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夏淋心情不好,死活不依,半夜裏一片安靜,一聲尖叫‘阿——’的一聲劃破了安靜。


    她坐了起來,阮義也隨之坐了起來,扳過她的身上,手輕輕地拍打女人的臉,“阿淋,你醒醒。”一直柔著聲喚她,見到她光潔的額頭上沾了汗的發絲,撥開了一些。


    長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夏淋恐懼的情緒漸漸沉甸下來。


    眼中的視線漸漸的清明,落在男人的俊朗的麵龐上,剛才在夢中見到了什麽,夏淋完完全全都不敢說,也實在說不出口。


    “….我..就是夢到走到了絕涯上,腳一打滑,從絕涯上掉了..下去。”斷斷續續地說著,她目光垂下來,男人一雙深藏不露的眸子閃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大掌在她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低沉的聲音,帶有些細綿的嘶啞,不知不覺胸腔流過了些曖意。


    “是不是,上次長途旅行留下的後遣症。”男人笑笑,安撫了她情緒後,掀開被就起身,夏淋有些反應過度,聲音稍尖了一些,“你去那?”


    “拿紙給你。”


    他高大寬闊的背影在自己的臉麵打下了一片陰影,見他體貼的起身是為了自己拿紙巾,夏淋在心底衡量,這個男人對自己所作所為,並不似霍成出軌以後。


    直到阮義俯下身子,溫柔地拭幹她清秀麵龐上細密的汗珠,“都怕,還愛跟過去,上次樓盤二個活動項目,又不僅僅是一個活動項目。”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就聊到了天亮,夏淋就窩在被裏,她舒了下僵的手腳,正想起身,被男人逷止了,“你再睡一下,我去給你買早餐,順便買一些食物回來。”


    阮義離開後,房間突然就陷入了一片空蕩蕩,夏淋也已經睡不著,她起身就走到了浴室裏,對著洗潄台的鏡子發起呆,她的手自而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更好了衣服,還是日複一日的黑絲襪,夏淋有些厭倦,她繞著腿整理著,阮義走上了臥室,他匆匆地進來,“老婆,菜已經買了,早餐在下麵,我有事先出去。”


    趕回樓盤,夏淋發現阮義並不在,前台的銷售人員三小綽站在一起不知在議論些什麽,她一起過去,那些人都噤聲不談了,走回了辦公室。


    三期樓盤的預售找了百度推廣,小劉已經去辦妥了,上門的客戶稍多了一些。


    可銷售還不是多好,拿著銷控表看著,聽到外麵東西打砸的東西,夏淋手一擺,將東西放後就匆忙地跑了出去了。


    “夏經理,業主假離婚,結果弄假成了真,之前是以女方名義買了房,現在業主男方強力要求退房…”小劉的聲音越說越小,他望了下前麵的業主。


    抬起頭,夏淋看著那男業主走向了自己,憤懣地想要碾死她一樣,情緒有些失控。


    聽說男人假離婚離了女人,沒聽說過女人假離婚購了房,分了男人的,這個業主,夏淋認得,因為他名下有房產正在供著,隻能以老婆名義買。


    “您好,我就是地產開發商方,這邊做不了主?你自己重複讀一下購房協議,我這邊是作不了主的,一律按合同進行,再鬧事的話,這邊會有人出來協調的。”


    夏淋毫無懼色地懟他,遇見各種難纏的業主都有,有些業主交了錢,結果公安局派來了人,當場讓褪款,後來才知道,那業主是挪用了公款購房。


    業主一個七尺的漢子,硬生生地在夏淋的氣場下,柔順了一些,勉強地笑了起來,“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夏淋想了想,她笑了,“沒有,因為定金與首付款,當初刷卡都是你老婆的名,預售合同中也是你老婆的名。”


    結果,那雙夫妻,走出了大門,當場就大打出手,醜盡百出,弄的門口圍成了一團,夏淋皺了下眉頭,她一手揮了下一旁的銷售,“別都杆在這裏了,該幹嘛幹嘛去。”


    從門口處遠遠走來了一個身影,夏淋差點就認不出了,一段時日不見,宋雪又美了許多,外表依然光鮮靚麗,頭上帶了一頂半網的帽子。


    整個人的氣質,有點像從上海攤走出來的女人一樣,高貴又端莊,她推了門進來,唇齒帶了淺淺的笑意,暗紅色的唇彩十分貼切她的打扮。


    “..你,怎麽有空過來。”夏淋走了過去,與她並肩站在了一起,氣勢上偏生弱了一些。


    宋雪一來,並沒有在大堂的沙盤處停駐了多久,她環了一下現場,“外麵業主又鬧了,不會是退房嗎?”


