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自我解嘲般笑道:“二哥莫笑!酒是糧食的精華,糟蹋了真心疼!”


    武友義笑道:“術有專攻。二哥是為了射擊時保持手槍的穩定,特意進行了類似這種斟酒的訓練。八弟不像二哥,練的是刀槍劍戟,拳腳功夫,咱們哥兒倆訓練的目的不同。”


    戰智湛和武友義在笑聲中舉起酒盅一飲而盡。戰智湛夾起一筷子扒肉條,停在嘴邊笑著對武友義問道:“二哥,林紫薇一案中還有一個疑點。就是俺學校裏這麽多的女學生,‘撞見鬼’咋好木秧兒的單給林紫薇送裙子、送錢,又約林紫薇吃飯呢?他和林紫薇不認不識的。”


    武友義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鮑局長對八弟感興趣,八弟果然有搞刑偵的天賦。關於莊建奎是怎麽知道有林紫薇這個人,又對林紫薇產生濃厚的興趣,不惜派‘九餅’去送裙子和錢,二哥也做了調查。是你們學校學生科有個姓顧的老師,據說和莊建奎也很熟。為了巴結莊建奎,顧老師送給了莊建奎一張林紫薇的照片,並大包大攬的想給莊建奎介紹。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莊建奎竟然一下子被林紫薇迷上了。顧老師雖然無恥,但是沒有犯法。”


    戰智湛哢吧哢吧眼睛,有點不信的說道:“就這麽……這麽簡單?”


    “是呀,八弟以為會有多複雜?”武友義說罷,夾起一筷子醬牛肉放到嘴裏。他知道戰智湛的好奇心極強,生怕戰智湛再惹出什麽亂子來。武友義告訴戰智湛的事情雖然涉案,但是說不上是秘密,就算他不告訴戰智湛,海哥或者馮興昌也會告訴戰智湛,他早晚能知道。


    有些不涉密的事情武友義能說,有些涉密的事情他是不能說的。比方說學校學生科的顧老師顧逸飛還是他的副隊長孫向東的妹夫。林紫薇自殺時,孫向東也在現場。理由很簡單,孫向東路過學校,很久沒見到顧逸飛了,就順道進來看看顧逸飛。孫向東與顧逸飛的關係與莊建奎是怎麽知道有林紫薇這個人的,沒有什麽直接關係,武友義不願另生枝節,也就沒說。


    “簡單還不好嘛!”戰智湛嘟囔了一句,把扒羊肉條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忽然,他想起來“九餅”和“大白熊”抓了又放,可“九餅”和“大白熊”又躲著自己不動手的事兒。他急忙把扒羊肉條吞進肚子中,笑眯眯的說道:“二哥,俺幹娘的事兒有啥線索沒有呢?”


    見武友義咬著花生米,皺著眉頭直搖頭,這才接著說道:“那……既然把凶手‘九餅’和‘大白熊’抓了,為啥又把這倆雜碎給放了?這倆雜碎可是血債累累的十惡不赦之徒!”


    “證據不足呀!”武友義喝了一口龍濱酒,皺著眉頭說道:“我說八弟,二哥不是跟你說過,讓你把這件事忘掉嗎?有些事情二哥是不能告訴你的,你不知道這裏麵有多危險!”


    武友義說的是掏心窩子的心裏話。大案隊確實掌握了“九餅”和“大白熊”殺害“白饅頭”老婆和兒子的證據,可是,“撞見鬼”是什麽角色的證據卻不足。尤其是在柏薷玉被害一案中,沒有找到“九餅”和“大白熊”殺害柏薷玉的證據。大案隊演了一出捉放“九餅”和“大白熊”欲擒故縱的戲,是奉了鮑民安局長的命令,一是把“白饅頭”的注意力引向“撞見鬼”一夥兒,避免“白饅頭”和“八大金剛”發生流血衝突。二是給“撞見鬼”施加壓力,讓“撞見鬼”亂了方寸,暴露出他殺害“白饅頭”老婆和兒子的真實目的。三是柏薷玉被害一案的偵破還沒有任何頭緒,也許“白饅頭”把水攪渾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武友義在調查柏薷玉被害一案過程中,越深入心越驚。尤其是得知還有反諜部門介入之後,更預感柏薷玉被害一案牽涉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武友義向鮑局長匯報後,鮑局長也很重視,命令武友義把柏薷玉被害一案的卷宗移交給國安處的周凱旋處長。大案隊除了武友義,不得有第二個人了解案情。這些情況都屬於絕密,武友義是不可能對戰智湛講的。


    “兄弟就是隨便問問。”戰智湛見武友義不高興了,眼珠子一轉,又想起來武友義說的鮑局長對他感興趣兒的話,“二哥,你才剛說鮑局長對俺很感興趣兒。嗬嗬……是幾個意思呀?”


    “那是因為八弟協助大案隊偵破了‘鐵道邊殺人案’和‘北三道街國營商店碎屍案’之後,引起了鮑局長的關注。鮑局長說這絕不僅僅是巧合……”武友義說到這裏,十分詭異的一笑,接著說道:“要說鮑局長呀?哈哈……那不含糊,要論喝酒可就不如智湛兄了!”


    戰智湛感覺很詫異,心中一動,急忙睜開“鑒妖真睛”仔細看去,果然是“十大邪神”之一的七郎附體在武友義身上。戰智湛心中喜慰,舉杯笑道:“酒後高歌且放狂,門前閑事莫思量。猶嫌小戶長先醒,不得多時住醉鄉。延嗣兄別來無恙,想殺兄弟了!延嗣兄請!”


