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抱緊簡若汐,越發用力,幾乎要把她揉碎,混入體內共存。呼吸一點點加粗著,那種極度的害怕緊緊包裹著冷夜辰全身,讓他忍不住低頭求饒。


    簡若汐一直都是他的軟肋,這件事一直都沒有改變,甚至影響著自己的自尊。人嘛,犯賤一次就夠了,冷夜辰是,簡若汐也是。


    “你錯了,沒有我你一樣能活得很好,這個地球不僅僅是繞著一個人打轉,同理人生也不是。”她真的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再也沒有勇氣去承擔愛他的一切黑暗,痛苦。或者說,沒有辦法原諒他說不出理由的道歉。


    因為冷夜辰根本就沒有做錯,他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這份不該存在的愛,才是他們之間做的錯事。


    “我……”冷夜辰感覺到她的決心,無話可說,話都堵在嘴邊。壓抑著情緒,顫抖著問:“我們之間真的就,這樣了嗎……”


    這些年來的分分合合,難道根本就沒有意義嗎?或者說,一直都是他在一廂情願。


    冷夜辰不死心,質問著:“你的心告訴我,你還愛我。那既然我們互相相愛著,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


    隻要每一次靠近簡若汐,他為她而跳動的心就會越發沉迷,重複疊加著對她的愛戀,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依舊同樣。


    站在燈光下的她,有一張天使般的麵孔,怎麽就說出這麽絕情的話呢?


    “你還愛我的……”冷夜辰不斷地揭穿她所隱藏起來的秘密,甚至是提出了證據證明著,此時此刻的她,依舊沒死心。


    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什麽,簡若汐這樣認為。她有些不忍,撿起了剛剛因為生氣而丟下的包。


    “可是我累了,想要放棄了。”


    “就是今晚,我們的衝突鬧了一回二回,一次次互相傷害。這樣沒有意思,在這場感情裏擔任的角色我們都清楚,前路也能看清楚。”她感歎道,不管冷夜辰的爭辯點出來兩人之間的問題。


    到底還是雙方陷得太深,不願看清現實。


    這幾年斷斷續續的,不是沒有開心的回憶和時光。和他一起的每一刻都很耀眼,此生無憾。


    可人生總該有跌宕起伏,從痛苦中建立的快樂堅持不了太久。這是簡若汐給出的理由,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愛得沒有尊嚴才是死罪。


    冷夜辰一路聽著沒有發表意見,沉默著認可她的解釋,心裏不甘。這第一次從內心心底透出來的不甘心啊。


    就是聰明如他,依舊全無辦法麵對。


    劇烈的情緒燃燒著,一點點在心裏發酵著,不同於憤怒的暴怒感,貫通全身的是一種悲涼和無能為力。


    “不能再見麵了嗎,我放你走之後?”他絕望地盯著地上漆黑的影子,整個人如夢初醒,像極大打擊。


    原本這一次靠近她身邊,是要好好道歉,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呀,怎麽會這樣!冷夜辰粗魯地摸著眼睛流出的眼淚,抽氣時能聽見哭聲。


    他哭了,甚至還不願意讓心愛的女人發現,多麽可笑的一件事情啊!


    “要是我想你了,該怎麽辦?”冷夜辰像個孩子,無賴般地奪取她的同情心,想讓她心軟。


    如果他是這個目的,那他已經成功了。簡若汐不顧形象地吸著鼻子,眼睛通紅:“你,你不能這樣自私得隻想自己。放手對大家都好,你該明白這一點。”


    兩人在一起隻會互相傷害,但無可否認的是,兩人離開對方都能活得更好。


    “如果你走了,那我們以後該怎麽辦?你打算再次躲著我嗎?”冷夜辰見不得她的眼淚,這次沒有她故意偽裝的咄咄逼人,反倒不敢給予她懷抱。


    簡若汐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回答著:“那這次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以後彼此就當過路人,不再插足對方的世界,真真正正地永別。”


    她憋著眼淚,鼻音很重地說完著句話,在永別上停頓了很久,或是覺得太過於殘忍,再加了一句:“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一切隻不過是回歸正軌罷了。”


    原來如此,他們之間守護的愛情,原來隻是有緣無分罷了。


    簡若汐已然一副哀默大於心死的模樣,不再掙紮與泥濘中。可一人得救,與她性命相連的那人卻越陷越深。


    “分手之後,你還愛我嗎?”得知並且得知簡若汐的心意後,他一直小心翼翼,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把他放在心裏的角落封塵,或是徹底斬斷後,接納何然?不管她的答案如何,冷夜辰不得不接受的是他此時真的要徹底死心。


    那天上的明月啊,怎麽如此狠心地躲在雲裏不願出來,怎麽舍得讓天空幾顆星星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簡若汐的答案,知道和不知道都沒有意義。冷夜辰深吸一口氣,想要把鬱悶連著呼吸,一切排出體外。


