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瑟立刻從床上起來,一邊去衛生間洗漱,一邊給蔣川打電話。


    出這麽大的事兒,他應該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蔣川的電話打通之後,她還來不及說話,電話就在那邊被掐斷。


    隨後,蔣川的微信進來。


    蔣川:在忙,沒事,回頭給你電話。


    忙到連電話都沒時間接,顯然這事兒給蔣川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陸錦瑟匆匆洗洗漱好之後換了衣服下樓,早餐已經準備好,陸明霆見陸錦瑟急躁躁地往外跑,叫住了她。


    “小七,一大早地去哪兒?過來吃了早飯再出門!”陸明霆聲音不大,但極具有威懾力。


    陸錦瑟生生地收了步子,轉身往餐桌那邊走去。


    坐下,看著麵前豐盛的早餐,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爸……”


    “蔣川的事兒?”陸明霆知道陸錦瑟在擔心什麽,“這件事算他倒黴,在這個檔口被人把那麽久以前的地圖都給找了出來。聽說他在這個住宅區投了不少錢,這下想要翻身,怕是難了。”


    聽陸明霆這麽一說,陸錦瑟就更沒有胃口了。


    如果傅行止這麽整蔣川,蔣川回頭肯定會用更加極端的手段對付傅行止。


    你來我往,直到有一方徹底失敗之後,傅行止和蔣川之間的恩怨才算是畫上了句號。


    陸錦瑟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麵出現。


    “小七,考慮了好幾天,你總該告訴我們你的決定了。”陸明霆問道,他心疼女兒,但很多事,他還是會聽取女兒的意見。


    特別是在林芳華轉速她和陸錦瑟對話之後,陸明霆知道自己也左右不了陸錦瑟的決定。


    陸錦瑟看著父親,想起昨夜與蔣川的對話。


    她最終是答應和蔣川回四九城,他保證以後不會和別的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但其實蔣川會不會和別的女人有關係這件事,她不在意,隻想讓風波平息。


    “爸媽,蔣川和我保證過,以後他不會做任何過分的事情。”陸錦瑟道,言下之意便是陸錦瑟會和蔣川重歸於好。


    陸明霆將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顯然是不滿意陸錦瑟這個決定。


    想說什麽,但被林芳華摁著手臂。


    “小七,這段時間你先住在家裏,好好想想。”林芳華出麵調解,那能怎麽辦,總不能見父女兩個因為這件事吵起來吧?


    “恩,那我先出去了,有點事。”說完,陸錦瑟就從椅子上起來離開,早飯動也沒動過。


    看著女兒的背影,陸明霆眉頭緊緊地擰著。


    “哎……當初就不該同意蔣家的聯姻,現在好了,害了小七!”


    “你也不是先知,哪裏知道現在會發生這些事情?”林芳華安撫道,“還是讓小七自己做決定,她這個人很有主見。”


    “我就怕她委屈自己。”


    ……


    陸錦瑟從陸宅出來,開車往傅行止公寓去。


    剛才打過電話,知道他在家裏。


    “叮咚叮咚~”陸錦瑟按了傅行止公寓的門鈴。


    等了半分鍾都沒人過來開門,她又繼續摁了兩下,還是沒人來開門。


    無奈之下,陸錦瑟隻能自己按密碼進去。


    剛走進去,就看到傅行止穿著一身居家服從臥室裏麵走出來,男人麵色不是很好,像是生病了,嘴唇泛著白,雙眸沒有光彩。


    陸錦瑟質問的話出口,不由自主地就降低了幾度音量。


    “西區那塊地的地圖,是不是你讓人放出來的?”陸錦瑟能想到的,就是傅行止在回擊蔣川讓人掃了他場子的事情。


    而傅行止眉頭微微蹙著,道:“什麽西區的地圖?”


    “你別裝了,蔣川先前讓人掃了你的場子,你就這麽回擊他。你們能不能不爭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和他一起回四九城。”


    傅行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陸錦瑟,我跟你說了,這件事與我無關。”


    男人生氣的時候,由內而外散發著冷厲的氣息。


    陸錦瑟不知道他生氣的點在於她過來質問他蔣川的事情,還是生氣她等這件事平息之後,會和蔣川回四九城。


    或者,兩件事都足以讓傅行止生氣。


    但如果不是傅行止,還能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要背後捅蔣川一刀的,是誰?


    還未來得及想那麽多,傅行止便已經走到陸錦瑟跟前。


    不知為何,陸錦瑟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但整個客廳裏麵幹幹淨淨,看不到半點紅色的東西。


    傅行止穿著白色的棉質t恤和長褲,整個人更是幹淨得一塵不染,血腥味是從何而來?


