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總,你真的想聽嗎?”林照影臉上的得意讓鬱景城怒火攻心,原本季小雨隻想站在一旁看熱鬧,轉念一想,就他這脾氣,等下恐怕兩人都要被抓到局子裏頭去。


    一言不合就動手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他總是這樣,衝動支配行動。


    “林先生,這是我老婆。”他冷聲強調。


    季小雨心髒突突跳,小跑過抓著他手臂:“你別亂來。”


    “你怕我對他做什麽嗎?”


    “鬱景城,你別無理取鬧好嗎?”因為他的隱瞞,不肯解釋,季小雨現在餘怒未消,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無理取鬧?”鬱景城深邃的眸子湧上了冰冷的寒氣,他哼笑:“為了維護他,你現在是要出頭嗎?”


    季小雨憤怒的吼了他一句:“你胡說什麽?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倒是你,憑什麽這麽說?做錯事情不應該先檢討嗎?”


    “小雨……”


    “不要叫我。”季小雨憤怒甩開他,含淚的目光落在林照影臉上:“你先回去吧,還有,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以後就不要聯係了。”


    “小雨,你跟他要真過不下去,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林照影補充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鬱景城一眼,轉身離去。


    “過不下去?”鬱景城咬牙切齒,一隻手扼住她手腕:“季小雨,你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她最討厭鬱景城這種反咬一口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不解釋,犯錯誤,到頭來好像都成了自己的不對,總之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掌控一切。


    “鬱景城,我們談談。”


    他冷著臉抽走她手中車鑰匙,拖著人塞了進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氣氛絕對僵持,季小雨偏偏又不願意低頭,她就是這毛病,越是要解釋的時候,反而破罐子破摔。


    鬱景城火氣上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點兒也不溫柔體貼,這是兩人結婚這麽久以來,她深刻的體會。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看也不看那張冷臉,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精致發起呆來。


    車速越來越快,她被顛簸得一陣惡心,雙手抓著安全帶,臉色發白。


    “鬱景城,停車,你瘋了嗎?”


    “停車!”


    “我叫你停車聽見沒有?”


    她用盡力氣衝他吼叫,鬱景城置若罔聞,直到季小雨捂著肚子說難受,才一腳踩下刹車,心中一陣驚魂未定,剛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仿佛突然間失控。


    “小雨……”


    她滿頭大汗抬起頭來:“疼!”


    鬱景城急忙解開安全帶,湊過去捧著她的臉:“哪裏疼?哪裏難受?”


    “疼……肚子!”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季小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疼得讓她咬著牙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難道是吃錯了東西?未免運氣太好,這都能讓自己碰上?


    鬱景城一路飆車到了醫院,醫生檢查過之後是食物中毒,但送來得及時,並不嚴重。


    醫生告訴她的時候,季小雨一直在仔細回想,自己好像也沒吃什麽東西,難道是因為牛肉麵?這個可能性不大吧,當時店裏還有那麽多人呢,自己就沒吃幾口,林照影倒是吃掉了一大碗。


    她怕是真的牛肉店出了問題,讓鬱景城將手機給自己。


    “你做什麽?”


    “打個電話。”


    “給誰?”


    季小雨還打著點滴,對上他一張冷臉,氣得眼睛都紅了。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真是那牛肉店出了問題,人命關天,你別這麽任性行不行?”


    “你就這麽關心他?”


    “鬱景城,你別這麽胡鬧了好嗎?”季小雨沒什麽力氣,一張臉都是慘白的:“畢竟是朋友,出了事情我能安心嗎?”


    鬱景城沒有繼續跟她爭吵下去,將她包裏的手機拿了出來,一臉不情不願。


    季小雨撥通了林照影的電話,對方還嘻嘻哈哈的問她怎麽了。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我們才分開多久,你該不會想說舍不得我吧?”


    她腦補了一下林照影說出這些話時候的表情,甩甩頭:“沒有,剛才我們吃的那家牛肉麵我還以為有問題,今天沒吃什麽東西,我卻食物中毒,所以打個電話問問你。”


    “食物中毒?沒事吧?嚴不嚴重?”


    “不嚴重,沒什麽事,既然你沒事,那應該就不是麵館的問題了。”


    “哪個醫院,我過來看看你吧。”林照影那端的聲音有些著急:“小雨,你倒是說啊。”


    “不必了,我打完點滴就要回去了。”她看了遠處背對著自己的鬱景城,在心中默默歎氣,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呢?


    掛了林照影的電話,一瓶點滴差不多打完了,鬱景城去喊護士換瓶子,季小雨又冷又難受,肚子是緩解了不少,可她怕冷,縮在椅子上的樣子很可憐。


    鬱景城跟著護士回來的時候,看到她閉著眼睛,白著一張臉,心裏別提多難受,藥水是涼的,他摸了摸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冷。


    將身上的羊絨大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又將她原本係著的圍巾整理了一下,坐在她旁邊,將人弄到自己懷裏,試圖用體溫去替她驅散寒意。


    季小雨沒睡著,腦子迷迷糊糊卻也不是完全不清醒,她貪戀這個男人的氣息,在他靠近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掙紮不出來了。


    察覺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也沒有睜開眼睛,一直到靠在他懷中,季小雨才覺得鼻頭發酸,鬱景城的每一動作,都能勾起她心裏甜蜜的回憶。


    從他們結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經曆過這麽嚴重甚至是長時間的冷戰,況且是有離婚前兆的那種。


    季小雨無法欺騙自己,她是真的愛鬱景城,可他如今的行為,總讓她摸不準,如果不關心自己,那種細致入微的體貼又從何說起?


    可他隱瞞了那個女人也是事實,他如果有苦衷,就不能跟自己分享?


    她不能說自己多麽偉大,起碼理解跟陪伴是可以做到的。


    可他並不願意給自己這樣一個機會,既然這樣,當斷則斷,拖下去,越陷越深,每天半夜醒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她怕自己早晚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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