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人帶著安安來到心理谘詢室,兒童心理學臨床主人鄧教授,是一個年輕的漂亮阿姨。


    笑起來左邊臉上還有一個酒窩。


    看到安安來到兒童房,她將一支筆遞給安安。


    “你是安安麽?”


    安安接過筆,對著她點點頭,麵對這樣溫暖的笑,他沒有了剛才緊張。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畫畫?”


    她手裏拿著畫板,以及幾支顏料筆,誘導安安:“聽說你在學校很喜歡上美術課,告訴阿姨,你最喜歡畫什麽,我們今天也來畫一張好不好?”


    安安看一眼媽媽,蘇青青點點頭,眼神鼓勵讓他主動去畫畫。


    她也想知道,安安會畫出一幅怎樣的畫來。


    傅兮煙將他放下來,提起手,交給眼前像個鄰家姐姐一樣的醫生同樣鼓勵:“去吧,我們看你畫,多畫一幅,送給兮煙媽媽,好不好?”


    安安隨著鄧教授的腳步來到畫布的跟前。


    她聲音溫軟,甜甜的,讓小孩子放下戒心。


    “我們先畫什麽呢,一家人好不好,看看安安心裏的一家人是什麽樣子的?”


    安安直接在白色的畫布上畫下一個門框,上麵寫著005,一邊畫一邊對鄧教授解釋:“這是半城煙沙五號樓,我跟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寧寧住的地方!”


    三個大人看不到鄧教授抬起的手,示意他們離開。


    相視一眼,便走出房間。


    門帶上之後,隻見鄧教授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單麵玻璃牆,蘇青青靠近傅兮煙站著,薄子衿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麵色凝重注視房間裏的孩子。


    裏麵說話的聲音,他們在外麵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半城煙沙的房子畫好了,畫的很像,就連院子裏牆角邊上放著的四盆盆栽,她也話的清清楚楚。


    “告訴阿姨,安安最熟悉家裏哪裏地方?”


    “是後院,草地很大,他們經常帶我們去玩!”


    蘇青青隻感覺心想被針紮一樣,手指冰冷,捏著傅兮煙的。


    她感覺到蘇青青的顫抖,抬起手拍拍她。


    “哦,安安最喜歡家人陪著是不是,那安安告訴我,你從小到大最嚐去的一個地方是哪裏,我們也畫出來好不好?”


    安安低下眸子,坐在畫布前麵的地毯上,搖頭:“我不想畫了!”


    “好,那我們就不畫了,讓阿姨來猜猜,是醫院對不對,安安從小身體不好,所以要經常住院!”


    孩子驚奇的看著眼前的阿姨,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鄧教授露出同情的目光,拉著他的手:“的確不是什麽好地方,跟阿姨一樣,阿姨小的時候是在牢房裏出生的,從小就在牢房裏長大,跟醫院一樣,都是不好的地方。”


    隻見安安一臉好奇,想要探知,鄧教授滿足他的好奇心娓娓道來:“我媽媽是個殺人犯,但是她很愛我,非常的愛我!”


    “你媽媽愛你麽?”


    安安用力的點點頭。


    鄧教授笑著,又說:“我爸爸也是個大壞蛋,監獄的阿姨告訴我的,他還殺了人,他從來都不來看我,沒進監獄的時候他還打我媽媽,對我爺爺奶奶也不好,我媽媽告訴我說,我生日的那天也是爸爸去世的那天!”


    兩人的對話一直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


    安安從剛開始的活動區到後麵安靜的休息區,最後終於躺在長沙發上睡著了。


    在休息區的談話,是大人們聽不見的,直到治療結束,鄧教授才把錄像帶拿出來送到兩人的手裏。


    鄭重其事的提醒:“人手一份,一定要仔細看,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大人一定要督促,再出現自虐,如果沒有及時發現,恐怕……”


    蘇青青整個人已經虛脫,腳軟的靠在傅兮煙的肩上。


    薄子衿結果錄像帶,轉身看到蘇青青的樣子:“我……”他的手習慣性的伸過來,準備說我來扶著她。


    頓在半空又收回去,後退一步,手再次插進褲子口袋。


    傅兮煙轉眸,對上他的視線,跟他示意。


    小聲對蘇青青開口:“你等下,我來接個電話。”


    薄子衿伸出口袋裏的手,將蘇青青攬進懷裏,感受著她顫抖的身子,以及失落的情緒。


    “怎麽樣,還好麽?”柔聲的詢問,讓蘇青青抬眸,顧不得跟他計較別的,隻是搖搖頭,保持鎮定:“還好,我沒事!”


    傅兮煙掛斷電話,走上前:“早兒哭著要媽媽,我得回去了,你先別讓薄子衿離開,讓他照顧你們娘倆一會,我把安瑾陽跟早兒都帶過來,回頭給你帶些用的東西,寧寧這幾天就跟我好了。”


    “那行,你去吧,開車小心點。”蘇青青腳軟,歪在薄子衿的的懷裏,對傅兮煙囑咐。


    傅兮煙走後,蘇青青深呼吸醞釀好久,才有力氣站起來。


    見她勉強站著,薄子衿走進裏屋把安安抱出來,扛在肩上。


    兩人一起回到病房,安安睡的很熟,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累極熟睡的樣子。


    蘇青青將被角掖好,走出病房,來到外麵。


    薄子衿站在電視的跟前,將u盤插到主機上,按下播放鍵,對蘇青青說道:“坐吧,剛好有時間,我們一起看!”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聲音很小,房間裏沒有窗戶,指點著一個昏黃的燈泡。


    按照角度,應該是放在他躺著的沙發旁邊櫃子上拍攝的。


    鄧教授開門對身後的安安小聲開口:“放心吧,這裏沒人,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我不信,那裏還有攝像頭!”


    安安敏銳的看到牆角上麵閃爍的紅燈。


    鄧教授踩在板凳上,一把扯掉攝像頭,扔進垃圾桶。


    “這樣行了吧,我就說安安聰明,肯定會發現這個。”


    她走到桌前,那出一張紙


    “看看,這幅圖上是什麽?”


    這是一張測試人心理黑暗麵的側視圖,心理健康陽光的會第一眼覺得像蝴蝶,而心理陰暗,悲觀的人第一眼一定會把它說成是蝙蝠。


    安安不假思索的回應:“是蝙蝠!”


    鄧教授臉色凝重,放下紙張:“告訴阿姨,爸爸媽媽吵架是什麽樣子?你討厭爸爸麽?”


    安安不說話。


    大概三十之後,鄧教授拿出一個小懷表。


    “我們來做個遊戲怎麽樣?”


    “我知道,你要把我催眠對不對?”


    鄧教授愣了一下,緩聲回應:“不,我隻是想讓你睡一覺,夢裏,你想做什麽都可以,這裏就是你的世界!”


    “真的想做什麽都行麽?”安安試探,看著懷表左右搖晃。


    “是的,安安,你現在夢到爸爸媽媽吵架,而你可以阻止這樣的吵架,你想要怎麽做?”


    安安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


    隨著哢嚓一聲,他立刻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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