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弘時在後麵張了張口,卻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一陣風吹來,吹得那幾張銀票在半空中飛舞……


    蘭陵沒走出幾步,門房便匆匆忙忙奔了過來,打了個千兒道:“嫡福晉不好了,外頭來了好多官差,說要見貝勒爺。”


    蘭陵狠一狠心越過他,隻扔下一句話,“你直接與貝勒爺去說吧。”


    早在聽到門房那話的時候,弘時臉色就變了,官差會來這裏,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倚香院報官了,而自己成為首要的懷疑對象,他們是來這裏抓自己的。


    弘時還沒來得及說話,蘭陵便已經命人打開了府門,果然看到一大群官差站在外頭,她掃了一眼便欲走,身邊的婢女道:“主子,看樣子似乎出事,不如看看再走吧。”


    蘭陵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說過,貝勒府任何的死活都與我無關,既是無關,又何必去管這個閑事呢,走吧。”


    她強迫自己離開,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也強迫自己不要去管弘時的死活,夫妻情份已盡,過多糾纏,隻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那些官差看到門開了,立時走了進去,領頭那人對弘時抱一抱拳道:“貝勒爺,卑職們隸屬於順天府,剛才接到倚香院報案,說有人殺了那裏的紅牌姑娘香容,而這段時間香容一直被貝勒爺包養了,今晨也有龜奴看到您從香容房間走出去,隨後進去時,就看到香容死了,所以貝勒爺您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香容的人,所以請您隨卑職們回一趟順天府,將事情說清楚。”


    因為弘時身份的關係,所以這些差役說話很是客氣,不敢放肆,要換了尋常人家,早就二話不說直接抓人去衙門。


    “我離開的時候,香容還好好的睡著,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死的,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死。”弘時慌亂的眼神如何能逃得過這些整日與犯人打交待的差役頭子,當先那人道:“貝勒爺身份尊貴,自是不會與此有關,卑職隻是照例請貝勒爺去府衙詢問一下情況罷了。”


    “本貝勒有許多事要忙,沒空去衙門。”弘時已是心慌意亂,完全顧不得這樣說會否引起那些差役頭子的疑心。


    差役頭子皺了皺眉頭,眼下最可疑的凶手莫過於弘時,可是他若硬是不肯跟自己去府衙,倒是也不好勉強,畢竟現在並沒有目擊證人,連凶器也沒找到,隻有倚香院那些個人的證詞而已。


    正在煩惱之時,一個差役匆匆奔到他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在其說完後,他再次拱手道:“貝勒爺,有人在河中撈到一把匕首,並且有船家看到是一個男人將匕首扔進河裏,聽著他的描述與貝勒爺很是相似。此事幹係一條人命,還望貝勒爺體諒前往衙門一趟。”


    弘時腦袋“轟”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來一樣,怎麽會有人撈到匕首,還有人看到是自己扔的,明明當時看得很仔細,河邊也沒幾個人。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


    弘時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盯著差役頭子道:“你這麽說就是懷疑本貝勒是凶手了?”


    凶器的出現,令差役頭子有了底氣,不卑不亢地道:“卑職不敢,隻想請貝勒爺去府衙親自與府尹大人說清楚這件事。”


    “本貝勒說過,沒空去衙門,等空了再說。”弘時怎會自投羅網去順天府,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靜下來想一想,究竟是誰殺死了香容,而且看這情況,越來越覺得是有人存心嫁禍自己,可是誰,這一時半會兒間卻還想不出來。


    “若貝勒不肯自己去的話,那卑職等人唯有冒犯了。”差役頭子的話令弘時有些憤怒,“怎麽,你們想要強行將本貝勒帶回去嗎?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卑職職責所在,還請貝勒爺見諒。”若換一位阿哥,就算借差役頭子一個膽子也不敢強行帶走一位皇子,可偏偏是這位二阿哥,眼下京城裏誰人不知這位二阿哥要玩蛋了,從親王變成貝勒,皇上對他失望透頂,不聞不問,而且他會被降,上奏的那個人還是親舅舅,爹不疼娘不愛,指的就是他這種。


    弘時氣得渾身發抖,他知道自己現在被人輕瞧,但沒想到連一個小小差役頭子也敢不將自己放在眼中,怒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再不退去,休怪本貝勒不客氣。”


    “貝勒爺息怒。”話雖如此,差役頭子臉上卻沒有多少驚慌之色,腳步更沒有半分移動,顯然在其心中,根本沒有將弘時的話當回事,之後更是道:“貝勒爺請!”


    弘時憤然拂袖道:“我說過不會去的!”


    差役頭子沒有與他多說,回頭對隨他一道來的那些差役頭子道:“請貝勒爺回衙門!”


    見那些人朝自己走來,弘時當即變了色,厲喝道;“你們敢!”


    “請貝勒爺見諒。”差役頭子再次重複了一遍後便沒有再說話,顯然將弘時帶回衙門是勢在必行的事。


    “你們……你們……”弘時氣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見那些差役離自己越來越近,弘時以一種近乎羞憤的語氣道:“好,我隨你們走一趟就是了。”


    弘時的答應令那差役頭子嘴角微勾,拱一拱手道:“多謝貝勒爺體諒卑職。”


    到了順天府,弘時眼皮劇烈的跳著,因為順天府豁然已是開堂審案的架式,府尹端坐在上首,倚香院的老鴇還有龜奴跪在底下。


    看到弘時進來,順天府尹坐在椅中拱一拱手道:“讓貝勒爺專程來此真是下官的罪過,不過此事涉及人命,下官也是萬般無奈。”


    弘時頭疼地擺擺手道:“行了,你有什麽話就問吧。”


    他沒有下跪,因為他是皇子,哪怕胤禛早已厭棄了他,但隻要他一日沒被革黃帶子,就一日是龍子鳳孫,順天府尹的官位根本受不起他一跪。


    順天府尹清一清嗓子道:“貝勒爺,倚香院的老鴇說從昨夜到今晨,一直都是你與紅牌香容待在廂房中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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