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之後自然會有著掏心掏肺的交談,拓跋紫殊和燕殊這二人還是真巧,尾字裏都有一個殊,他們兩個交流之後,索性就稱作他們二人為“二殊”罷了,倒也挺方便的。


    溫青聽到這裏,便突然轉身抱著枕頭跑到兩人麵前問道:“王爺王妃姐姐,你們是要去妖市嗎?”


    安念棋聽到這裏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這小子一向神奇得很,眼下竟然連妖市都知道,實在是讓她很是驚訝。


    溫青點了點頭:“聽說過啊,從前我在做乞丐的時候就常常聽說妖市的存在。”


    果然越是乞丐這種環境,越能聽到比那些衣食無憂的人更多的見聞。


    傳聞中的妖市,隻有午夜的時候才會對人界敞開大門,人類若是想進去看一看,那麽就要抓緊這個時間從裂縫中擠進去,然而掐時間卻是很多時候都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為了成功的擠進去,就會站在陰氣最濃的槐樹下麵,這樣眼睛便能看見尋常不可能看見的……另一個世界的人或者東西,其中便包括妖市的入口。


    溫青三言兩語之間,便把這些幹淨利落的描述了出來,安念棋聽的一愣一愣的,再次感歎到這個孩子可真是聰明,便讚賞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道:“你去過嗎?”


    溫青搖了搖頭,回答道:“回王妃姐姐的話,過去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並沒有人幫助我,所以膽子就比較小,分明見過無數次那樣的入口,卻都沒敢進去,現在想來還真是後悔,覺得少了見識。”


    “那你想去嗎?”安念棋和善的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問道:“你若是想去,我便帶著你去看一看。”


    溫青的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困意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問道:“真的嗎?”


    韓子卿皺了皺眉頭,拉了拉安念棋的袖子,在她看過來的瞬間便問道:“能行嗎?要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你我還未可知,帶溫青進去若是遇了危險可怎麽辦才好?”


    安念棋聽了這個話,不禁轉頭跟護短心切的韓子卿眨了眨眼睛,眼神裏充滿了調侃之意的問道:“你會讓溫青陷入危險之中嗎?”


    韓子卿先是愣了愣,一身白紫相間的月袍,鬆鬆垮垮的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他眉頭舒展之間,好看的讓人忘記了某一刻的心跳。他精細的眉眼自月華中緩緩展露,看著便讓人心生暖意,韓子卿緊接著衝她笑了笑道:“不會。”


    他自然不會讓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任何傷害,無論是溫青還是眼前這個他早就要定了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陷入困境。


    安念棋聽聞他這話,也彎起了精細的眉眼,和他對視了片刻,然後了然的一笑,便先讓韓子卿往外走迎接二殊,她則帶著小家夥進去換身能夜遊的衣服。


    韓子卿走後,溫青就被安念棋推搡著走回溫青的住處,關上門的一瞬間,溫青低下了小腦袋,突然輕聲有些哽咽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安念棋彼時正在蹲在地上,從他的小衣櫃裏拿出幾件衣服正在比較著哪件更適合,轉頭間便聽見了溫青低聲而真摯地道謝,便把手中的衣服放下,轉頭說道:“我想你不必道謝,也不要以為我是個善良的人,因為即使我對你好,那大部分的時候,我也是求回報的。而我希望在你身上得到的回報,就是將來好好報答王爺,好生的治理寧王府,如此而已。”


    溫青聽到這裏,搖了搖頭:“隻要您對我的好,隻要有一刻是真心實意的,我就會覺得實在是幸福……王妃姐姐就好像尋常孩子的母親一樣,雖然有的時候嚴厲,還嘴硬的說自己是為了貪圖利益才對我好,可溫青知道……您確確實實是為我好的,所以我才想謝謝王妃姐姐,而您提的要求,我也一定會做到,請放心。”


    安念棋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小小的衣袍,便逐漸的從他說的話中意識到,他還是個孩子而已,即使再懂事,也是有著童心的,便決定這一次好好帶他玩一玩。站起來把衣服遞給溫青的時候,便看見了小孩亮晶晶的眉眼,便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


    安念棋帶著溫青往外走,轉了個彎兒,便遠遠的瞧見二殊和韓子卿三人正有說有笑的站在王府門口,便拉著溫青趕忙笑這就往那一側走過去。


    拓跋紫殊正在和韓子卿感歎她對中原的風土人情和文化的喜愛,餘光看見安念棋走過來,便和一旁黑著臉的燕殊氣汽車過頭。


    “你終於來了。”拓跋紫殊驚喜的朝安念棋的方向走過去,剛想說什麽,便看見了一旁穿著精致的小衣服的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驚訝的問道:“這是你和寧王爺的孩子嗎?”