    眼裏隻剩下滿目瘡痍,愛得遍體鱗傷的簡若汐,心疼不已。


    ……


    酒店的陰暗空房間裏,啪嗒一聲被人打開了燈。靠近的腳步聲和直逼眼前刺眼的燈光,讓適應了黑暗環境的簡若汐不由閉了眼。


    耳朵聽得清清楚楚,傳來的是何然著急的叫喊聲音,拖遝著腳步聲往她奔來。“你怎麽會……在這?”他問著,語氣聽起來帶著薄怒。


    簡若汐沒有睜眼不能確定好好先生何然會對她生氣,慢慢拿開了擋住眼睛的手,想要辨認對方身份。


    白熾的燈光把房間照得明亮,不留餘地的趕走黑暗,麵前隻有何然向自己走來的身影背著光。簡若汐迷離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轉,無奈輕輕笑了笑。


    “因為這裏清淨,好喝酒。”簡若汐這樣的回答全然裝傻。她感歎完,把盤在地上的腿伸直,舒服地靠在了牆上。


    手裏舉起了高腳的紅酒杯,手指白皙而修長,把杯子放在鼻尖嗅著酒香。


    “既然你到了,要不陪我喝一杯?”她邀請著,全然看不見何然的黑臉。


    其實自從看見簡若汐的第一眼時,何然就怒了。


    不過是暫時沒看住她,她的身邊就堆著幾瓶空酒瓶,還有很多從地下酒窖取的烈酒。整個人喝得醉醺醺還不止,笑得也醜。


    明明剛才喝酒喝得犯胃病,現在又開始不知死活地自飲自樂,何然拒絕了她的邀請,思緒萬千。


    他離開簡若汐不過一段時間,從接電話開始到後來被動陪酒用了甚至不到三十分鍾。


    怎麽這段時間裏,活蹦亂跳的簡若汐會換成麵前這個醉醺醺的酒鬼,甚至還喝了這麽多酒……


    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期間發生的事情何然一定要查清楚。


    他決定好後,便上前阻止簡若汐坐在地上買醉。


    “起來,我送你回家吧。”何然趁著她不注意,快速搶過酒瓶後出聲,手也伸到了簡若汐麵前,想拉她起來。


    誰知簡若汐非但沒有乖乖牽手,甚至還為何然搶了她的酒生氣,念叨著要她還回來,自己還想喝酒。


    “我還沒有喝夠,要做到不醉不歸。”酒精讓簡若汐的精神有些迷離,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著話,死都不走了。


    氣得何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醉醺醺的酒鬼話不能信。


    “你這一個人喝悶酒,和誰不醉不歸呢?趕緊回家睡覺,再喝我可要送你去醫院洗胃了。”


    耍起無賴起來的簡若汐有點小可愛,繃著一張小臉伸出手掌朝他要酒,跟個小孩要糖一樣。她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倔著性子要他還回來。


    最後沒有辦法,何然隻能采取另外一個方案,他蹲了下來,眼睛和簡若汐保持平視,溫柔地眼睛注視著她。


    “你醉了,咱不喝回家,乖。”何然沒有哄過難纏的小孩,隻能僵硬地摸摸簡若汐的腦袋說著,心裏乞求她千萬要聽話。


    他認識簡若汐這麽久了,隻見過她幾次喝醉後的表現,通通不堪入目不敢回想。這次……


    果然,簡若汐的臉徹徹底底黑了,眼睛凶狠地看著搶她酒的“壞人”,眼睛不悅眯起:“把酒給我,除非你是想重複以前的悲劇。”


    她威脅著何然,甚至勾起了那些不堪的回憶。


    從前的悲劇,是一場血汗史。


    何然真正見簡若汐喝醉的次數一個有三次,最難忘的,是第一次在朋友新開的酒吧裏喝酒。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簡若汐的酒量差喝不得酒,見她悶聲不響地幾杯下肚,便以為她是深藏不露。


    “繼續喝,今天咱們要喝個痛快!”何然舉起酒杯和朋友們敬酒,想著要灌醉簡若汐好進行表白也不斷給她敬酒,眼睜睜看著簡若汐喝完杯子裏最後一滴酒後,直挺挺倒下,徹底暈倒在桌麵上,一動不動地。


    連何然不斷叫喚著都沒有效果,根本醒不來。朋友們都說她是醉了不用管,隻有何然一人擔心著。


    安慰著自己她是想故意嚇自己,警惕地大著膽子伸手推著簡若汐的肩膀,叫她名字判斷她是否喝醉。


    誰知發酒瘋的簡若汐,突然醒過來坐直,背挺得直直的開始大聲唱起來好漢歌,一句連著一句響徹雲霄,停都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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