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中,一枚金色發簪上光華一閃,兩道身影浮現而出。


    這二人長相一模一樣,難以分辨誰才是真的丁謙。


    身軀微微一抖,隻見其中一人臉頰抽搐,容貌逐漸變幻,片刻後便是化作楚河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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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麵前錯愕的丁謙,楚河輕笑道:“這易容之術,的確是詭異,但卻是有些美中不足。”


    “哪,哪裏?”丁謙試探性的問道。


    “施展易容之術,要時刻將其武技運轉,由此會影響戰鬥時,本身的戰鬥力!”說到這裏,楚河諷刺的看著丁謙,道:“這恐怕就是因為,隻有易容之術一冊的緣故,若是將另外一冊也是搞到手,就不會再有這種弊端了!”


    楚河顯然是看出了丁謙那試探的意圖,而這精準的回答,已然讓丁謙駭然。


    緩緩伸出一手,在丁謙驚恐的目光中,楚河的手掌,按在了對方的眉心間。


    “楚,楚河,你答應過我,不殺我的,你不能食言啊!”莫名的恐懼,讓丁謙瑟瑟發抖。


    迎著丁謙祈求的眼神,楚河狡猾一笑,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楚河是個正人君子,我食言了!”


    “轟!”


    話語方才落下,丁謙眼裏的恐懼正直濃鬱時,一股浩瀚的靈魂力,轟然間衝入後者的腦海中。


    在這股恐怖的靈魂衝擊下,丁謙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他的意識正在急速的消沉。


    僅僅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丁謙的抽搐停歇了下來,那雙眼神無比的孔洞,整個人顯然已經隻剩下一副軀體了。


    衝散了丁謙的靈魂,楚河將其肉身,收入鳳尾簪中。


    丁謙留不得,這一點楚河清楚的很,而且他還需要借助丁謙這副皮囊,在接下來的黃石鎮大做文章呢。


    做完這一切,楚河身形一閃,出了城隍廟,向著遠處急速而去。


    晨光灑下,深秋的山林黃葉布滿了這連綿的山脈,但此刻的楚河無心欣賞,他正急速向著城隍廟以北,那數十裏外的黃石鎮而去。


    一路所過,楚河並未留下任何的蹤跡,在臨近夜幕時,趕到了黃石鎮外。


    在鎮外的山巒上,楚河映著黃昏的光線,眺望著那不算太大的黃石鎮。


    此地,乃是鶴城與其炎城之間,中轉的一個小鎮,放眼看去,小鎮中僅有上百戶人家。


    因為此地,四周環繞深山,故而是不少人歇腳的地方,但凡那些采藥或是獵殺妖獸奪去內丹,以此為生的人,途徑此處都會在此落腳休息。


    故而,這不大的黃石鎮,倒是人多眼雜,也是一處臥虎藏龍之地。


    黃石鎮沒有城池的圍牆,上百戶房舍,布局隨意,街道胡同四通八達,這讓楚河頗為滿意,此地無論是偷襲還是逃竄,都是絕佳有力的地方。


    將這地形徹底的記在腦海中,楚河這才是大搖大擺,毫不偽裝的向著黃石鎮而去。


    小鎮外,一名少年,身著一襲黑袍,肩扛一柄巨刃,優哉遊哉的緩步而來,引來小鎮中不少人的目光。


    一路所過,楚河將自身引元境中期的氣息,也是散發而出,使得小鎮中那些人,都是露出驚愕之色。


    “醉仙樓!”


    肩扛巨刃,楚河招搖過市,最後停在小鎮中,那唯一一處酒樓前,看著酒樓的牌匾,楚河咧嘴一笑,道:“亂世之中,眾人皆醉我獨醒!”


    一語話畢,楚河邁步而入,門外店小二,也算是閱人無數,看著那少年年紀不大,卻是器宇不凡,急忙迎上前來。


    “這位小爺您裏麵請。”店小二拿著一條毛巾,遠遠的恭迎著。


    大步而至,行至店小二的麵前,楚河戳著一抹笑容,手掌一伸,一枚金幣在手。


    將其金幣拋給店小二,那店小二伸手接過,旋即連連道謝。


    見此一幕,楚河眼中,卻是劃過一抹陰森殺意,旋即一閃即逝。


    “前麵帶路,把好酒好菜,都給我準備好了,待會我要款待貴客!”


    楚河沉聲說罷,當先而行,在那店小二接過金幣時,雖然連聲道謝,可是楚河並未在其眼中,看出驚詫以及興奮的神色。


    顯然,這店小二並非常人,若是楚河沒有猜錯,應該便是那殺宗日行者易容所化。


    不過無妨,楚河來此,便是要會會那殺宗諸位的。


    一腳踏入醉仙樓,大廳中嘈雜的聲音,讓楚河眉頭微皺。


    目光掃過,大廳內有著數十人,有人大口吃肉,有人大碗喝酒,有人高聲喧嘩,也有人正在吹牛。


    “砰!”肩扛的巨刃,猛然間落下,杵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堅硬的岩石地麵,被砸出一個洞來,四周裂痕密布。


    這般氣勢,引來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待得感覺到,那手持巨刃的楚河,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後,原本有些憤憤不平的人,此刻也隻能是強忍著。


    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楚河微微一笑,邁步走入大廳中央,而後衝著坐在此處那名壯漢笑了笑。