    “又見到智湛兄了,小弟高興得很!智湛兄請!”七郎來不及客套,端起麵前武友義的酒盅,一飲而盡。七郎眯著環眼,吧嗒吧嗒嘴兒,連連點頭讚道:“好酒!好酒!”


    戰智湛喝幹酒盅中的酒之後,笑著說道:“沒想到兄弟二哥武友義這種煞氣甚重的人,延嗣兄也說附體就能附體。嗬嗬……延嗣兄法力高強,兄弟佩服之至!”


    七郎把醬牛肉吞進肚子中,滿臉通紅的說道:“智湛兄二哥武友義的元神‘賜福鎮宅聖君’十分強大,小弟本來難以近身。偏偏小弟見了智湛兄極想和智湛兄推杯換盞,一敘別來之情。幸虧羅浮山山主,南方鬼帝杜子仁杜大人在此經過。杜大人經不住小弟的哀求,這才施展廣大無邊法力,出手騙得武友義的元神‘賜福鎮宅聖君’昏昏睡去。小弟這才得便鳩占鵲巢,附體在武友義身上,與智湛兄一敘衷腸,飲酒作樂。嗬嗬……不當礽子!不當礽子!”


    七郎說罷,看了一眼裝龍濱酒的塑料桶,“吱嘍”一聲喝幹了酒盅中的酒,夾起兩片醬牛肉,擦幹淨當做吃碟的小碗,把牛肉放進嘴裏,提起塑料桶,“咚”、“咚”、“咚”,把小碗倒滿了龍濱酒。七郎把牛肉吞進肚子,端起小碗笑嘻嘻的對戰智湛說道:“嗬嗬……智湛兄勿笑,小弟前世戎馬倥傯,久在軍營之中,習慣了大碗酒大塊肉兒。”七郎又看了一眼酒盅,有些尷尬的笑道:“這種雞腚眼兒小盅,小弟視之如同雞肋。哈哈……”


    戰智湛強忍住笑,伸手讓了讓,說道:“兄弟不敢!延嗣兄請隨意!兄弟之所以和延嗣兄一見如故,皆因延嗣兄實乃性情中人。延嗣兄不必客氣,盡管隨意好了!”


    “智湛兄真是小弟知己!”七郎咧著大嘴笑了笑,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幾口喝幹。


    戰智湛陪著七郎喝幹了一盅龍濱酒,叨了一筷子扒羊肉條放到嘴裏,說道:“延嗣兄,前些日子延嗣兄托培公兄捎來一句口信兒,說是延嗣兄正在查察一件很要緊的事情。而且這件事還和兄弟大有關係。看延嗣兄今日得閑,想必是這件事查察的有些頭緒了吧?”


    七郎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皺著眉頭說道:“早呢,哪裏有什麽頭緒,隻是這件事兒甚為蹊蹺!那天偶遇刑天仙兄告知小弟,小弟前世的冤家重現於世,恐不利於小弟和智湛兄之後,小弟遍查幽冥界,可惜均不得要領。小弟無能,隻好厚著臉皮去問翠雲宮好友通靈神獸尊者。沒想到,通靈神獸尊者笑而不答,隻說‘甚好’!‘甚好’!唉……急死小弟了!”


    七郎前世最大的冤家?莫非是北宋大奸臣潘仁美?潘仁美公報私仇,曾經亂箭射死七郎,不是最大的冤家嗎?難道是潘仁美這個大奸臣轉世投胎來到了人世間?潘仁美轉世投胎,不知又想害死哪些忠臣良將。潘仁美是七郎前世最大的冤家,仇怨難解,和老子可風馬牛不相及,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呀。潘仁美不利於七郎有情可原,憑啥和老子還過不去呢?戰智湛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猜測七郎所說的“冤家”是誰。


    忽然,戰智湛又覺得可惜。七郎所說的“通靈神獸尊者”,就是九華山地藏菩薩經案下伏著的神獸諦聽。諦聽若伏在地下,一霎時,就會照鑒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間,三界六道眾生的善惡。隻要諦聽願意,一個小小的“冤家”是誰,頃刻之間就可以查個水落石出。想到這裏,戰智湛歎了口氣,說道:“可惜培公兄因向兄弟泄露天機,被埠頭城隍廟北冥侯發配到羅酆山‘諸惡獄’去做苦工了。若仍在此處,定可為咱們兄弟解惑。”


    七郎十分奇怪的望著戰智湛,搖了搖大腦袋說道:“智湛兄真的認定喬十八那廝已經被北冥侯發配到羅酆山‘諸惡獄’去做苦工了嗎?智湛兄這是聽誰說的?”


    見戰智湛十分慚愧的點了點頭,七郎強忍住笑,轉過臉去環眼一瞪,衝著窗外嚷道:“喬十八,你沒聽見智湛兄擔心你被北冥侯發配到羅酆山‘諸惡獄’去做苦工嗎?你個鬼鬼祟祟的鬼東西休要推聾作啞,還不滾進來?非得等咱家出去把你薅進來不成嗎?”


    戰智湛一愣之際,忽覺一陣陰風刮過,喬十八飄飄然出現在他和七郎麵前。喬十八向七郎深施一禮說道:“上仙和智湛兄在此飲酒作樂,小的不蒙召喚不敢現身,請上仙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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