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千葉坐在角落裏的小台階上,有些失神地看著在天空中炸開的焰火,五彩繽紛的煙花照得她原本空落落的心有了些起伏。


    一個人看煙花也沒什麽不好嘛……她這麽想。至少不用理會那麽多紛紛擾擾,至少不用顧及別人的感受,想吃吃想喝喝,累了就閉眼休息,精神了就繼續看煙花……


    想到這, 她忽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想什麽呢?開心得像個傻子似的……”這時,長澤千葉的耳畔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她茫然地抬頭一看,野原鶴正站在自己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手裏還提著一袋東西。


    他怎麽來了……長澤千葉隻感覺自己的心突地一跳,所有的念頭都猛地一頓,不可思議地想道。


    “關你什麽事……”她回過神來,低下頭,撇了撇嘴, 碎碎念道。


    “怎麽不關我的事?”野原鶴也坐在台階上,不過和她隔了一點點位置,用誇張的語調說道:“你可是我的好組長~”


    “喏,”野原鶴從袋子裏拿出一罐咖啡牛奶,遞到長澤千葉身前,“要不要喝一瓶?”


    長澤千葉下意識地接過,然後拿在手裏左看右看,半天蹦出一句:“給我喝咖啡牛奶……你是不是想讓我今晚睡不著覺?”


    “冤枉啊,”野原鶴立馬叫屈,“我本來隻是買來給自己喝的好嘛,誰想到突然遇見了你……”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再說了,你都來這裏看焰火表演了,還打算睡覺?”


    “囉嗦……”長澤千葉拉開拉環,小口小口喝著咖啡牛奶,然後接著問道:“你怎麽來這了?不是說今天要陪你那個朋友嗎?”


    “嗯……”野原鶴突然陷入了尷尬,好半天才說道:“她突然有點事, 所以……”


    “所以你就一個人亂逛到了這裏,然後無聊地買了幾罐咖啡牛奶?”長澤千葉補刀的功夫很是嫻熟。


    “喂,不要這麽揭別人的傷疤好不好?”野原鶴吐槽道,“你還不是一樣……說好的陪你的人能從東京排到紐約呢?我看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啊?”


    “怎麽啦……還不允許他們坐船的時候都淹死在太平洋了麽?”長澤千葉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的那些朋友們知道你這樣詛咒他們麽?”野原鶴笑道。


    “我沒朋友。”長澤千葉的語氣依然平澹,就像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這在野原鶴看來確實如此心酸。


    他一時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於是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野原鶴開了最後一罐咖啡牛奶,就這樣和長澤千葉坐在一起靜靜地喝著,看著不斷在天上炸開的焰火,心中的波瀾各不相同。


    ……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鷺神社的焰火表演已經結束,但是人們仍聚在這裏沒有離去,他們叁叁兩兩圍成團,各自談笑。


    野原鶴看了看手機,11:40。


    再過二十分鍾,新的一年就會伴隨著神社的鍾聲到來,想必這片空地上不曾離去的人們也是在等待這一刻來臨,然後為所愛之人尋求新年的祝願。


    “喂, 你……”野原鶴扭頭去看旁邊的長澤千葉,想問她一個問題, 卻不想她把頭埋在雙腿之間,似乎是睡著了。


    真是厲害啊,喝了一罐咖啡牛奶也能睡著……他心想。


    野原鶴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並不像在這一刻打擾到長澤千葉,至少先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棕色的印花圍巾圍住了長澤千葉的整個脖頸,鴉黑色的發絲隨著飄忽不斷的冷風輕輕擺動。


    野原鶴忍不住去想摸長澤千葉的頭發,柔順的發絲就像他想象裏的嫩綠柳條。


    又一陣冷風吹過,長澤千葉的身體忽然一抖,野原鶴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再這樣睡下去會著涼的……野原鶴變了主意,把左手搭在長澤千葉的手臂上輕輕晃動,想要叫醒她。


    “嗯……”長澤千葉抬起頭,嘴裏是一陣還沒睡醒的嗯哼聲,她清醒了一會,用仍有些朦朧的眼睛看著野原鶴:“怎麽了……”


    “別睡著了,”野原鶴解釋道:“你這樣會著涼的。”


    長澤千葉“哦”了一聲,接著看向那邊的一大群人,“哎……?怎麽沒有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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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放完了,喏,馬上都快十二點了。”野原鶴掏出手機給她看。


    “哦。”長澤千葉繼續“哦”道。


    ……


    二十分鍾逐漸過去,臨近十二點之時,神社的主持者穿著一身傳統服飾走了出來,對著宣讀著大概是新年的禱告詞,並為他們祈福。同時,悠長而渾厚的鍾聲在眾人耳邊響起,宣告了新年的到來。


    野原鶴看著一同閉眼祈福的眾人,心裏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既有對未來的殷切期望,又有對過去的難以釋懷……


    這時,長澤千葉突然站了起來,她閉上眼睛,對著鍾聲回蕩處祈禱著,嘴裏念念有詞。


    聲音不大,但卻像一把笨重的小錘,緩緩擊中野原鶴的心頭: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她輕聲呢喃。


    “希望新的一年,痛苦和憂傷能夠遠離,愛情裏的雙方終成眷屬……人生的步履不會停止,那就讓他像煙花一樣絢爛吧……”


    莫名的震撼湧上野原鶴的心頭,他看著站在燈光裏的長澤千葉,看著她閃著光的背影,腦海中隻有兩句話。


    人生步履不停,愛情就像台風。


    突然,冰冷的聲音在他腦海內響起。


    【恭喜你完成選擇,長澤千葉好感度+3,選擇進度+3,“夢旅人”稱號升級獎勵已發放】


    野原鶴一臉懵逼,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這些選擇啊,但是又一細想,他確實也沒有得到選擇“拒絕”的獎勵來著。


    ……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星野微手裏的啤酒已經變成了空罐子,她看著遠處的商業街大廈,大廈的燈光匯聚到一起,組成了日語的“新年快樂”。


    她身後,校長和老師們大都喝得半醉,看著電視上的跨年節目嗨到不行,又舉著啤酒罐碰起來。


    看樣子,他們這是要喝到看見新年的第一束太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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