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不插導尿管,下chuang如廁的話,輕則扯到傷口,重則半身不遂,到時候我們可不負責。”


    護士拿好器具,已經在他麵前站定。


    “你......拿......刮胡刀.....做.....什麽?我,不.......刮胡子。”陳鋒看著護士手上的剃須刀吼。


    護士翻了翻白眼,熟練地拉起被單,擦上酒精。


    下麵一陣涼颼颼的感覺讓陳鋒徹底不淡定地開始扭來扭曲。


    護士終於忍不住了,“陳先生,麻煩配合一點,這是在消毒。馬上動刀,你要是再亂動,傷了您的命根子,我可不管。”


    一板一眼地警告著,卻讓陳鋒覺得字字驚心。


    好吧,為了自己以後的性~福,他徹底放棄負隅頑抗,躺在chuang上一動也不動。


    咬牙切齒地忍著那股讓他疼痛不已的異物感,一臉怨恨地看著旁邊的李愛敏。


    可她此時卻一臉笑意,絲毫不回避地也看著陳鋒。


    他,就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活生生地丟了一把臉......


    但是丟臉這種事,永遠都是無止境的,丟了一次,絕對還有第二次。


    因為此刻除了醫生護士李愛敏,門口還站了一個陳鋒不認識的陌生男子。


    一身黑色的風衣將他的氣度襯得恰到好處,可嘴裏的話語,卻顯得十分沒有風度,“愛敏,你真的……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我原本還以為是那些人捕風捉影隨意亂造,但現在看來真的是空穴不來風啊,我真是看錯你了,愛敏,本來我媽說我還不信,現在,眼見為實,我不信都不行啊。”


    李愛敏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周永林,又看到陳鋒的模樣,頓時知道他誤會了,於是臉色丕變,趕緊解釋:“不是,永林,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個世界眼見未必為實……”


    “都已經明目張膽看著人家脫褲子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周永林憤怒的指責令李愛敏一陣心驚。


    他說的也沒錯,她確實看了陳鋒……


    不是。


    李愛敏急忙抬頭:“永林,你聽我說啊。”


    可是周永林根本沒有再給她解釋的機會,氣的拂袖而去。


    李愛敏也跟著生氣的跺腳,卻是把滿心怒火燒在陳鋒的身上:“都怪你這個大結巴,真是被你害死了,氣死我了!”她抓起包去追周永林。


    陳鋒很無辜,被李愛敏這麽說,一怒之下想跳起來,結果護士的刮胡刀沒掌握好,直接一刀紮進肉裏。


    “哎呦,我的媽……媽……啊……”


    陳鋒慘叫,護士不耐煩的罵道:“動什麽動,現在能怪人嗎?別動,要不然我就給你做了!真是的,太不配合了……”


    陳鋒被人碎碎念,又忍著痛,如一隻鬥敗的公雞。


    而外麵的李愛敏卻沒有追上周永林。


    他是開車來的,李愛敏沒趕上電梯,她一路往樓梯下來,最後才栽了個大跟頭,可惜等她一瘸一拐追出門外時,周永林已經絕塵而去。


    李愛敏一身灰頭土臉,心情低到穀底。


    這都什麽事兒啊。


    她抑鬱難抒,又不想回病房去,給周永林打電話也沒人接,最後周永林還關機了。


    她忍著痛,不停抽氣,同時委屈的不爭氣的眼淚也開始往外冒,她何其無辜,卻又不被人理解,她的委屈該找誰傾訴呢。


    ************


    大年三十那天,秦洛一早接到了李愛敏的電話。


    她原本想拜年,但李愛敏開口便是懇求:“洛洛,我求求你,趕緊把陳鋒這大結巴給我弄走吧,我的日子已經沒法過了。”


    “怎麽了?”


    李愛敏連吐苦水,秦洛聽完後也覺得頭大,這個陳鋒,可真是個攪屎棍。


    可如今已經到了年尾,她也無可奈何,隻能先安撫李愛敏一番,並且承諾會幫她想辦法的。


    李愛敏似乎筋疲力盡,跟她有氣無力的拜了年,便掛了電話。


    過年嘛,到底還是要快樂一些的。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們吃了團圓飯。


    這是小寶出生以來,吃的第一頓一家人的團圓飯。


    沈少川包了個大紅包給他,他也收了。


    衝上雲霄的煙花將這個城市裝點的異彩紛呈,且接連不斷,爆竹聲聲,想了一~夜。


    秦洛經過連日來的調養,身體大有起色。


    這個新年,他們無需走親訪友,也無需敷衍應付,就連edward,沈少川也沒讓他登門,他們一家人關起門來過了有史以來最清淨的一個年。


    沈少川關了手機,謝絕了一切俗事,他盡力扮演著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的角色。


    唯一的缺憾就是小寶這麽大了,他對父愛並沒有那麽強烈的渴望,沈少川在他這裏不軟不硬的碰了好多釘子,搞得他很挫敗,不過也有越挫越勇的氣勢。


    ******


    年初八的時候,距離秦洛流產終於滿四十天。


    沈少川過了苦行僧這般的日子也好幾個月,每天看得見吃不著的痛苦幾乎將他憋瘋。


    於是那天晚上秦洛在整理衣服的時候,沈少川突然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秦洛抓著手上的衣服說:“你想幹什麽呢。”


