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什麽時候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爸呢?”


    “嗯,我現在過去。”


    鬱景城本來就貼在她身上,通話內容一字不漏傳入耳中,燥熱的欲望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無疑今晚的肉是吃不到了。


    “要現在去醫院嗎?”他從身後將人攬住。


    季小雨掀開被子,抓著他的手:“去吧,去看看。”


    “那好,我陪你去。”


    剛剛兩人才動情,此刻摸到她的手已經是一片冰涼,鬱景城抱緊她,吻了吻她的唇:“別擔心,隻是意外而已。”


    季小雨說不上此刻自己是什麽心情,除了混亂還是混亂,絕對沒有半點高興。


    關於周豔豔的車禍,萬一出了什麽事,她連真相都不會得到,舅舅跟她見麵的事情,她至今還沒查到是為什麽。


    “穿衣服吧。”


    鬱景城已經起身,從衣櫃裏頭翻翻找找,給她搭配了一身衣服,又利落的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幹淨。


    見她仍然在床上發呆,隻能走過去給她穿衣服,季小雨呆呆任由他擺弄自己,直到套上毛衣,她才主動伸出兩條手臂。


    “乖!別鬧。”


    她抬起頭小兔子一樣看著他,鬱景城俯身再次吻了吻她:“走吧。”


    季小雨點點頭:“我爸已經到醫院了。”


    出門的時候鬱景城又給她圍上了圍巾穿上大衣,這才將人塞到副駕駛上。


    她縮著脖子,不過才一會兒功夫,已經凍得鼻尖發紅,鬱景城不忍心,摸了摸她的手:“再堅持一下,等會兒就不冷了。”


    “我沒事,你開慢點。”


    兩人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12點多,季宏業跟季小曼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麵無表情,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比外麵寒夜裏的天氣還冷。


    季宏業見女婿也跟著過來,眉頭稍稍鬆開,站了起來。


    “情況怎麽樣了?”季小雨問。


    季宏業搖搖頭:“還不知道,在動手術呢,可送過來的時候情況不是很好,醫生恐怕也沒什麽把握。”


    他沒有多大的悲傷,隻是覺得有些震驚,雖然已經離婚了,但這個女人畢竟跟自己好了這麽久,人一死,就什麽都東西都沒有了。


    無論以前做過什麽,也都過去了。


    “你來做什麽?”季小曼冷冷的抬起頭,瞪著季小雨。


    “你給我閉嘴。”季宏業狠狠的用眼睛警告她。


    可他忘了,他已經將季小曼趕出去,她當然不會受他威脅,這樣隻會讓她內心怨恨加重。


    “不用你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相信我媽是不會願意看到你的,就別假惺惺了。”


    “小曼,你媽還在手術室沒出來,這個時候你吵什麽呢?”


    “正因為我媽在手術室,她來這裏做什麽?”季小曼走到她跟前,一雙眼睛裏頭含著淚:“不用你來這裏膈應我們,我媽一定會沒事。”


    “小曼,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那你可以走了。”季小曼冷著臉:“這裏不歡迎你。”


    “你能不能別這麽橫?”季宏業拉著她的手將人推到一旁:“我在這裏呢,你說話能不能過一下大腦?在醫院吵什麽吵?”


    “你以為自己是誰?”季小曼惡狠狠盯著季宏業:“你不是將我趕出家門了嗎?媽跟你也離婚了,還過來做什麽?就不怕你家那個小三吃醋嗎?”


    “你……”季宏業被氣得不輕,指著季小曼怒吼:“混賬,你還有沒有一點禮貌?我是你父親。”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她急著打斷:“在我離開家門口的那一刻,已經跟你斷絕關係了。”


    “哼,斷絕關係,那你倒是去交手術費啊,不要以為離開我你就可以隨心所欲,沒有錢,你什麽也做不了。”


    錢!


    又是錢,這段日子她已經深刻體會到沒錢的痛苦,對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小三更是恨之入骨,沒有錢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


    可沒想到媽都在手術室了,爸還能用錢來威脅她,這樣的父親也配?


    “隨便你。”


    她就不相信他可以袖手旁觀,要真不算今晚何必來醫院。


    “爸,少說兩句吧,等阿姨出來再說。”


    硝煙還沒下去,另一個男人匆匆趕來,楊文華得知消息後,從臨市趕了過來,這會兒滿頭大汗,卻沒想到醫院走廊上,季宏業也在。


    他一看到楊文華,就跟炸毛的貓一樣,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


    楊文華也不甘示弱:“我來這裏是為了豔豔,你都跟她離婚了,憑什麽還阻攔?”


    “哼!”季宏業怒氣衝衝的說:“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這就走。”


    他在季小雨跟前停下腳步:“還站在這裏做什麽?你阿姨跟我們沒關係了,走吧。”


    “爸,再等等吧,人都來了。”


    “等什麽,他們不需要我們假好心,真多餘,你就不該過來。”


    季小雨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過來了,也許是放不下查到的蛛絲馬跡,想要親自問問周豔豔,希望她可以給一個答案,眼下這情況,真不是好時機。


    “走吧。”鬱景城攬著她,沒等到周豔豔出來。


    季小雨剛到家不久,又接到了季宏業的電話,說是周豔豔搶救不過來,已經走了。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隨後淡定接受了這個結果,人生處處充滿意外,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沒了。


    大概周豔豔自己也沒想到,她這麽努力的爭取一切,到了最後卻落一個這樣的下場。


    小曼被趕出來,還要麵對母親死亡的悲劇,不知道能否讓她變得成熟一些。


    這一晚上,她沒能繼續入睡,翻來覆去睜著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葬禮定在了三天之後,季小雨這幾天心煩意亂,後來忍不住打了一個電話給徐展鵬,她不過是試探的說了一句周豔豔車禍身亡的消息,而徐展鵬的表現卻非常奇怪。


    這更讓季小雨懷疑,如今人已經不在,死無對證,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追究下去。


    到葬禮那天她去出席了,季小曼很憔悴,看得出來這幾天她過得並不好。


    看著季宏業的眼神裏都帶著仇怨,這種眼神太可怕,季小雨不禁暗暗心驚,替他捏了一把汗。


    想想這母子從前心理就比較扭曲,現在爸采取冷處理的辦法,隻怕最後適得其反。


    “怎麽了?”


    鬱景城見她頻頻走神,攬住了她的肩膀。


    “我沒事。”


    葬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來了不速之客,季小雨看到來的那張臉,也愣了愣,隨後目光落在了季小曼身上。


    她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齜牙咧嘴衝過去,先是給了小林一巴掌,然後揪著她的頭發拚命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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