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沒想到林珊珊竟然態度如此強硬,而且還會玩手段了,真是時隔三日刮目相看。


    可他又不甘心這麽被人拿捏,眼珠子一轉,指著林珊珊說道:“你是叫林珊珊沒錯吧?老家是g市的,家住南苑小區,我沒說錯吧?”


    他這話其實是故意給林珊珊下套,想讓林珊珊左右為難,林珊珊如果承認了,那麽,就撇不清和他是舊識的關係,他就還能繼續再做文章,如果林珊珊否認了,那就更好了,他還有更歹毒的陰招呢。


    此話一出,隻見吳煜麵色一沉,就要開口了。


    林珊珊卻一把抓住吳煜的手,阻止了他。


    她仰頭對他說道:“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你給我壓陣就行了。”


    說完,她便冷笑著環顧四周,突然大聲說道:“在場的都是記者吧?想必你們挺喜歡新聞的,今天就免費給你們爆個猛料。”


    鄭文眼皮子一跳,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想做什麽?


    這時就聽林珊珊義正言辭地指著他說道:“你們的同行裏有個道德敗壞的人渣,從小就不學好,學校裏就玩早戀,調戲女生,連鄰居家比他小幾歲的小妹妹都不放過,成天就在樓道裏堵人家,還想趁著人家家長不在,對人動手動腳,結果被人拿書包砸得滿頭包,左邊額頭上還砸出了印子呢。”


    她說完這話,意味深長地看著鄭文,麵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這時,幾乎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鄭文的左邊額頭,鄭文也立刻意識到了這點,他下意識地退了幾步,不想讓人離他太近,卻發現這樣做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隻能氣咻咻地手指著林珊珊,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倒是想動手,可是剛才才吃了悶虧,又見人家老公虎視眈眈站在一旁,自己若是動手,隻能吃不完兜著走。


    他這會兒才覺得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輕率,誰知道這丫頭突然找了這麽個靠山呢。


    林珊珊卻是半點不理會對方的懊惱,這是他自己找上門來找死,怪不得別人。


    就聽她繼續說道:“結果這人長大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看見漂亮女生就犯暈,四處跟人攀親耍流氓,還信口雌黃毀人清譽,剛才我都繞著他走了,他還不依不撓想來騷擾我,還動手動腳不檢點,你們說說,這種人是不是社會敗類?是不是你們新聞界的恥辱?”


    這話就有些煽風點火的味道了,可新聞界是什麽地方?同行本就關係微妙,別人的笑話,誰不願意看?更何況是這麽勁爆的新聞,早有鄭文的競爭對手暗自竊喜,就等著落井下石了。


    立刻就有人回應:“這誰啊,這麽不要臉,真是咱們新聞界的恥辱!說出來都丟人!這種人就該拉出去遊街示眾!”


    “美女,你說的誰啊?把名字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吧?”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附和。


    林珊珊說完這番話,就站到吳煜身邊小鳥依人一般,不吭氣了,仿佛剛才義憤填膺一般揭發別人的根本不是她。


    反正她的炸彈已經扔完了,能炸出什麽結果就看現場這些觀眾給不給力了。


    她知道,事到如今,她已經占領了道德的製高點,之後不管鄭文再怎麽狡辯,都無力回天了。


    一來她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二來剛才鄭文對她圍追堵截,還動手動腳,都是有目擊者在場,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更何況這些唯恐沒有新聞的媒體人?


    鄭文氣得七葷八素,指著林珊珊怒道:“你這是血口噴人!你這個小賤人!”


    林珊珊還沒來得及罵回去呢,她身邊的吳煜先動了,隻見吳煜一把脫掉自己身上的製服上衣扔給林珊珊,然後快步上前,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就揮出一拳,狠狠打在鄭文的左頰上,哐當一聲,鄭文的眼鏡都被打落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拳打在下頜上,鄭文隻覺得嘴裏一陣腥甜,感覺自己牙都快被打掉幾顆了,又酸又疼,他發了瘋似地朝著吳煜撲了過去想還手,誰知吳警官的身手比他厲害多了,一個閃身就躲了開去,回身又是一腳,直接揣在心窩子上,把他踢飛出去老遠。


    鄭文疼得死去活來,一看自己不是對手,哪能吃這悶虧,他指著吳煜厲聲喝道:“打人了!警察動手打人了!這裏有沒有王法?!”


    周圍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似乎誰都沒有想到,吳煜會突然動起手來。


    吳煜的身後原本還站了幾個刑警隊的人,此時也愣住了,和頭兒一塊兒共事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到頭兒當眾失控,但是誰都沒有上前阻止。


    他們知道,這是頭兒的私事。


    隻見吳煜一臉森寒,站在鄭文麵前指著他厲聲道:“從今往後,你若再出現在我老婆麵前,我見一次打一次!”


