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黃石鎮已經亂了套,殺宗算上丁倩在內,一共隻有九人,他們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搜尋著楚河的蹤跡。


    沒有人留意到,之前被丁倩隨手一擊,震飛癱倒在地,那長相尖嘴猴腮之人,此時卻爬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抹淡淡金光閃現,竟然是套上一件灰色的外衣。


    咧嘴一笑,那招牌式的笑容,正是楚河。


    他身體微微蠕動,臉頰不斷抽搐,隻是片刻間,麵貌全變,竟然變成了一名女性,丁倩。


    加上之前,從丁謙身上脫下的衣衫,此刻楚河以易容之術,變化而成的丁倩,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瞥了一眼重傷的丁遜,見其正盤膝而坐著,楚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旋即他快步向著醉仙樓外,那丁遜而去。


    感覺有人前來,療傷中的丁遜霍然睜開眼眸,見來者乃是丁倩,他愧疚的說道:“師姐,對不起,是我大意了。”


    “別說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盡快離開,追蹤那該死的楚河!”


    一邊說著,易容成丁倩的楚河,已經行至丁遜身前,後者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艱難的站了起身。


    楚河伸手將其攙扶,在轉身準備離開之際,突然間掌心間,一股可怕的元力猛然間湧出。


    丁遜隻覺得渾身汗毛倒立,他霍然扭頭看向師姐丁倩時,卻是見到後者嘴角,那一抹詭異的弧度。


    “砰!”一股可怕的元力,緊貼著背心,狠狠的震入他的體內。


    五髒六腑瞬間破碎,引元境後期強者丁遜,雙眼開始模糊,身體也是癱軟了下來。


    “啪!”一手伸出,掌心按在丁遜的眉心間,浩瀚的靈魂力蜂擁而出,鑽入丁遜的靈海中。


    隻是片刻間,楚河便是將丁遜的靈魂包裹,一股股黑色的玄冥炎進入其中後,便是徹底將丁遜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靈魂,封印在了他的靈海當中。


    做完這一切,楚河方才是臉頰劇烈抽搐,撤去那易容之術。


    “易容之術僅有半冊,施展元力有些力不從心呀!”看了看身旁,已是隕落的丁遜,楚河輕聲歎道。


    先前若非易容成丁倩,並且貼身給與全力一擊,恐怕都是難以,一擊將重傷的丁遜斃命。


    心念轉動,楚河將丁遜收入鳳尾簪中,有了丁遜的靈魂,他不難從中抽離對方靈魂裏的記憶,以此便有機會將其易容之術的另外一冊搞到手。


    到那時候,再施展易容之術這等詭異的武技,便是不會再有缺陷了。


    醉仙樓中,恰逢此刻,一曲八麵埋伏彈奏完畢。


    楚河抬頭看向醉仙樓中,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沒有急於離開,他反倒是緩步向著醉仙樓中而去。


    踏入空空蕩蕩的醉仙樓,看著戲台上,僅剩下的那一老一少,楚河隨手拉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這,這位小爺,我們……!”手拿二胡的老者一臉的驚慌失措,說話間都是語無倫次吞吞吐吐。


    楚河見狀,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您先休息吧,我想聽她彈奏一曲。”


    楚河手指的,正是那位老者身旁的女子,女子十七八歲,清純可人,手持一琴。


    “您,您別介!我孫女兒可沒得罪您呐!”老者見勢不妙,急忙哀求。


    可在楚河含笑的目光中,那名少女,竟是彬彬有禮的衝著楚河行了一禮,而後輕聲問道:“公子想聽什麽曲兒?”


    這話,讓一旁的老者麵露驚訝之色,他趕忙低聲說著什麽。


    可是楚河卻砸了咂嘴,道:“之前,讓你彈奏一曲八麵埋伏,從那開始,我就在等待,另外的兩麵。”


    “不知公子,此話怎講?”撫琴女柔聲問道。


    “十麵埋伏,少了兩麵,自然有些不習慣!”楚河說到這裏,一手伸出,掌心間,突然多出一枚納戒,那東西正是丁謙手指上,那一枚灰色的納戒。


    將納戒在手裏掂量著,見那撫琴女竟然沒有絲毫動容,楚河讚歎道:“不錯,你可比丁倩他們,要厲害的多!”


    “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些什麽!我們爺倆,不過就是個彈琴賣唱的。”那撫琴女仍舊是一副淡然之色。


    正是她的這種淡定,讓一旁的老者極為的困惑,甚至看著她的眼神,都是有種陌生的韻味。


    楚河一手摸著下顎,笑道:“八名埋伏,另外的兩麵,其一怕就是這納戒!這得多虧了丁倩,那一個眼神,否則我還當真會以為,她是在關心丁謙的生死!”


    說到這裏,楚河手掌一握,將其納戒緊握在手裏,而後指向那名女子,道:“最後一麵埋伏,恐怕就是你吧!不必再裝了,你根本就不是他孫女兒,你應該是殺宗的人!”