    退房的內幕有時挻黑,可是按照合同進行,集團上麵發出來的公文,交付的定金是不預以退還的,宋雪以為那個業主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夏淋不想多說,她挑了下眉頭,烔烔地有神地注視著她,“你過來找阮總嗎?他今天天還沒有亮就出去了。”


    宋雪的腳步停了一下,她輕抿了一下唇角,打趣地說了一聲,“師傅過來,總得有點水什麽的喝吧?”水肯定有,隻是男人沒有,夏淋笑的別具深意。


    讓她坐到了貴賓間等阮義回來,夏淋則兜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她見到若.初端了一杯水,也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她看的出來,若初想說什麽。


    門磕上了後,若.初麵帶客套笑容,一邊喝水,她說,“淋姐,我自己住宿舍,半夜的時候總覺得害怕,你有空過去陪我一起睡。”


    夏淋揭眸,眸中隱隱含笑,“有這回事嗎?我都一個人住那兒那麽久了。”


    那兒是一個人?若.初拋了個媚眼,嗔笑,“你還好意思說,明明兩個人,我是昨天十點回宿舍,電梯上到十層的時候,停了一下,走進了一個身穿全白睡袍的女人,天殺的——”


    “你尖叫了。”夏淋揶揄了一句,與她閑聊之間,氣氛輕鬆了一些,隻是若.初肯定是有什麽心事,才走過來了,果然,她有所求。


    吞吞吐吐了好一會,若.初咬了下下唇辯,大而媚的眼瞳轉了一下,可憐兮兮地說,“淋姐,你看我這工薪,不上不下的….”說到這,她頓了一下,望著夏淋。


    “然後呢….”總不能讓阮義加她工資吧?夏淋內心揚起了一些好笑,肯定是比不得你當小三那麽來錢的快了,皮笑肉不笑推薦她一個辦法,“不如,你追老江湖去。”


    “幹嘛追老江湖,要追老江湖,我還不如追阮董呢。”噗,好大的口氣呀,夏淋口中的拿鐵差點一口噴到她的臉麵上去,這妞,實在有膽說。


    “淋姐,我不瞞你,你有沒看到集團的秘書總那口肚子,少說也五六個月了。”


    “然後呢….”夏淋接著她的話,繼續應。


    若.初眼晴一下子崩出雪亮的光,“然後,我想去集團,你給阮總說一聲,好嘛。”說罷,女人柔著聲音扯著夏淋的胳膊撒嬌,見她不理自己,辜辜然地離開了。


    一直等到下班,夏淋都沒有見著阮義的影子,而他的手機也撥不通,一直占線中。


    待夏淋出去的時候,宋雪還在那兒,不過她挻是挻悠哉的,不急不燥地一手撐腮,姿態優美地坐在那兒翻著報紙,一見到夏淋走進來,就抬臉對她揚起了一個笑。


    “他還沒回?”宋雪放下了報紙,她舒了一下僵硬的纖手,視線落在夏淋的長腿上,眼中有一些羨慕閃過。


    她也不知道阮義幹嘛去,夏淋邀請她,“已經近下班了,他估計又在外麵吃飯了,一般出去這個時候很少回來,不如,我請你到附近吃點什麽?”


    樓盤的附近還好,有幾家西餐廳是挻出名的,還有個韓國烤肉,夏淋挑眉建議,其實她心中另打主意,想試探那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也好。”宋雪不客氣地回道,她為人比較豪爽,之前挻介意夏淋與阮義的關係,後來看開了,又討厭不起眼前這個女子。


    選了一個中等的西餐廳,夏淋一進去拿起餐牌有些肉疼,一想起眼前這個女子與自己共用一個男人,她就各種不舒服,胃口隱約的有種酸氣直往上昌。


    而且,她夏淋現在得將她供奉為上帝,想想就不大舒服,替宋雪給勘了茶,手滑動了一下滑盤轉到她的麵前,“喝口水先,你過來不給他打個電話?”


    “打什麽?本來已經約定好的,過來跟他打個借款合同,結果人又不在。”


    人不在,不能找萬能的秘書麽!!


    喝著茶,服務員上了菜,宋雪見到了精盤中的蒸魚頭,胃忍不住作嘔,捂著嘴就飛奔進了洗手間,而後者臉麵發冷冰寒,看上去像是懷孕的症狀。


    在宋雪奔洗手間盤出的空間,夏淋又撥了下阮義的電話,結果對方還是處於接聽中,煩燥地撫了下自己的頭發,到底什麽事情一大整天都在外麵。


    “快吃呀。”宋雪已經回來,她補了下妝,坐好之後見夏淋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渾然不覺已經被眼前的女人給記上了心了。


    對於第三者,夏淋恨之入骨。


    見她關心了一句,夏淋有氣不能發,低下頭就憤憤地吃東西泄憤,聽宋雪嘀咕,“這女人懷孕,真不容易,嘔都嘔死了。”她拿起刀叉,切著牛排。


    “你懷孕?阮總的?”夏淋認真一問,結果對方突然噤了聲,那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自己,好像自己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放下了刀叉,表情收斂了一下。


    宋雪整理了一下頭緒,黑白分明眼瞳一翻,輕咳了一聲,“阿淋,你怎麽有這種想法?阮總他要是聽了,我看你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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