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在考慮一下。”從回了家開始,許榮榮就在和戰熠陽商量戰天寧去部隊的事情。


    許榮榮就是覺得部隊雖然鍛煉人,但好人誰會舍得把還子送到部隊裏麵去。


    許榮榮最氣的就是,戰天寧這孩子也很傻,根本就不知道反駁戰熠陽,連句我不想去都不說。


    簡直就是愚孝,戰熠陽說什麽他都答應。


    就是要他去死,怕是都能去。


    許榮榮坐在沙發上還是不死心。


    戰天寧和另外兩個孩子在路上收拾,因為要去部隊的事情,另外的兩個孩子都回來了。


    此時正在樓上和戰天寧說話。


    許榮榮當著戰天寧的麵不好意思,人不在就一個勁的和戰熠陽說這件事情。


    戰熠陽坐在沙發上麵,看著許榮榮,絲毫不為所動。


    戰熠陽知道,許榮榮的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好,如果能趁著這個時間,在許榮榮不覺得多痛苦的時候,鍛煉一下戰天寧,戰熠陽以為是好事。


    起碼許榮榮不會覺得心疼不忍,整日的在耳邊埋怨他。


    但他看到許榮榮坐在對麵一直的嘮叨這件事情,心裏竟也有一絲不忍,好像這麽做是在背著許榮榮做壞事,欺負她一樣。


    “以後我會和你好好解釋。”忽然的,戰熠陽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許榮榮頓時無奈起來,說來說去還是不行。


    戰天寧不多久從樓上下來,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本身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東西。


    “衣服部隊裏都有,電子產品也不需要帶上,特別是手機之類的,帶些換洗的內衣內褲,如果有願意看的書也帶上。”


    戰熠陽的交代,和當年戰司令交代他的一模一樣。


    當初還覺得不屑這些,但此時,他發現當年老頭子的做法是對的。


    內衣內褲確實很容易穿破。


    “都帶齊了。”


    “嗯,一會打電話給你爺爺他們。”


    “嗯,我知道了。”


    戰天寧把行李放下去打電話。


    電話回來,幾個人準備出門。


    安暖都哭了,一直靠在白一的懷裏,還問:“以後我們也要去部隊麽?”


    “不知道。”白一隻能這麽回答,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能去部隊,是一種身為戰家孩子的榮耀,但他們事實上並不屬於戰家,隻是借住而已,早晚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少爺。”明嫂不知何時從廚房裏麵走出來,把幾個雞蛋給了戰天寧。


    “這個你帶著,路上吃。”


    “謝謝明嫂。”戰天寧把雞蛋收好道了謝,轉身先一步離開。


    明嫂早已經忍不住哭了。


    可憐的孩子,還這麽小就要去部隊,部隊是個什麽地方,多苦,也不知道先生怎麽想的。


    真是一輩子一個,就沒完了。


    出了門,許榮榮先上了車,戰熠陽開車,戰天寧陪著許榮榮坐在後麵。


    上車開始,就聽見許榮榮說:“你姑姑不是在部隊裏麽,你要經常去看看你姑姑,沒事的時候給你姑父打電話,他們都疼你吧,你記得有什麽事情和他們說,記住了?”


    “我記住了。”戰天寧看著許榮榮,他媽媽或許心裏還是有他的。


    “還有,你爸爸以前部隊裏很多戰友部下,你不要隱瞞你的身份,一定要他們知道你是戰熠陽的兒子。”


    “媽……”


    “榮榮……”


    “好了,我不說了。”


    許榮榮倔強的把臉轉開,但不久之後又轉過來說:“你有什麽事就往家裏打電話,你不知道我電話吧,我把手機好給你,你背下來。”


    這一路,許榮榮就沒有安靜過,一直就這麽叮囑嘮叨。


    韓陽很快也過來,把沈讓送了過來。


    車子停下,許榮榮坐到前麵,兩個孩子坐到後麵,相對無言,卻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都是年輕的孩子,坐到一起很快就會有話說,何況他們是一起進部隊,縱然是被欺負,另外一個也會挺身而出。


    戰熠陽沒說,他送戰天寧的地方是部隊裏麵最苦的地方,進去了就是魔鬼式的訓練。


    不說自然是有不說的理由,看許榮榮如今的樣子,說了說不定會又哭又鬧,阻攔兩個孩子被送去。


    沒有魔鬼的洗禮,就不會有百戰英雄的誕生。


    戰熠陽始終相信,善待出來的兵是豬,磨礪出來的兵是虎。


    他的兒子,必然是一隻老虎,不可能是豬。


    戰熠陽這邊還沒到,部隊已經接到的通知,但是在門口接戰熠陽的卻隻有陳浩然一個人,就連戰亦琳都沒有在這邊。


    戰天寧進部隊的事情,是隱瞞了任何人的,因為要進部隊,才和陳浩然打了招呼,不然戰熠陽連陳浩然都不打算告訴。


    下了車,戰熠陽邁步走到陳浩然的麵前,陳浩然看了眼下車跟著戰熠陽的許榮榮,叫了聲嫂子。


    許榮榮勉強答應了一聲,還有些不適應。


    陳浩然也不是不清楚許榮榮已經失憶的事情,也不在意。


    目光落在一起下車的兩個少年身上,淡淡的目光閃過一抹意外,怎麽是兩個?