    “啊……!”那老者滿臉驚駭的看向,自己身旁的孫女兒。


    可此時,那名撫琴的少女,卻是清雅的笑了笑,默默點頭,道:“怪不得,殺宗會派我親自前來,楚河,你的確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過獎過獎!”楚河拱手笑道。


    那名老漢,已經嚇的魂飛魄散,跌坐在地不斷的後退著,口中嚷嚷道:“我,我孫女兒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離開這裏!她在後院柴房!”撫琴女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聞此話,老漢翻身而起,向著後院跑了過去,而此時的楚河,也是眉宇一皺。


    此人有些特殊,這等舉動有違殺宗的一貫作風。


    “看來,你不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楚河戲虐的笑道。


    那撫琴女,一手輕輕的撫著手中的琴弦,頭也不抬的說道:“那得看是對誰!對你嘛,仁慈不得!區區兩天內,我殺宗竟然折了兩人,哼!”


    “想殺人,就得先做好被殺的準備!他們,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楚河輕蔑的說道。


    說話間,眉心中一股靈魂力,悄然的向著那撫琴女而去。


    可奇怪的是,當靈魂感知力,從那撫琴女身上蕩漾而過時,竟然未曾從其身上,察覺到絲毫元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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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楚河麵色微微一沉,這種詭異隻有兩種可能,要麽這撫琴女實力高深,遠遠高出自己的修為,故而無法探查她的深淺;要麽,便是這撫琴女有著奇珍異寶,譬如驚魂刀這種,能夠隱匿氣息的寶貝,或是某種詭異的武技,來掩飾自身的氣息。


    無論二者,乃是其中任何一種,都是讓楚河不敢小覷此人。


    手掌攤開,露出那一枚灰色的納戒,楚河笑問道:“可否在交手前,告知一事,這納戒裏,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納戒在你手裏,你不會自己去找嗎?”撫琴女的目光,終於是從手中琴弦上挪開,帶著一抹清雅的笑容看著楚河。


    楚河不加掩飾的苦笑著,早在他易容之後,假意被丁倩所傷時,已經是暗暗探查了丁謙的納戒。


    但是納戒中,僅有一大堆的所謂雜物,根本沒有什麽寶貝,楚河不放心,並且還讓鳳尾簪中的黑子,仔細的嗅了嗅,可是一無所獲。


    但丁倩,既然能夠為此,設下醉仙樓這麽大的陣勢,為的便是奪回納戒,可想而知納戒裏,定然有著至關重要的東西。


    “不瞞你說,我已經找過了!但無從發現!”楚河攤了攤手,苦笑的看著那名女子。


    那女子緩緩站起身來,一雙清澈的眼眸裏,一抹冰冷的殺意,逐漸的浮現而出。


    “殺了我殺宗的人,搶了我殺宗的東西,而且你還是殺宗的獵物,竟然還敢詢問我寶貝所在!難道你不覺得滑稽嗎!”


    撫琴女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一股冰冷殺意,一掃之前的清純典雅。


    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楚河心念一動,將其納戒收入鳳尾簪中,與此同時招出驚魂刀,驚其緊握在手。


    看著那撫琴女,他冷聲道:“本以為你是個高傲的人,在自認為獵物,已經無法逃脫時,會告訴他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貌似你僅僅是高傲而已,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留住我!”


    “是否能留下你,待會你就知道了!”撫琴女話語落下,如玉蔥般的手指,猛然間彈動著手裏的琴弦。


    “嗡!”


    一聲嗡鳴,自琴弦之上蕩漾,而後一股灰色的元力,如同飛射而出的月牙彎刀,向著楚河爆射而來。


    一瞬間,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楚河手臂一震,緊握驚魂刀,狠狠一刀向著那元力凝聚的月牙彎刀砍了過去。


    “轟!”


    驚魂刀砍在那股能量上,如同砍在鋼鐵之上一般,兩股元力轟然炸響,楚河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虎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哼!”悶哼一聲,借助那股衝擊力,他急速向著醉仙樓外而去。


    爆裂的元力,在大廳中蕩漾開來,灰色的元力夾雜著玄冥炎,所過之處座椅板凳瞬間化為灰燼,整個醉仙樓都是在劇烈的搖晃著。


    一擊之下,彈射而出,衝出醉仙樓,楚河隻覺得胸悶難耐,體內氣血沸騰。


    “嘶!”倒抽一口涼氣,楚河驚駭道:“早已料到,這女子乃是一名強者,卻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名匯元境的高手!”


    腳步落地,彈射而起,楚河化作一道黑影,全力向著黃石鎮外爆射而去。


    那撫琴女竟然是一名匯元境的強者,的確是出乎楚河的預料,麵對這樣的強者,逃走無疑是上上之策。


    “嗚嗚嗚……!”


    撫琴女從醉仙樓中閃射而出,口中發出一種極為低沉而特殊的聲音。


    就在那道聲音傳播開來後,黃石鎮四周,本是追蹤那些人,探查楚河蹤跡而去的丁倩等人,腳步戈然而止,而後一個個霍然轉身,向著黃石鎮的方向急速返回而來。


    逃竄而出的楚河,能夠感知到,從四麵八方趕來的,那些強大氣息,以及身後正如同光影掠過,急速接近的,有著匯元境實力的撫琴女。


    “哼!匯元境強者,那又怎樣!我楚河想逃,你們攔不住我!”楚河身軀一震,幽靈鬼步施展開來,身影突兀的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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