    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而且是當著一幹媒體人的麵前放出的話。


    可是沒有人質疑吳煜這話是否恰當,或者說是否符合他的身份,因為,拋開警察的身份不談,他首先是一個男人,是林珊珊的老公。


    而吳煜在打人之前先脫掉了警察製服,也便是間接表達了這個意思,這是他的私事,和工作無關,和職業無關,他此舉隻是解決私人恩怨,作為一個普通公民。


    如果自己老婆在自己麵前被人調戲,被人辱罵,做人老公的還能保持鎮定,那真的就不配叫做男人了,而是應該叫做窩囊廢。


    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這一點,所以,他們非但沒有發出噓聲,反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紛紛鼓起掌來。


    甚至還有人大聲叫好:“打得好!”


    “痛快!這才是男人!”


    又見吳煜摸出錢包,甩出一千塊錢扔給鄭文,算是給他的醫藥費。


    氣得鄭文一把把錢撕成幾片:”誰要你的臭錢!老子要告你!告死你!“


    吳煜給了他一個請便的表情,拉著林珊珊轉身走了。


    鄭文坐在地上,鬧了個灰頭土臉,還想再罵,可是周圍不斷傳來圍觀群眾的叫好聲,氣得他七竅生煙。


    他知道今兒個大勢已去,自己再鬧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能回去再另想法子報仇。


    他挫了挫牙,手指著林珊珊和吳煜離去的方向放下狠話:”你們!給我走著瞧!“


    林珊珊回身,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怕你啊?”


    如今她可不是那個無依無靠,什麽都隻能靠自己強撐的孤女,如今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就算是捅破了天,也能替她兜住窟窿的人。


    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直到和之前約好的記者坐在刑警隊對麵的咖啡館裏做專訪,林珊珊心裏還有些暖洋洋的。


    雖然之前和吳煜也隻是簡單交談了幾句,吳煜問了問她有沒有事,就又忙去了,而且還告訴她說可能這幾天都要加班,但是也沒有影響林珊珊的心情。


    她知道,冬子的事情一日沒有個頭緒,吳煜便一日於心難安,肯定是要拚命加班捉拿元凶,於情於理,她都沒有任何理由阻攔他。


    而且他不回來也好,自己心理上也能有個緩衝期。


    想起他今天早上臨出門時候對她說過的話,她就覺得臉臊。他說:“今晚我可不想再睡客房了,去把主臥好好收拾了,今晚睡主臥。”


    這種帶著赤裸裸的x暗示的話,實在是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這個家夥是真的越來越肆無忌憚,原形畢露了。難道是因為兩人領證了的緣故,所以他連偽裝都不願意做了?


    可是,對於他這種轉變,自己卻半點都沒有排斥感,反而還有一點小小的竊喜,腫麽破?


    “林小姐,林小姐?”女記者蘭越饒有興致地看著林珊珊說著說著就發起呆來,覺得這人真有意思,這樣都能神遊太虛,看她麵色桃紅,不知道這是在想什麽羞羞人的事?


    “啊?哦,對不起,剛才想起一點事,有點走神了。”林珊珊倒是坦率,既然決定了接受采訪,她也收起了之前的抵觸情緒,隻要不是太過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她都坦誠應對。


    這副坦率的樣子倒是讓蘭越對她的好感度再度提高,覺得她挺真,不作。


    蘭越幹記者這行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見過不少,對於美女這個物種,她一向避而遠之,這類人最難伺候,大多數都是又嬌又作,極其不好打交道。


    沒想到這次竟然遇到個脾氣堪比純爺們的。


    “沒事,那我們繼續吧,我想請問林小姐,你那天在那種情況下是出於一種什麽心理站出來的呢?你當時是否感到害怕呢?”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林珊珊略一思索,認真地回答道:“害怕啊,當然害怕,我又不是無敵鐵金剛,當然害怕。”


    “那個時候,應該是既恐懼又憤怒吧,當時我朋友在人群中跌倒,險些就要被人踩踏,我情急之下才搶了一個喇叭過來,剛開始本來隻是想阻止人群踩踏,救我朋友,後來看到人群那個樣子,我就忍不住發飆了。“說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表情有些略囧:“我這人脾氣有時候比較直。”


    蘭越點點頭:“不會啊,我覺得你其實很會做人的,至少比你那個朋友圓滑。”


    這倒是實話,和吳倩相比,林珊珊的確是要圓滑世故得多。


    她無奈的笑笑,生活所迫啊。


    不過她並不願意和對方交流這個話題,便又繼續說起那天的事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吳警官,餘生請多指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玲瓏雨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玲瓏雨音並收藏吳警官,餘生請多指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