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森寒酸又粗魯的樣子,張誌瘡不自覺地將椅子往邊上挪了挪,努力想離陸森遠一點。


    菜很快就端上來了,那一盤蛋炒飯和臭豆腐,在這金碧輝煌的‘布達拉宮’顯得十分奇葩。


    “不錯!不錯!”陸森笑著讚道。


    “快吃吧!”


    張誌瘡翻了個白眼,這個家夥,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三人開始各吃各的東西,陸森看著麵前的臭豆腐,吃得倒是津津有味,正在低頭吃牛排的呂如冰這時伸腿碰了碰陸森,陸森頓時明了,該下該下猛料了!


    將一盤大牛排挑了過來放在餐盤上,陸森故意拿著餐刀在盤子裏用力劃拉了兩下,將盤子劃得嘎嘎直響。


    張誌瘡聽到這聲音,頓時眉頭一皺,張著嘴巴看著陸森。


    “靠!”


    陸森大罵一聲,一把將刀叉拍在桌子上,罵道:“這是什麽破爛玩意兒,怎麽割都割不斷!”


    說著他一把掀開外套,在張誌瘡驚愕的目光中,直接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來。


    張誌瘡看得都傻眼了,這家夥居然隨身攜帶著菜刀!難不成真的是放高利貸的?


    “砰!”


    還沒反應過來,張誌瘡再次被嚇了一跳。隻見陸森掏出菜刀對著盤子裏的牛排狠狠就是一刀剁了下去。


    “砰砰砰!”


    “啪!”


    牛排被剁得肉沫橫飛,終於,連盤子也被陸森剁得稀碎。


    “嘿嘿!”


    陸森朝著張誌瘡歉意地笑了笑,說道:“抱歉抱歉,平時砍人砍習慣了,見笑了。”


    張誌瘡嘴角狠狠一陣抽搐,轉頭看看周圍都向這邊投來怪異眼神的食客,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這尼瑪何止是見笑啊!


    張誌瘡咬著牙,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原來陸先生真是道上混的啊,失敬……”


    陸森歎了口氣:“是啊,幹我們這行的,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混日子,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了,我就是怕會連累如冰,所以才跟她分手的。”


    “什麽?”張誌瘡震驚地看著陸森和呂如冰,看到呂如冰居然輕輕地點點頭,他整個人都呆滯了。


    陸森又歎了口氣:“是啊,不過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把我的東西和行李從如冰那兒搬出來。”


    “你們……你們同居了?”張誌瘡滿臉的不可置信,跟食屎了一樣難看。


    就在這時,呂如冰突然抽出一張紙巾,放在眼邊“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陸森,你,你對我那麽好,我舍不得你,更何況,我已經懷了你的骨頭。”


    “啊?”


    張誌瘡瞬間崩潰,使勁抓了抓頭皮,懷……懷了他的骨肉?


    陸森拚命忍住笑,再次長歎一聲,說道:“如冰,你別這樣,你應該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我配不上你,對不起,跟著我讓你受苦了,墮胎了這麽多次,我也於心不忍啊。”


    “噗!”


    張誌瘡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一口老血已經到了喉嚨,墮胎……


    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陸森,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呀!”呂如冰突然大哭出聲,投入陸森的懷裏。


    “你走了,以後誰陪我睡覺,誰陪我去醫院打胎?”


    “別哭,別哭。”陸森溫柔地撫摸著呂如冰的秀發。


    張誌瘡徹底崩潰了,連拿起刀叉的力氣都沒了。


    氣氛瞬間沉默了下來。


    呂如冰見此,覺得差不多已經達到目的了,便收斂了一下情緒,起身說道。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臨走前,她還悄悄地衝著陸森狡黠一笑,正巧這個時候張誌瘡也正看著她,她這一笑,陸森立刻暗道一聲:“完了!露餡了!”


