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樣的話要在矍冰雪回來、他無數次無條件地選擇信任矍冰雪、無盡地傷害她,而她知道了他和自己結婚是因為父母的逼迫後說出來?


    她已經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愛上她了,說出這些話,除了讓她狼狽難堪,還有什麽意義?


    她今天已經夠狼狽了!隻是,她沒辦法告訴他。


    從另一個男人身上得到的傷,沒有必要由他來治愈。


    她強打了精神,開口,“其實你完全沒必要······”


    “從結婚那天起,我就沒想過離婚。不管矍冰雪回來還是不回來,這個結果都不會改變!”曲子桓果決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聲音依然淡漠,但他的語氣卻堅定。


    卓淩晚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的背。曲子桓從不輕易承諾,一旦承諾,就會兌現。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想要得到正常的婚姻,和曲子桓繼續下去才是正道。曲子桓知道她的底,曾經是她的兄弟,盡管恨她,卻絕對不會讓外人欺負她,也不可能嘲笑她,如果他真能接受自己······


    最重要的是,要經曆的難堪已經過去,他們不需要從頭開始,不需要麵對那些無地自容的場麵。如果和鬱靳弈······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不過,想必他們沒有以後了。鬱靳弈今天整個過程中的表現都讓她深深地意識到這一點。


    也好,他們本就屬於兩個世界的人。


    ······


    那之後,七月依然會來工作室玩,她也會無條件地接納他,還會給他設計衣服。但,絕口不再提參加服裝大賽頒獎典禮的事。


    隻有晚上,當她打開那個比賽的官方頁麵時,會偶爾輕歎。這終究是她的第一次成功,放棄,並不那麽容易。


    不過,最後她還是發郵件表示退出 。


    主辦方第二天就給她回了郵件,在極力讚賞了她的才華之後,要求她再考慮考慮領獎的事。終究,她是唯一一個全票通過的,得到第一名好成績的重量級選手。


    看著那篇熱情洋溢的郵件,卓淩晚呆愣了好久。明知道結果不會改變,卻久久不敢下手再次拒絕。


    “媽媽!”七月熟門熟路地跑進來,臉上樂嗬嗬的,像一朵盛開的花兒。卓淩晚低身去迎他,把他抱進了懷裏:“七月今天怎麽這麽早?”


    七月把小腦袋在她的頸子裏用力磨了幾個回合,這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動作。磨完才抬頭,眨巴著兩隻大眼開腔:“今天爸爸帶我來的啊。”


    卓淩晚的心跳直接漏掉一拍,抬頭時,見鬱靳弈正抿唇站在門口,目光深幽地鎖在二人身上,卻並沒有與她對眼。


    “哦,鬱、先生。”卓淩晚局促地朝鬱靳弈打招呼,眼眸跳得有些亂。她知道自己應該保持風度,卻發現在他麵前很難做到冷靜自持。


    在心底罵自己沒用,她將七月抱了起來。似乎隻有把七月擋在胸口,才能減少鬱靳弈身上散發的那股強勢的攻入感。


    鬱靳弈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但他的氣場總是能迫得她呼吸不暢。


    程園紅著臉給鬱靳弈端去了茶水,在他麵前,再矜持的人都會失去原形。


    終究是大門大戶出生的,卓淩晚還是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禮節地點頭:“鬱先生請坐。”


    鬱靳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也隻是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而後越過她,坐入麵前的沙發。


    精致的布藝沙發本是十分普通的物件,經他一坐,竟有了帝王寶座的味道。卓淩晚搖了一下頭,直覺得自己的腦子出問題了。


    “媽咪昨天給七月畫的那件漂亮衣服,七月現在想穿了。”七月的話拯救了她,卓淩晚不好意思地向鬱靳弈頷首:“鬱先生先坐下下,我帶七月去試一下衣服。”


    而後,逃一般跑進了設計室。


    房間裏,七月把自己脫光光,摩拳擦掌,不知情者以為是要打架。卓淩晚唇角抿著溫柔,把新做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哇哇哇哇!”七月看著身上的衣服,哇哇地叫起來,連在屋子裏打了幾個圈。最後,才被卓淩晚抱到鏡子前觀賞衣服。


    “好看嗎?”看著鏡子裏粉雕玉琢、比女孩還要出色的七月,卓淩晚忍不住將臉貼過去,兩人頭挨著頭,輕聲問。


    七月點頭。隻要是媽咪做的,都好看。


    這樣摟在一起,就像真正的母子。卓淩晚忍不住拿自己的大臉與他的小臉比對,發現自己的額頭和下巴真的和七月的有一點像呢。


    愛的力量可真大,竟能讓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變得相像。卓淩晚沉浸在這種奇妙感覺帶來的歡愉裏,忘記了所有的不快。


