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雀夫人掃來驚恐的目光的時候,捆仙繩突然在她們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掙開,瞬間難以抑製的強大神息就充斥了整個屋子。


    雀夫人的身子往後挪了挪,一臉驚恐地看向姚念,顫聲問道:“念姬……你究竟是誰?”能散發出這種強大神息的,絕對不會是她的什麽同僚夥伴,而且他們主子也不會找神息這樣明顯的人來完成任務。


    “你隻知道我叫念姬。”她緩緩的站起身,挑了挑眉,給自己順了口氣兒,擦了擦臉上已經有些幹涸的血跡,指尖掃過的地方,傷口卻以非人的速度愈合,最後留下的,隻有臉上殘留的血跡和暫時淺淺的疤痕而已。


    本來是可以不留疤的,然而那刀上的的確確有著她現在靠著身體自愈能力而解決不了的傷,那也沒什麽,一切等事後再說便來得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在低頭看了看嚇得不輕的雀姬……不要以為她是孬種,她隻不過打不過釋修而已,可也不想想,釋修是誰?


    那可是和天帝一齊坐擁三界之人,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哪裏是她能打得過的?然而她打不過的,可能也隻有這幾個人而已,這樣的小傷要是還作數,他早就在以前經曆過的千百種戰役之中死了無數回了。


    要是真讓人知道她被一個這樣仙階的人折磨成這樣,隻怕要笑話死人了。


    “你可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麽?”姚念走到他麵前的過程中,身上的傷勢已經在逐步的自愈中愈合,她蹲下身來,看見麵前異常恐懼的雀姬:“我叫姚念,你叫什麽?”


    姚念,姚念?!雀姬突然睜大了眼睛,那不是蒼梧一族的頭兒嗎?她怎麽會在這裏?


    蒼梧鳥兒雖然隻是個神鳥,並不如鳳凰一般金貴,可是骨子裏流淌的血液卻是屬於戰場的,每個人都有這難得的血性,尤其是傳聞中的那個姚念,幾乎百戰百勝,極得戰神寵信。


    在他們神界,那更是母老虎一般的存在,甚至哪個仙家的孩子不聽話了,父母都會嚇唬他們:“你再這個樣子,我們就把姚念嫁給你”。


    姚念二字,在他們眼裏似乎比什麽都好使……姚念自己也深知這一點,剛開始很惱火,後來也就那樣兒了,光會耍嘴皮子的人,才最讓人看不起。


    所以她那個時候是真的很佩服薑流機,小時候她自然是規規矩矩的女兒家,可長大之後卻已經變成了這麽凶悍的樣子,也虧得這麽多年薑流機還敢娶她……可是眼下,恐怕是要對不起這個傻小子了。


    無論是談判與否,她都已經背叛了薑流機,嫁給了釋修這個她原先死也想不到之人。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看清楚麵前這女人眼裏的驚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一切都要看釋修的意思。”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要是死了現在跟你站在這裏說話的人是誰?”耐性磨光了,她終於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長一長腦子吧。”


    ……


    看似漫長的時光,實際上不過沒看見釋修幾個時辰而已,等她拽著雀夫人領子推開門往出走的時候,就正巧撞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釋修一行人,她額角上的青筋就忍住不住直跳,來得可真早,她都遭完罪了才來。


    釋修那邊卻感覺自己這輩子沒這麽著急過,原是第二天早上上朝之後回來發現人不見了,倒是也沒多想,但是逐漸的還是起了疑心,直到正午還不見人,完全不符合這丫頭愛找茬的風格,派人詢問了一下,才知道事情大了,這小丫頭肯定是被哪個眼線給坑害了。


    雖然不覺得那個小丫頭真的能受什麽折磨,可是他還是著急了起來,一來二去就發動自己所有的侍衛調查,這才找到了這裏。


    剛到這裏準備救人,就看見姚念一身駭人的血跡,拖著那一身黑衣的該死的女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她那樣子是難得的疲憊,他的心就在那一瞬間莫名的揪了起來。


    姚念看見了釋修難得的疾步而來,看著他臉上焦慮的神情,便愣了愣……這些日子從未在他的臉上看見過這種情緒,難不成這個人是真的在擔心自己?


