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島上竟然有蒼鷹飛過。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看著那片翅膀煽起巨大的風塵,心想,如果能夠追上去,抓住蒼鷹的翅膀飛走,那該多好?


    秦大王還在磨墨,立刻道:“你喜歡?我哪天找一把弓箭射一隻給你玩兒……”


    這個強盜就是這樣,無論看到什麽好的東西,都想“射”下來,加以控製,蒼鷹是給人把玩的寵物麽?


    她冷冷一笑,沒有做聲,回過頭來,秦大王已經額頭上都是汗水:“媽的,磨好了,你看看……”


    水加得太多,墨一點也不好,她自然也不會挑剔,拿起筆,在他鋪開的花箋上寫他的名字:秦尚城。


    一遍又一遍,一張又一張。


    墨有點淡,寫出來很淺,秦大王也不會分辨,每寫好一張就興高采烈地接過一張,放在一邊晾曬。


    不一會兒,已經寫了七八張,他拿在手上,一張又一張地看:“老子的名字還真香……哈哈哈……”


    花溶放下毛筆,再也寫不下去。


    秦大王正要說話,忽然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他喝一聲:“滾出來……”


    正是少年,他並非急於學寫字,而是擔心花溶的安危,悄悄在這裏等候花溶,卻見秦大王和她一起,就不敢出來。不過見姐姐毫發無損,身上衣服也很整齊,才放下心來。


    現在被秦大王發現了,他也不怕,幹脆走了過來,隻叫花溶:“姐姐……”


    花溶拿起石頭上的一本書:“給你,你好好看看吧……”


    少年接過一看,竟然是一本《孫子兵法》。


    正是秦大王帶回來的那箱古籍善本裏麵的其中之一。因為上麵是幾個先秦篆字,秦大王根本認不得是什麽東西,他隨手拿出來,花溶看見了,就帶了來,本來就意在送給少年。


    秦大王見她送出東西,也不著惱,隻瞪著少年:“小兔崽子,別礙老子眼睛了,快滾。以後,老子在的時候,你不許出現,老子去做買賣了,你就來陪姐姐玩兒……”


    少年根本沒有理睬他的咆哮,花溶微笑著向他點點頭,他才拿著書,興高采烈地走了。


    “丫頭,餓了,我們去吃午飯。”


    他收了花箋,疊好揣在懷裏,兩人往“皇宮”而去。


    花溶進屋後,他卻站在門口,這時,一個小頭目跑過來向他匯報一些情況,聽完,他吩咐了幾句,小頭目正要走,他叫住他:“下午就把那些抓來的女人全部趕走……”


    小頭目十分驚訝,這群少女才抓來一天,兄弟們還沒享樂夠,要驅散,也不是現在吧?


    “昨天的那票生意,你們十年八年也吃喝不盡,要女人,自己花錢找樂子去……”


    “是。”


    “立刻把島上的女人全部驅散,免得以後她又混在裏麵,趁亂跑了……”


    小頭目明白過來,雖然大呼可惜,也隻好領命。


    秦大王在看那口箱子裏的東西,花溶在一邊看一本書,看了許久,根本就沒看進去一個字。秦大王走過來,興致勃勃地拉了她的手:“走,丫頭,我帶你去看看海邊的風景。”


    她淡淡道:“不想看。”


    他卻高興起來,這是她今天第一次跟自己說話,不由分說,取下她手裏的書放在一邊,拉了就走:“你才來,不知道這裏哪些地方好玩兒……書,以後再看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太陽從天空一覽無餘地照射在茫茫海麵,早上還是烏雲密布,現在卻是萬裏無雲,偶爾幾隻海鳥,都飛得很高。


    從這片椰子樹下望去,海水藍色中帶一點閃亮的紅,而薄薄的浪花是雪白的,在一個避風港,停著這些海盜的五牙戰船,還有大大小小幾十艘木船、水輪驅動船、筏子。


    一群少女被驅趕著陸續走過來,因為才剛遭受了極其可怕的摧殘,也因為時間短暫,還不是那種可怕的死灰,而是極度的恐懼和痛苦。走在最後麵的幾個人,是被擄來較早的,已經滿臉麻木,不喊不叫,跟新來者的驚恐形成一種對比。


    一共有好幾十名女子,花溶有點奇怪,這些強盜怎麽這麽快就放了這群女人?而且,看樣子,島上被搶來的女人全部被放了。


    她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秦大王的腳,踩得沙地上老大兩個腳印,腳一抬起,踢飛了許多早已被曬幹的沙子,漫不經意道:“島上的女人,這一次全部被放了……”


    花溶忽然明白過來,他不是帶自己“欣賞”海景,而是警告,嚴重的警告:


    以後,你永遠也別想混在人群裏逃跑了!


    你永遠也沒有機會逃走了!


    她站在陽光下,遠遠地看著那些女人登船,因為人多,這一次給了她們三艘船,女人們明白過來有逃生的機會,一個個爭先恐後登船,不一會兒,船就駛入海裏,雖然慢,但還是在眼裏逐漸變成了三個小小的黑點,終至模糊了……


    花溶遠遠地眺望著,看得眼睛都疼痛了,仿佛太陽照進了眼眶裏,紅得跟血似的。心裏無比的絕望,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以後還有什麽逃亡的機會。


    難道就要一輩子被囚禁在這個海島上,陪著這個可怕的海盜頭子?


    秦大王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前麵那些戰船,還有那片懸崖峭壁:“丫頭,這裏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隻要老子不放人,一隻蒼蠅也休想飛走。”


    她恍若未聞,抬頭看看這一片海岸線上的椰子樹,綠,綠得那麽鋪天蓋地。


    也許是因為上次搶來的財物太過豐盛,海盜們好些天毫無動靜,隻在島上打獵、狂歡,喝酒賭錢。


    漸漸地,花溶發現島上的女人也多起來了,這些女人不再是撕心裂肺地呐喊,也沒有被綁在樹上,她們衣著十分暴露,時常還有嬌媚的歡聲笑語——這些發了財的強盜,某一天駕船出去,招了許多妓女回來。


    每當有極品鮮貨的時候,小海盜們自然也不會忘記“孝敬”秦大王。偶爾,秦大王也會在那些充滿風情的妓女身上尋歡作樂,但是,通常絕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在自己的“皇宮”裏。除了賭錢喝酒,他也派出好幾撥人,好像在籌劃著一單很大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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