    直到七月大力掙紮,她才鬆了手。


    七月馬上從她的懷裏溜出去,嘴裏隻喊一聲:“我要給爸比看!”就沒有了影子。


    卓淩晚怕他磕著,追了出來。到室外時,一眼看到鬱靳弈坐在電腦前,正在看自己沒有關閉的那封郵件。


    “啊······”卓淩晚局促地低呼了一聲,慌忙跑到他麵前,急急低頭道,“你放心,我會再拒絕他們一次的。”


    鬱靳弈的目光緩緩收回來,落在七月的新衣服上。


    七月興奮地擺起造型來:“爸比,這是媽咪送我的新衣服,好看不好看!”他的眼裏光彩閃閃,幾乎可以跳出幾顆星星來。


    卓淩晚意識到鬱靳弈可以會誤會自己別有企圖,不得不再次解釋:“你放心,我隻是喜歡七月,才給他設計衣服,真的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她最擔心是,鬱靳弈會以為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是想打動他,讓他點頭同意自己帶七月參加頒獎典禮。所以連說了兩個真的,以強調她並沒有那樣的想法。


    鬱靳弈的眉又壓深了一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和她之間又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模式。他不輕易對她開口,好像他們原本就是不認識的人。


    這種感覺很不好。卓淩晚的胸口被壓了幾壓,但卻強忍著沒有顯露在臉上。雖然不喜歡,但這是最好的結果,三年的冰冷婚姻使得她理智起也,也成熟不少,不管什麽事情,都會先想了結果再行動。


    “爸比,好看不好看嘛。”久久沒有得到自己父親的反應,七月扁了扁嘴巴,變得有些蔫蔫的。雖然老爸很可怕,也很嚴厲,但是,他還是很想很想得到老爸的認可啊。更何況,這是媽咪設計的衣服。


    鬱靳弈這才微微點頭:“好看。”


    他的表現平淡到幾乎沒有表情的變化,但知情者都知道,能得到鬱靳弈的認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哦”七月開心起來,大叫著蹦了幾蹦,舉著隻小手像舉著一麵勝利的旗幟又轉回了設計室。設計室裏放著些刀剪,卓淩晚不放心,隻能跟了回去。除了不放心七月,更大的原因是,鬱靳弈的存在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想借此躲避!


    做男人的時候,她的性格也是如此的嗎?在和七月玩的時候,她突兀地想起了這個問題。


    矍冰雪前些日子還專門跑過來指責她,雖然那件事並非真的,但至少可以證明,她之前的性格可能跟現在差不多。原來,骨子裏的性格終究是改不了的,即使變性又失憶。


    因為想起矍冰雪,她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起來。用力甩頭,想把她甩出自己的思緒空間。


    “媽咪,你看我畫的多漂亮!”七月舉起一張紙在她眼前晃個不停。低頭凝目,卓淩晚看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本欲實話實說,但卻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裏滿是興奮,心一動點了頭,伸手摸上了他的腦袋:“真的很漂亮。”


    “你畫的隻是一些線條,沒有任何審美作用,談不上漂亮。”低沉的聲音傳出來,落入兩人耳中。鬱靳弈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極為嚴肅地開口。


    他的突然出現讓兩人皆是一驚,馬上,七月光亮的小臉失去了色彩,而後垂著眼皮去看自己的畫,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的嘴巴一扁一扁的,像要哭,又強忍著,那樣子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卓淩晚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為七月出氣:“你怎麽能這麽評價他的東西?這可是他付出勞動做出來的啊。”


    “付出勞動並不能成為憐憫他的理由。而且,他要做的是強者,強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鬱靳弈回答得幹脆果決,臉上繃出了更嚴厲的色彩,“這是我教育孩子的方式。”


    言外之意是,他在教育自己的孩子,與她這個外人無關。


    不可否認,卓淩晚被傷到了。但看著七月,又馬上忘記了自己的委屈,僵著背與他對抗:“你可以用這種方式對待你自己和你的員工,卻不能用來對待七月。你是他的父親,他最在乎的就是你的評價,你的鼓勵才是他成功的力量。你這種方式或許真的可以讓他成功,但就算成功了,心裏也不會圓滿,最終還可能把他變成一台沒有情感的機器!一個人連情感都沒有了,拿著成功做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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