    還沒等她那錯雜的情緒在腦海中過濾完,釋修便一把將她抱在懷裏。


    感受到了來自他懷中那灼熱的溫度的那一刹那,她幾乎忘記了言語……因為她能感受到,這個人的身形現在是顫抖的,而且據她所知,麵前這個人有很嚴重的潔癖,自己現在一身灰塵和血跡,他也下得去手?


    溫柔的擁抱,是很短暫的,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釋修就立刻冷著臉推開她,仿佛在逃避什麽一般,僵硬的拽著姚念左看右看,便看見了一身還未完全自愈的傷痕。


    “誰幹的?”


    釋修彼時一身紅衣,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便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那種恐怖的氣勢瞬間迸發出來,這股子如同烈焰一般磅礴的氣勢,在他精致的臉上的赤紅色眼眸中猛烈的映了出來。


    那一瞬間,她被衝擊的後退了兩步,搖搖晃晃了很久這才站穩,於是驚訝的看向眼前已經陷入狂躁狀態中的男人。


    這樣的他,實在是太恐怖了,這恐怕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前兩日沒少和他打鬧,她便以為那樣才是這個人真正的實力,可是眼下看來,她卻的的確確是井底之蛙了。


    雀姬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感受到釋修的怒氣的那一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她便迅速的往旁邊連滾帶爬的躲去,然而在她動的瞬間,釋修的手就憑空一拽,她的脖子就狠狠的被麵前這個人無情而狠厲的男人掐在了手裏。


    釋修赤紅色的眼眸中充滿了令人膽寒的殺意,然而他眉目之間紅蓮業火的痕跡,卻還是讓她悄然心動。


    雀姬感覺到了來自他手掌中的殺意,便慘淡的笑了笑,便抬手摸上他的臉頰,輕聲的道:“尊上,你從未碰過我,唯一的一次,想不到竟然是你殺我的場景。”


    一旁聽著的姚念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據她所知這個雀姬嫁給釋修已經幾十年了,這麽長的時間,竟然連碰都未曾碰過?這還是傳聞中的那個魔尊嗎?不,她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在她眼裏,他早就不是傳聞中的那個魔尊了。


    “尊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要我死,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可是我能不能最後提一個要求?”雀姬慘淡的笑了笑:“我請求您,讓我死個痛快,行嗎?”


    釋修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似乎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用意和說話:“本尊為什麽會答應你的要求?”


    雀夫人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反正她也未曾期盼過什麽,不答應也就不答應……


    “釋修。”一旁的姚念突然出了聲,他朝一旁看去,卻看見了她異常懇切的眼神:“痛快的殺了她。”


    雖說同她無關,可是她卻不能做到什麽也不說,不過是愛著一個不該愛上的人而已,並沒有什麽大錯。


    釋修皺著眉頭,深深地看了姚念一眼,便冷冷的看了看手裏的女人,輕聲回了一句:“好。”然後手就迅速的一發力,生生的擰斷了麵前這個人的脖子。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猶豫的眨過眼睛。


    但是他知道,他剛剛殺死的女人看著他的最後一眼,是絕望的。


    其實他從來沒有仔仔細細的看過麵前這個女人的臉,也不理解她的悲哀,更無法原諒她對現在他唯一在意的女人做出的事情。


    可是眼下心底卻有了一種一樣的情緒,他似乎能感覺到剛才他親手葬送的這個人對他的感情,他鬆開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手,雀姬應聲落地,他心似乎也跟著沉了下去,下一刻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姚念。


    姚念並沒有什麽意外,也沒有麵對此事的厭惡和驚恐,隻是平靜的看著釋修和地上已經咽氣兒了的雀姬……可惜的是,她還不知道這個姑娘的名字,但是也好,這個姑娘,終於解脫了,這或許是對她最好的結局了吧。


    很累,她現在就算是已經沒什麽大事了,但還是很累,想往前走兩步,跟釋修說幾句話,可是剛挪動一步,眼前就是一黑,在最後的瞬間,她似乎看見了釋修難得焦急的臉。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便發現了靠在她身旁似乎已經累得睡著了的釋修,真是難得,這個男人也有累的時候。


    她先是笑了笑,手就忍不住伸過去,仔細勾勒了他的眉眼片刻,便被他一把抓住。


    她還是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瞪了釋修半晌,才見著他緩緩的睜開疲憊的雙眼,那眼神中一閃而過了擔憂,沉默了片刻,他便下意識的問道:“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她忍不住愣了愣,然後麻木的看了看他,輕聲回道答道:“我就是累了,沒什麽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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