    後者識趣的連忙點頭,而後遠遠躲開。


    “就這兒了,收拾一下!”楚河衝著店小二說道。


    話畢,看向大廳中,那處戲台,此時在戲台上,有著一老一少兩人,老者手持二胡,女子撫琴,二人默不作聲,有些恐懼的看向楚河這裏。


    “別停呀!”擺了擺手,楚河拋出幾枚金幣,落在戲台之上,高聲道:“繼續啊,我楚河既然是來會友,怎能沒有樂律作伴。”


    “多謝,多謝小少爺。”戲台上,那女子唯唯諾諾的謝道,而後快步上前,撿起金幣裝入懷中。


    看那女子年紀不大,僅有十七八歲的樣子,清雅中透著一抹單純,配著那白色的衣衫,讓這本是有著精致五官的女子,難以用漂亮來形容,純潔更加適合她。


    砸了咂嘴,楚河露出一抹笑意,這醉仙樓顯然不簡單,恐怕其中何止殺宗,加上丁倩一起那八人。


    片刻間,好酒好肉呈上,戲台上一老一少,也開始了演奏。


    一手杵著驚魂刀,一手端著酒杯,楚河竟然是對這酒水,沒有絲毫探查,便是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戲台上,一老一少彈奏的,正是那請君入甕。


    “好一曲請君入甕!小小醉仙樓,的確是危機四伏!”一曲落下,楚河高聲叫好。


    “這琴彈的不怎麽樣!”一名女子的聲音,從大廳角落傳出,旋即緩步而來,口中喊道:“再彈一首八麵埋伏!”


    數枚金幣,飛落台上時,那女子坐在了楚河的對麵。


    楚河含笑扭頭,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丁倩。


    “丁倩姑娘,多謝提醒!”戲台上,八名埋伏開始彈奏,楚河笑盈盈的說道。


    丁倩麵色微沉,冷聲道:“明知黃石鎮已是龍潭虎穴,你楚河竟然還敢來,這一點倒是讓我敬佩的很!”


    “多謝誇讚!”楚河端起酒杯,衝著丁倩揚了揚。


    後者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道:“你就不怕,我們在酒水中下毒?”


    聽聞此話,楚河嗤笑不已,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怎麽說我也為鶴宗,解決了金蟬蠱的附魔師,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豈不是愧對附魔師這個職業!”


    迎著楚河的笑容,丁倩黛眉緊皺,她冷聲說道:“說吧,丁謙在哪?”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楚河笑著說道,而後扭頭看向戲台,道:“花蝴蝶呢?應該就在這酒樓中吧?”


    當他話語落下,丁倩的氣息瞬間將其鎖定,但是後者強忍著,那種想要出手的衝動。


    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皆是收入眼中,楚河的心中冷笑不已,正如他猜測那般,花蝴蝶就在這酒樓裏。


    不過,想要撇開殺宗,隱藏在醉仙樓中的那些強者,而後找到花蝴蝶,並且將其救出去,顯然有些困難。


    “既然來到這裏,你應該知道,抓住你,我不怕找不到丁謙!”丁倩冷聲說道。


    楚河聞言頭也不回的搖了搖頭,道:“且不說,你們能否抓住我!即便是抓到了我,丁謙必死無疑!”


    話至此處,楚河故意將聲音擴大了些許,道:“據聽說,殺宗弟子,不得有男女之情,嘿嘿,丁倩你跟丁謙,似乎有些明目張膽了!”


    “我說過,我們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那是兄妹之情!”丁倩霍然起身,身體之上,濃鬱的元力閃爍著。


    引元境後期的強大氣息,一瞬間充斥在這大廳內,這裏的食客,感覺到這股森然的氣息,一個個麵色緊張,有些人甚至是按耐不住,開始向著酒樓外狂奔而去。


    麵對丁倩氣息的威脅,楚河風輕雲淡的笑著,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他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既然是來談交換,那咱們就得有些誠意!”


    半響後,楚河方才是扭頭看向丁倩,譏笑道:“至少你得讓我看看,花蝴蝶人在哪,是否還活著吧?”


    “那丁謙呢?”丁倩怒聲問道,她乃是殺宗的夜行者,讓人聞風喪膽的角色,何曾有人膽敢這樣在她麵前談條件。


    楚河拍了拍懷中的鳳尾簪,笑道:“鳳尾簪,對你殺宗來說,應該不是秘密!丁謙,就在那裏麵!”


    丁倩眼神一寒,但對方太過於鎮定,讓她不敢貿然行動。


    不得不說,丁倩將師弟丁謙的確看的很重,若是換做門中其他人,恐怕根本就不會存在,這場強弱分明的談判交易。


    “來人,帶花蝴蝶!”丁倩雙拳緊握吱吱作響,高聲喝道。


    楚河眼角餘光,看向這大廳內,此時因為丁倩的強悍的氣息,那些食客早已倉皇而逃,謹慎下了七人。


    二樓之上,傳來腳步聲,楚河抬頭看去,有著一名中年男子,手持利刃,架在一名女子的脖頸間,這女子正是那花蝴蝶。


    看著楚河身處困境,花蝴蝶的眼中,流露著愧疚之意,她高聲喊道:“楚河,別管我,你快走!”


    “嘿嘿,來都來了,要走肯定一起走了!”楚河輕笑著緩緩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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