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無奈看她:“顧典司忠於我父皇,保護我也隻是為了不讓我父皇擔憂罷了,能有什麽情況?”


    慕容真“嘁”了一聲:“得了吧!你父皇有這麽多兒子女兒的,你見他對誰這麽上心了?我聽說,他這些年沒少當眾讓太子下不來台。這樣一個冷麵閻王,你居然覺得他會因為你父皇的麵子而對你另眼相待?”


    “一定有情況!快說說!”


    看著慕容真一臉八卦的表情,冷瀾之越發無奈了:“真的沒有什麽情況……”


    頓了頓,補充道:“真要計較起來的話,不過是因為我幾年前曾無意間幫過他一次,所以他對我心存感激罷了。”


    那年她還未及笄,天真爛漫的小公主覺得自己有父皇和母後的寵愛,便可以無所畏懼。


    於是,她在因為好奇而跑到冷宮,無意間撞見一個身材高大、氣質冷峻的男人正要殺掉跪在地上的少年的時候,想都沒想就及時出言阻止了,還要讓身邊的侍衛將男人拿下。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是上一任的錦邢司典司,祝尹。


    若說如今的顧典司是千麵修羅,行事雖狠辣卻還算講究章法的話,那上一任典司就是條瘋狗,隻要是皇帝稍稍忌憚一些的,他便會無差別地創死、創傷,不管對方是不是冤枉。


    她猶記得,在她態度堅定甚至稍顯蠻橫地表示一定要救下顧湛的時候,祝尹看著她的眼神陰鷙而嗜血,臉上卻掛上了燦爛的笑。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夢到祝尹那可怕的眼神。


    直到兩年後,祝尹死了,她才不再做噩夢。


    祝尹死後沒多久,已經當上了新任典司的顧湛找到了她,並給了她一塊腰牌,告訴她,隻要她有需要,隨時可以拿著典司腰牌去找他。


    不過這些事情涉及到了顧湛的隱私,她沒有說出來:“總之,顧典司的心中隻有家國大義,隻有對我父皇的忠誠,對我的這點特殊也不過是因為他有一顆感恩的心罷了。你不要亂說,畢竟人家還沒成婚,萬一日後他的成婚對象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慕容真挑眉。


    公主對顧典司有恩她信,顧典司對公主隻是存了感恩之心什麽的,她就不信了。


    發生了這種事,天音寺之行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了,兩人隻能打道回府。


    與慕容真分開後,冷瀾之對流紗道:“去查查,阿真那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聽阿真的意思,她回到盛京之後過得並不快樂。


    是夜,顧湛親自將公主府的馬車送了回來。


    自從休夫之後,冷瀾之便不想過得太高調。


    這次的天音寺之行,她選了一輛比較低調的馬車,外觀看著和普通的富貴人家的馬車沒什麽區別,就是內裏稍微大一些,能夠容納人在裏麵睡覺;裝點的舒服一些,不但有可折疊的床鋪,各種生活用品也是一應俱全。


    馬車被送回來的時候,車廂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甚至車廂的座位被砍成了兩截。


    流紗倒吸了口冷氣:“這些人,都是強盜嗎!?”


    冷瀾之倒是不怎麽在意,畢竟如果今日不是她因為慕容真的心血來潮而換了馬車,損失的就不隻是一些東西了。


    “那些賊人可抓到了?”


    顧湛道:“回公主,抓住了,不過他們都是死士,在知道逃生無望的情況下,第一時間選擇了自殺。”


    因此,那些黑衣人已經全都變成了屍體。


    “沒有別的線索嗎?”


    “已經在排查了,不過據下官觀察,這些人的經驗非常老道,身上的衣服、佩戴之物也都是瓦剌本土的東西,沒有佩戴任何屬於盛國的物件,想要查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冷瀾之點點頭。


    她沒想到,瓦剌竟然真的盯上了她。


    可分明前世的時候,她到死也沒有見過瓦剌的人。


    顧湛微微垂著眸:“公主放心,下官定不會再讓這些賊人驚擾到公主!”


    這些大膽賊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冷瀾之笑道:“有顧典司在,本宮沒什麽不放心的。”


    既然顧湛對這件事上心了,那這幫刺客就掀不起水花了。


    皇帝知道冷瀾之被瓦剌盯上之後,直接派出了一個百人的侍衛隊對冷瀾之進行專人保護。


    流紗看著將鎏雲苑圍成了銅牆鐵壁的侍衛們,心中終於安定了一些:“這下,那些家夥就進不來了!”


    冷瀾之卻並沒有放鬆多少。


    不是她也會有別人,隻不過區別在於,她在父皇的心中分量稍微重一些罷了。


    可若是瓦剌改變了目標,京中有這麽多的皇子公主,難保他們不會成功。


    而一旦他們成功,父皇就會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抓住那些賊人。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百個侍衛起了作用,冷瀾之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


    這日,她收到了一封請柬,原來是恭親王要給嫡孫舉辦滿月酒。


    恭親王生了三個女兒才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


    小兒子似乎延續了他稀爛的兒子運,一連生了七個女兒,第八個才是兒子。


    是以,這小孫子自然成了恭親王府的眼珠子。


    要送給恭親王的賀禮,自然也不能糊弄。


    冷瀾之想了想,說道:“將庫房裏那個長命鎖送過去吧。”


    流紗眸中劃過了一抹傷感之色。


    那個長命鎖,可是公主一早就命人打好的。


    用料很足,純金打造的鎖身上鑲嵌了七顆大小相等的天然紅寶石,價值連城。


    原本,那是給公主自己的孩子準備的。


    可如今……


    恭親王是建良帝的親弟弟,冷瀾之的親叔叔,秦王府的請柬她自然無法推卻。


    傍晚時分,冷瀾之到了恭親王府。


    即將走到宴客廳的時候,一道人影從另外一條小路走了過來。


    隔著一段距離,那人便對冷瀾之盈盈一拜:“見過公主!”


    竟然是許久不見的俞婉兒。


    流紗眉頭狠狠一擰,啐了一聲:“這個女人怎麽會在這裏?晦氣!”


    冷瀾之也是微微挑眉。


    恭親王是她的親叔叔,在她和沈逸之鬧成那個樣子之後,根本不可能給平南侯府發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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