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思索道:“若她們真暗中有關聯的話,應該會避免這種事才對,怎麽會公然出入呢?難不成慧妃出了什麽事?”


    齊寬想了一下道:“說起來,那一天應該就是皇上來看主子的那天,會不會與銀炭一事有關?”


    瑕月搖頭道:“那隻是小事罷了,皇上頂多訓斥慧妃幾句便罷了,不會真的怪罪於她,畢竟她如今可還懷著龍種。”


    齊寬道:“那奴才就想不出別的事了。”


    瑕月點一點頭,沒有說什麽,倒是阿羅輕聲嘀咕道:“要奴婢說,最好是她腹中的龍種出事,到時候,看她還如何得意。”


    “阿羅!”瑕月橫了她一眼,涼聲道:“忘了本宮是怎麽與你說的嗎?”


    阿羅低頭道:“奴婢知罪,奴婢隻是一時忍不住。”


    瑕月折了一枝伸到麵前的梅枝,別在阿羅襟上,睇視著雪白的梅花道:“忍不住也要忍,前麵的路還有很長,無謂爭一時之長短。”


    阿羅剛要應聲,無意瞥見瑕月身後緩步的人影,微微一驚,旋即道:“主子,慧妃來了。”


    “剛說到她,她就來了,還真是巧得緊。”這般說著,瑕月轉過身,果見高氏扶著宮人的手緩緩走來,待得走近後,高氏先笑道:“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姐姐,真是好巧。”


    瑕月同樣笑道:“是啊,不過這樣的天,慧妃不是應該在宮中靜養嗎,怎麽出來了?”


    “整日呆在宮中,沒病都要憋出病來了,倒不如出來透透氣。”說到此處,她目光一轉,道:“既然碰到了姐姐,不如就一起走吧?”


    瑕月並不願與她多接近,當下道:“本宮還有些事,怕是不能陪慧妃了。”


    高氏拉住意欲離開的瑕月,道:“你我姐妹難得遇到,姐姐這樣借故離去是何意思?雖說咱們之間有些小誤會,但說到底,都是一家人,難不成姐姐現在連看本宮一眼都覺得厭煩嗎?”


    “自然不是。”瑕月話音未落,高氏已經再次挽住她的手道:“既然不是,那就請姐姐陪本宮四處走走吧,正好本宮有些事要與姐姐說。”


    被她挽著不放手,瑕月無奈隻得答應,與她一起走在禦花園的六棱石子路上。


    高氏看到阿羅別在襟前的梅花,道:“這宮裏頭,梅花開的最好之處,莫過於結網林,不如咱們去那裏走走?”


    “好。”瑕月隨口答應一聲,在走了幾步後,高氏忽地道:“前些日子,皇上來見過本宮,說是姐姐宮中的銀炭不能用。此事確實是本宮疏忽,沒有仔細檢查,還請姐姐恕罪。”


    瑕月虛虛一笑道:“慧妃剛才說過,咱們是一家人,既然如此,就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那天也是事出意外,若是本宮早知道那些銀炭有問題,是萬萬不會在皇上來時用的,說起來,應該是本宮與慧妃說聲對不起,希望慧妃別以為本宮是存心的。”


    高氏手微微一涼,旋即笑容滿麵地道:“本宮怎會這麽想,原本就是本宮不對,哪裏能怪到姐姐頭上。”


    “那就好,對了,慧妃最近胃口可好一些了,本宮之前聽說慧妃害喜嚴重,經常吃了東西便吐?”


    “多謝姐姐關心,已經好許多了,能吃一些清淡的東西,要不然也沒力氣下地。”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結網林,放眼望去,皆是盛開的梅花,既有潔白如雪,也有豔紅如脂,煞是好看。


    瑕月深吸一口帶著淡淡梅香的空氣,讚道:“本宮雖不甚喜歡梅,卻也不得不說,這裏的梅景,真是令人流連忘返。”


    高氏看了四下一眼,發現此處果然人跡少見,除了他們幾個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當下道:“是啊,真是極美,隻可惜,此處多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壞了此處的美景。”


    瑕月麵色一沉,冷聲道:“慧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高氏冷冷一笑道:“嫻妃,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以你的身份,根本沒資格出現在這裏,就像你根本沒資格住在延禧宮一樣。”


    “本宮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麵對瑕月這句話,高氏笑意越發寒冷,“若是本宮有資格,你早就在冷宮裏了,真不知你對皇上使了什麽手段,令皇上不僅沒有因你姑姑的事處置你,還封你為妃。但是,那拉瑕月,結束了,過了今天,你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瑕月麵色陰沉地盯著她道:“慧妃,你若是得了病,就趕緊去找太醫看看,別在這裏瘋言瘋語。剛才那些話,本宮就當沒聽過,但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宮必定告訴皇上!”


    說罷,她拂袖離去,然剛走出一步,便被高氏拉住了手,難以邁步,瑕月惱怒地道:“高如鈺,你究竟想做什麽?”


    高氏絲毫沒將她的怒意放在心中,笑言道:“自然是兌現本宮說過的話了,否則本宮豈非成了一個言而無信之人。”


    “你!”瑕月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因為高氏懷有身孕的關係,她不敢用力將手抽出來,隻得道:“高如鈺,你放開本宮!”


    高氏冷笑一聲,根本沒有放開的意思,齊寬在一旁道:“慧妃娘娘,您與主子皆是宮中的主子,平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弄得這樣尷尬呢。”


    高氏下巴一揚,道:“本宮與嫻妃說話,何時輪到你這個奴才多嘴,若是嫻妃不懂得管教下人的話,本宮可以代勞。”說罷,她對文竹道:“去給本宮狠狠掌他的嘴!”


    “誰敢!”瑕月厲喝道:“高如鈺,你若敢動本宮的人,本宮必不與你罷休。”


    高氏用力抓緊瑕月的手,涼笑道:“那就試試看。”


    此時,文竹已經走到齊寬麵前,後者想要躲避,卻聽得高氏道:“齊寬,你若敢躲避或是還手的話,就是對本宮不敬,別以為你主子保得了你,若是鬧大了,甚至連你主子也脫不了幹係!”


    麵對文竹揚起的手,齊寬最終還是沒有躲閃,咬牙挨著落在臉上的掌摑,其實這件事,誰都看得出來是高氏無理取鬧,但瑕月被她拉著,根本無法阻止。


    瑕月氣急道:“高如鈺,你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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