒。”


    蕭易辰點點頭:“那我先上去,牌局等你。”


    說完先撤。


    安果聽他們對話,從另一邊進了玻璃門,經過大堂等自己的電梯。


    電梯雙門清如明鏡,男人雙手插在褲袋,一雙長腿不疾不徐走來,那迷人的樣子就映在了電梯門上。


    安果抿著唇,麵無表情。


    叮咚雙門開了,她進去。


    男人還有幾米遠的距離,電梯雙門關上,安果也沒摁住。


    但他腿長,一腳卡在了將將關住的門裏。


    電梯門重新打開,一股清冽幹淨的男人味道瞬時將空間充斥。


    安果撇開臉。


    堅決不在醫院以外的任何場合主動叫他。


    電梯上行,安靜,空氣有點繃。


    十五層,不知道為什麽俱樂部在這麽高的樓層。


    安果盯著那些樓層數字,他站在身後,隔著距離,她不知道為什麽頭皮就有點發麻。


    大概還是因為兩人獨處,她內心心虛的緣故。


    百無聊賴,她抬頭想看看到第幾層了。


    電梯壁的鏡麵上,卻陡然撞進那兩道正不疾不徐盯著她背影的男人深眸。


    幽暗泛白的光線下,瞳孔很清,又深又安靜。


    被她撞見,他也不尷尬,也不躲,隱隱有著壓迫感的,緩緩,頗為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安果瞳孔亂轉,心跳也失了穩定速率。


    他看她幹嘛啊?


    男人垂下的視線裏,還存著眼前女人窈窕背影的樣子。


    不是在醫院穿著白大褂製服,黑發紮成一束素麵朝天的模樣。


    到了腰窩的長發卷成大卷,一股一股黑色妖嬈的波浪,逶迤肩側,露出一段白皙似玉的頸子,穿的衣領很低,大片背脊白的令人晃眼,那抹腰有多細呢?


    溫謹懷熟悉女人的身體,頂多一尺七,胯骨不寬不窄,形狀姣美,穿牛仔褲,襯出那雙又細又長的腿,很好看。


    他盯著電梯地板,蹙起眉頭,幽眸靜寂,很久後,喉結滑動了一下。


    這個身體本能動作,他說不出來什麽原因。


    一時眉宇更蹙。


    叮咚——


    電梯雙門終於在安果千盼萬盼中打開。


    她拔腿,雪地靴往外走。


    男人低沉清若的嗓音自耳後傳來——


    “匈部增生,自己有按摩嗎?”


    安果呲地一下杵在那裏。


    空氣徹底僵住了有木有。


    許久後。


    男人沉然自若,側影挺拔修長,自她身側微微擦著衣服經過。


    安果盯著他消失的褲管。


    臉上熱熱,心底哐啷。


    什麽意思阿喂?一路上都沒說話,互不搭理,相安無事,臨了突然來這麽一句,問女人家家的匈部。


    按摩不按摩,關他什麽事!


    莫名其妙。


    難道她回答沒有按摩,他就要過來幫忙按嗎?


    安果一哆嗦,臉上更熱,咬住粉唇。


    到底什麽意思嘛突然這樣問?


    純屬沒話找話還是幹嗎?


    此種男人最是可惡,看著可斯文可正派呢,完全琢磨不了他神裏神經的思維好嗎?


    安果表示她整個人都不舒服了,內衣下麵,莫名地一怵,立了起來……


    杵在外麵老久,才沉著臉推開包間門。


    裏頭熱熱鬧鬧,五光十色。


    包間算大,人就七八個,安果一眼就掃見坐在最安靜角落長腿交疊的剛才‘冒犯’了她的男人。


    以及男人身邊,不著痕跡黏過去的安雪。


    她揚起笑臉打過招呼,小實習起哄說她遲到罰唱一首。


    安果大大方方,也不扭捏,接過話筒,燈光幽藍四射中站到包間中央,手裏還拿著包包,率性地圍脖一扔,撩了下長發,灌下一杯酒潤了潤嗓子就開唱。


    她的聲音不細,聽起來有一股子中氣,十分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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