    安念棋聞言愣了愣,然後和溫青對視一眼,便笑道:“算是吧。”


    “啊?”這一句算是吧,就把本身漢文不大嫻熟的拓跋紫殊難為住了,算是吧,那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安念棋自然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無論回答那個,都是不必要的……況且在日常相處中,她早就把溫青當做是自己家的孩子,如果回答不是,怕是這聰明的小家夥要多想了,但若是回答是的話,那豈不是欺騙嗎?


    既然如此,安念棋笑著低頭看了看一臉了然的溫青,滿臉溫柔的笑了笑。


    “安念棋。”拓跋紫殊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便上前拽住她的手小聲問道,還鬼鬼祟祟的看了幾眼燕殊和韓子卿那一邊,正在安念棋最一頭霧水的時候,她才緩緩問道:“那你有沒有跟寧王爺說出你的心意?”


    安念棋被問到這個問題,臉色突然不再像之前那樣淡然,而是迅速泛起了紅暈,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瞬間不自然了起來,半晌才磕磕絆絆的回答道:“我聽了你的話之後,便思索了好一陣子,還是決定盡快表達自己的心意。”


    聽安念棋這麽說,拓跋紫殊瞬間就興奮了起來,趕忙問道:“那怎麽樣怎麽樣?那寧王是如何回應你的?”


    “回應?”安念棋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眼前明顯一臉興奮的拓跋紫殊,下意識的把視線,轉移到了正一臉正經的和燕殊交談的韓子卿身上……明顯的,經曆過身體交融之後,她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看他了。


    以前看他的時候,便覺得就是那樣一個人,雖然親近,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然而現在……她清楚的知道,他們是夫妻,無論禍患還是甘甜,都不能將他們二人分開。


    安念棋腦海中的思路斷斷續續的,可是還是很確定的回答道:“我想,他雖然沒說特別的話,但他是高興的……所以,他接受了我的心意。”


    “真的嗎?那你和寧王一定會很幸福的……我好羨慕你們。”拓跋紫殊一激動,聲音就忍不住大了起來。


    刹那間,韓子卿聽到自己的名字,便轉頭看了過來,看著有些茫然無措站在原地拉著孩子的安念棋,韓子卿如夜空般靜止的毫無波瀾的眸子裏,瞬間就像漫天綻放的煙火一般明亮而溫柔。


    他站在原地,雙手背過身去,看著隔著幾個過道和他遙遙相望的的姑娘,他突然就覺得,此生此世的追求也就是如此了吧……若是他的寒毒真的解不開,他能擁有這個場景,也就死而無憾了。


    安念棋雖然很是害臊,可是還是在對望中忍不住笑了起來。


    拓跋紫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二人……實在是太羨慕了,她仿佛能看見冥冥之中兩人的身上有一根線,雖然看起來很細,卻還是緊緊的把他們兩人前連在一起,世界上最好的羈絆,也不過如此,不像她……


    “紫殊,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沒有注意到拓跋紫殊瞬間變得有些低落的情緒,隻是看了看天色,轉頭跟拓跋紫殊說道:“你要好好把握今晚的機會,若是……若是回到你們燕來國,恐怕燕殊就更加拘束了。”


    拓跋紫殊聽見這個話,悄悄轉過身去,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和韓子卿正在商議什麽國家大事的一臉嚴肅的燕殊,就歎了口氣。


    說他無情,卻並不無情,不然這麽多年不可能一直在她身旁不離不棄的,可若是說他深情,那又是瞎話了,這樣的榆木腦袋,哪裏懂什麽男女之情。


    燕殊說著說著話,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微微側過了頭,恰好碰見了拓跋紫殊清澈而專注的眼神,先是一愣,腦子裏瞬間有些空白,再轉到一旁看看一旁站著,牽著孩子的安念棋,隨即朝著韓子卿點了點頭道:“王妃出來了,還請王爺準備與我二人一同啟程吧。”


    韓子卿笑著點了點頭,轉向安念棋的方向,就抬腳朝著她走過去:“走吧我的夫人,妖市之旅還請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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