    “人我交給你了,別給我虧了才。”戰熠陽說起話還是當年的樣子,絲毫不減氣勢。


    陳浩然恍惚的滯了一瞬:“我知道。”


    “天寧,照顧好沈讓。”


    其他的戰熠陽什麽都不沒說,轉身帶著許榮榮便走了。


    戰天寧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陳浩然,叫了一聲:“首長好。”


    陳浩然微愣,想到但年他和戰熠陽進部隊的時候,不有的染了笑意,虎父無犬子,果然是戰熠陽的兒子。


    直到離開部隊,沈讓都不知道,陳浩然是戰天寧的姑父。


    從來,就沒有看出來過。


    ……


    回去的這一路,許榮榮的情緒始終不高,一直靠在車窗上麵不說話。


    戰熠陽伸手去摸許榮榮的頭,許榮榮離開給躲開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別碰我,我煩你。


    戰熠陽呢,你不讓我砰我就不碰了,反倒是滿臉的好笑。


    知道許榮榮生氣了,但這也在預料之內。


    “孩子長大了,不可能一直留在身邊,總要放出去,才知道夠不夠凶猛。”


    “你以為是養的老虎,還要看看夠不夠凶猛,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許榮榮瞪著一雙大眼睛,狠狠的盯著戰熠陽。


    看的戰熠陽都是一陣意外,從來都沒看到這種眼神,到底是誰老虎。


    看她才像是一隻老虎。


    “別人的兒子可以是狼是任何的東西,我戰熠陽養的就非要是隻虎,如果他能長翅膀走好,張不出來,也要跑的比別人快,比別人凶。”


    “胡說八道。”許榮榮氣憤,不看戰熠陽。


    戰熠陽這兩天身體情況愈發好轉,開車都比平時悠然自在,聽見許榮榮說更是心情大好,隻不過望著遠處的軍區,心裏也是一番思量。


    當年他進部隊的時候沒人給他走後麵,進去後是新兵蛋子,被人欺負的不行,但是就是因為他進去後是隻老虎,才會出息。


    要是戰天寧進了部隊不出息,去也是白去。


    兒子都是父親的心頭肉,嘴上說不出心疼,疼都在心裏。


    但他不能夠不管他,如果每天給他好吃好喝就是對他好,那他就那麽做,隻不過還是害了他。


    就為了戰天寧進部隊的事情,許榮榮鬧了兩天脾氣,到了沈老那邊了還在鬧脾氣,不管戰熠陽說什麽,她就是不和你說話。


    你也別和我說話,我壓根就看不上你。


    但戰熠陽並沒有太多時間去哄許榮榮,而是和沈老研究起釀酒之道。


    許榮榮看著兩個人就一陣的不舒服,覺得兩個人都有病,一個是獨子,一個是獨孫,他們怎麽就都舍得。


    真是沒心沒肺,她還要給他們做飯吃,真是便宜了他們。


    許榮榮極度不情願的給兩個人做飯,兩個人在裏麵研究酒。


    “您真的有辦法治榮榮的病?”雖然很相信,但戰熠陽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戰熠陽的想法和其它的人一樣,也覺得不大可能。


    隻是抱著試試的想法。


    沈老隻是笑著,望著一池酒,說:“她的記憶或許也是心中阻隔所致,如果她的心病好了,興許就能想起來了。”


    沈老一邊說一邊放下酒提漏,一邊走一邊朝著外麵走。


    出了門朝著大山上麵望著,一邊看一邊說:“風濕病要治,首先要去風寒濕氣,而去風寒濕氣的最好藥物,就是五步蛇。”


    “五步蛇?”戰熠陽忽然愣住,而後想到什麽朝著對麵的大山上望去,一抹意外閃過眼底。


    “沈老的意思是,想要治愈,隻能上山去找?”


    “五步蛇有毒,但是起步之內必然有解毒的藥物,你想好了給我答複,我陪你上山。”


    沈老轉身回去,戰熠陽站在原地注視著遠處的大山,一直站了兩個小時。


    許榮榮的飯菜都做好了,戰熠陽才回去,回去後看著沈老說:“我願意試試。”


    “你既然願意試試我就陪你試試,但是你要想好,這件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沈老目光深邃,望著眼前的戰熠陽。


    戰熠陽卻說:“我已經入戲,想走由不得我。”


    沈老好笑,“既然如此,我明天就準備。”


    說是準備,戰熠陽卻是一夜都沒合過眼睛,整整思慮了一整夜才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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