    陸錦瑟定睛看了眼傅行止,仍然沒看出任何的破綻來,打算開口的時候,男人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傅行止半轉過身子,沒讓陸錦瑟看他此時的樣子。


    但也正是因為轉過身,陸錦瑟看到傅行止後背鼓起來一塊兒。


    而傅行止咳嗽又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陸錦瑟上前半步,撩起傅行止的t恤下擺——


    後背纏了繃帶,應該是大麵積的傷,才用了許多本帶包紮。


    “你怎麽——”受傷的?


    話未說完,傅行止便已經將t恤下擺從陸錦瑟手中給扯了回來,佯裝鎮定。


    “沒什麽,一點小傷。”傅行止完全不當背後的傷口是傷。


    但陸錦瑟從他的動作中就能看出來,他這哪裏是小傷,明明很嚴重。


    本來想來問他關於蔣川的事情,結果看到他的傷口,就完全想不起來蔣川的事情。


    “什麽一點小傷,你怎麽受的傷?”陸錦瑟反手抓住傅行止的手,“整個背都被包紮起來了,還說沒事?”


    聽到陸錦瑟的話,傅行止原本緊繃的表情倒是鬆了幾分,嘴角甚至都揚起了一個弧度。


    他身子有些虛,陸錦瑟隻得站得離他更近,當了他的人肉拐杖。


    傅行止也一點不客氣,在看到陸錦瑟臉上的質問轉為擔心之後,他幾乎將身上的力氣都放在她身上,長臂一伸,就將陸錦瑟攬入懷中。


    手臂橫在她腰間,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陸錦瑟怔了一下,哪裏預料到情況怎麽忽然間就變成這樣了,連忙伸手要將傅行止推開。


    “呃……”手剛剛碰到這個男人的小腹,他就低聲喊痛,好像剛才她怎麽他了一樣,“你下手輕點,很痛。”


    “……”陸錦瑟頓了一下,“是誰剛才說,一點小傷,沒什麽的?”


    “本來沒什麽,被你這麽一推,就有什麽了。”


    所以,還是賴上她了?


    不要臉。


    “你先站好,你這麽重我怎麽扶得住你?”陸錦瑟知道傅行止的確是受傷的,但還沒有傷到完全沒辦法站立,擺明了就是故意在她身上蹭。


    傅行止非但沒有站好,反而緊緊地擁著陸錦瑟,道:“昨天晚上亂鬥的時候,差點就回不來了。本來想傷好一點的時候再去找你,沒想到你先過來了。心有靈犀?”


    陸錦瑟心頭一顫,“亂鬥?”


    知道他在做一些灰色地帶的事情,但沒想到會發生亂鬥這樣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度過這一個晚上的。


    “一點小事兒,解決了就沒問題。”


    越是聽傅行止這麽輕描淡寫地說,陸錦瑟心中就越是擔心。


    是蔣川做的?


    蔣川和傅行止現在是不是在各顯神通,非要看到對方倒下才會收手?


    “傅行止!你告訴我,今天的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那你也得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傅行止這才鬆開陸錦瑟,扶著她的肩膀往沙發那邊走去,“你大早就過來興師問罪,我得知道我做了什麽對不起蔣川的事情才行啊!”


    陸錦瑟充當他的人形拐杖,但聽傅行止的口吻,似乎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真的和傅行止沒關係?隻是因為蔣川得罪的人太多,所以這次是被人報複了?


    但這也不能怪陸錦瑟,現在蔣川和傅行止兩人都憋著一口氣,有任何風吹草動,陸錦瑟很容易就想到是他們其中一個人做了什麽。


    “小七,剛才聽你說,等那事兒平息之後,你要和蔣川回四九城。希望你隻是隨口一說。”傅行止坐在沙發上,因為後背上的傷,所以隻能挺直腰板,姿勢看起來很詭異。


    陸錦瑟坐在茶幾上,與傅行止麵對麵。


    “我沒隨口一說,認真的。”陸錦瑟道,“今天的事情是蔣川投資的住宅區,今天被爆出以前是一片亂葬崗。原本預定發工資的客戶全部要求退房,樓盤沒辦法如期麵市。蔣氏也沒辦法如期在納斯達克上市。”


    傅行止眉頭一挑,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傅行止好像真的在想,“壞人自有天收。”


    “……”所以,真的不是傅行止做的?


    “我知道的隻有他當初利用身份之便買了一塊地,現在那些證據在你手中。東方宇給你的,不知道你把那些東西放哪兒了。”傅行止道,“我要動手的話,會光明正大。不會像他一樣找人半路攔了我的車。不過以蔣川那樣的身份,身上北一條人命,蔣家的人都能把他從局子裏麵撈出去。”


    聽完傅行止的話,陸錦瑟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


    傅行止是蔣川找人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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