    果不其然,張誌瘡看到呂如冰的笑容,立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作為一個成功人士,倒也不是無能之輩,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道道。


    隨即他看向陸森,一聲冷笑:“我明白了!說吧,如冰花了多少錢請你來演戲?我出雙倍,你可以走了。”


    陸森無奈地搖搖頭,得了,一晚上賣力的表演算是白費力氣了,想著默默地給呂如冰發了一條短信。


    陸森抬起頭說道:“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也就不繼續裝下去了,我的確是如冰叫過來演戲的,但是她為什麽要找我演戲呢?原因隻有一個,她不喜歡你,所以……你懂的”


    “笑話!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張誌瘡臉上的冷笑更甚:“如冰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不成?你有錢?還是有能力?你什麽都沒有,一個小醜罷了!”


    “你隻不過是她花錢請來演戲的,你以為你是誰,我說你這樣的土包子怎麽會認識如冰呢,開個價吧,然後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張誌瘡語氣強硬,對陸森十分不屑,甚至連看陸森一眼都嫌多餘。


    陸森淡淡一笑:“看來你挺有錢的,行,給我一億,我立馬走人。”


    “什麽?”


    張誌瘡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陸森:“你瘋了吧?”


    陸森不屑地一笑:“你沒錢啊,沒錢你跟我裝什麽逼?”


    “你!”張誌瘡氣得漲紅了臉,指著陸森怒道。


    “你這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你知道我是誰嗎?現在向我道歉滾出這裏,我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雖不是本地人,但要整死你,那也是易如反掌。”


    陸森不屑地一挑眉頭:“是嗎?嚇得我都要尿了呢,哈哈。”


    “跟我裝逼呢是吧,你現在不走,待會想走都走不了!”


    陸森不說話,隻覺得這人有些難纏,正在想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徹底對於呂如冰死心。


    但他這沉默,在張誌瘡眼裏就是示弱了,他頓時傲然地笑了笑道。


    “怎麽?怕了?現在給我道歉,然後自己滾蛋,我就饒你一次!”


    陸森嗬嗬一笑:“你是不是要打電話叫人來整我?請吧,快點打,我等著呢!”


    就在剛剛短短的時間裏,陸森就想明白了,麵前這人,很明顯是那種欺軟怕硬的貨色,要想讓他徹底死心,必須用點強硬的手段讓他害怕才行。


    陸森的態度突然變得這麽強勢,張誌瘡微微一愣,隨即眯著眼冷冷道。


    “好!既然你要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說著他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就撥打了過去。


    “楊少嗎?我想讓你幫我解決一個人,嘿,一個底層的小角色而已,好,就這麽說定了。”


    掛掉電話,張誌瘡冷冷一笑:“小子,你現在想走,我都不答應!”


    這時,上完廁所的呂如冰回來了,她幽怨地看了眼陸森,顯得十分鬱悶。


    陸森無奈的聳了聳肩,示意這事也怪不得他,誰叫你衝我笑來著


    看到張誌瘡的臉色,呂如冰頓時明白剛剛張誌瘡和陸森必然發生了什麽衝突,頓時有些擔憂地低聲問道。


    “陸森,他是不是要對付你?”


    “沒事,讓他放馬過來。”


    呂如冰略一猶豫,道:“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要不,我們走吧?”


    雖然說她本人對於張誌瘡是不屑一顧,但是陸森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張誌瘡要對付他,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呂如冰可不想連累陸森。


    陸森搖搖頭,說道:“我既然答應幫你,就一定會幫你到底,我陸森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放心好了。”


    呂如冰微微一愣,看著滿臉堅毅的陸森,有些欣慰地點點頭,現如今說話算數的人,已經十分稀有了。


    心下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張誌瘡要對陸森不利的話,自己怎麽也要將陸森保護好。


    此時張誌瘡已經跑到前台買好單了,然後三人一同往外麵走去。


    雖然已經識破了呂如冰的小手段,但是三個人依舊十分默契地誰也沒有說穿,隻不過陸森和呂如冰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繼續偽裝下去。


    來到酒店樓下,張誌瘡提議道:“現在時間還早,要不一起開車去兜兜風吧?如冰你覺得呢?”


    說完,他看了眼陸森,眼神滿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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