    “洛洛,我們……”


    “嗯,我們年也過完了,該各自辦事了,我明天就跟小寶回去了。”


    “什麽?”沈少川一聽,臉色就變了,“為什麽這麽著急回去?難道跟我在一起不高興?”


    秦洛囁喏:“不是。”


    “那是什麽?”沈少川等了這麽久,可不是為了來等這句話的。


    “哎……”秦洛不知從何說起,一聲歎息。


    沈少川久等她都不肯說,便以最直接而野蠻的方式,奪下她手中的衣服,並將她按倒在chuang鋪上。


    他趁著她換氣來不及叫喊出聲時緊緊地壓製住她並堵住她的嘴,舌尖撬開她未來得及咬緊的牙關再探進她的嘴裏,吸吮她的甜蜜、啃咬她的唇瓣,激~烈的掠取她嘴裏的芳香,直到她以為自己終將窒息而亡時他才離開。


    秦洛其實並沒有那麽想反抗,那麽長時間了,他為她做的,點點滴滴,她全都記得。她目眩神迷的任他擺弄著,她的雙手緊抓住他的手腕,讓他支撐著她虛軟的上半身。


    “少川……”


    *******************************************


    菜的焦味一陣陣傳來,彌漫著整個廚房,連抽油煙機都抽不幹淨。


    秦洛為自己的發浪與意誌不堅後悔的要死,咆哮著將沈少川吼出了廚房!然後從頭再來。


    沈少川如饜足的貓,哼著小曲進書房去了。


    年都過完了,他也該工作了。


    不過路過客廳的時候,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小寶卻對著他說了兩個字。


    沈少川好像聽清了,又好像沒聽清,不敢確定:“兒子,你剛才說什麽了?”


    “你沒聽錯,流~氓!”


    “你說什麽?”


    “流~氓。”小寶那說話的神態與語氣,簡直跟秦洛如出一轍!


    沈少川齜牙,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內心的羞恥感頓時洶湧澎湃起來。


    有個太聰明的兒子,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多一點。


    吃飯的時候,秦洛再次把陳鋒的事情提上日程。


    之前也多多少少提過幾次,但沈少川一直沒有表態,或者隨意的敷衍她一下,讓她好不鬱悶。


    但今天下午,她又接到了李愛敏的電話。


    李愛敏在電話裏哭了。


    這是秦洛第一次看到李愛敏哭,她委屈了,失望了,難過了,全因陳鋒而起。


    連帶著秦洛也覺得自責。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趕緊把你那表弟弄回來吧,愛敏他們家是農村,鄉下地方,禁不住這樣的流言蜚語的,再說了,陳鋒是什麽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愛敏隻想要過平靜的生活,她跟周永林馬上要結婚了,你能不能讓陳鋒別去玩弄人家感情了。”


    沈少川停下筷子看著秦洛:“你怎麽知道陳鋒是玩弄人家感情呢,我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就差下十二道召回金牌了,但他不願意回來我有什麽辦法,而且你也說了李愛敏快要結婚了,如果她未婚夫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就算結婚了還能離婚,你還是勸勸李愛敏想清楚看清楚再說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洛有些冒火了,“你是說周永林不值得托付終身?還是你那個濫情的表弟好?”


    “洛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了解陳鋒那個人,正因為了解所以我覺得他這次不是玩玩的,而且李愛敏那個未婚夫,周永林是吧,我以前打過幾次交道,不是太正派的人,我這麽說是為了李愛敏好。怎麽說也都是朋友一場,我不能眼睜睜看她跳火坑啊。”


    秦洛沒好氣的笑了:“周永林是火坑?陳鋒就是金窩銀窩?”


    “這個……得看人怎麽理解。”沈少川一本正經的回答,“要是他們真相愛,就算是金剛鑽也不能把他們分開啊。但事實擺在眼前,李愛敏現在就哭著嚷著,結婚了還怎麽得了?你也說了他們鄉下地方,現在分手總比結婚了又離婚強。”


    秦洛突然摔了碗:“沈少川,你這是偏見!”


    沈少川一頓:“好,好,咱不偏見,正好我有事要去他們附近一趟,要不一起去看看?”


    “去就去,誰怕誰啊。”


    “嗯,不是誰怕誰,我們就是去證明,到底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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