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如水點了點頭,讚同肖雄的說法,她在院子裏麵走了幾步,幽幽的問道:“為了這棟房子,你得罪了不少人吧。”


    “不算多,”肖雄依然是淡淡的說道:“萬物皆空,得罪一些人又有什麽關係麽?”


    衣如水像是沒有聽到肖雄的話一樣,不打算繼續進行這個問題了,她走到一棵大榕樹下麵,觀察著榕樹的盤根錯節。


    過了好一會之後她才緩緩說道:“對於我們來說治療癌症並不是什麽問題,即便是不能根治,延長病人的壽命,改善他目前的狀況還是相當容易做到的。”


    頓了頓之後,她抬起頭來觀察肖雄的反應,不想肖雄的雙眸還是清澈無比,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她隻好繼續說道:“任何病人都是一樣的,即便是高、官貴人,他們的身體構造和普通人也差不多,但公開治療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是治病而已,有什麽區別嗎?”肖雄心不在焉的問道。


    “你這是明知故問,”衣如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這樣做一定會得罪某些既得利益集團,到時候可不僅僅是醫術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肖雄嗯了一聲,像是對這種問題絲毫不感到擔心,他走到裏屋前麵的台階上麵,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你覺得我們有多少把握?”


    “沒啥把握。”衣如水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如水的大眼睛,其中的秋波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深深的著迷和折服,然而此時的衣如水卻是沒有半點嫵媚的意思,反而是像一個女強人一樣,渾身上下透露出強大的氣場。


    肖雄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隻要有一分希望,我們都要努力到底,為了滋生堂和精微草堂的聲譽,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


    “恐怕其中還有一點私心吧。”衣如水抬頭看著身後宏偉的宅子,意有所指的問道。


    肖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輕聲說道:“這棟宅子原來的主人複姓歐陽。”


    “是華夏第一家族歐陽家族,”衣如水走到肖雄麵前,一雙大眸子看著他,聲音也溫柔了許多:“你是歐陽家族的人,和東郭,司徒,諸葛以及一個神秘的賈家有著宿敵,僅憑你一人是無法打敗他們的,但現在你的手中有著精微草堂。”


    肖雄咧了咧嘴:“這算不算是公權私用?”


    “不管怎樣,八陣門都支持你。”衣如水堅定的說道。


    三環之外,一個普通的院落裏麵。


    “大師兄,不好了,出事了!”


    向陽急匆匆的跑到氣功門裏麵,旁若無人的衝入了皮飛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沒有敲,他的胸脯急促的起伏著,憑借著向陽的定力和耐力,這種場麵可是十分少見的。


    辦公室裏麵的皮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放下了手中毛筆,把桌麵上的宣紙卷了起來,安撫一般說道:“慢慢說,不要急。”


    向陽看到辦公桌上麵有一杯用一次性紙杯裝著的白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師兄接給自己的,拿起來咕咚一聲就喝了幹淨,隨後才張嘴說道:“出大事了!”


    皮飛擺了擺手,示意向陽先冷靜下來:“什麽大事,說說看。”


    “比東郭青被抓的事情還大。”向陽興奮的說道。


    皮飛知道自己這個師弟比較單純,遇到事情也不夠淡定,但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如果他能這麽不淡定的話,那麽事情必然就是很大了,而且在此之前向陽還從來沒有這麽激動的時候,除了肖雄把京城蘇荷給砸了。


    因此皮飛近乎本能的問道:“是不是關於肖雄的事情?”


    “您可猜對了,”果不其然,向陽重重的點了點頭:“就是關於肖雄的時候,那個想要收編氣功門的人。”


    肖雄向來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能在京城中肆無忌憚的人除了他估計就沒有第二個了,隻是不知道這次又會給出什麽驚喜。


    於是皮飛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嚴肅道:“是什麽事情?”


    “肖雄派人去通知京城中的各大醫院,說滋生堂將會擇日當眾治療馬老爺子肺癌,邀請他們前來觀摩探討。”向陽盡可能的把事情給表述清楚。


    “這可是要砸場子啊!”皮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擔憂的說道。


    向陽點了點頭:“這何止是砸場子啊,簡直就是當著眾人的麵打臉啊,以後這些醫院還有機會活下去嗎?”


    “曾經京城中也有不少的中醫院,現在中醫院隻剩下滋生堂一家了,但是有很多疾病西醫是不及中醫的。不過普通民眾現在已經不相信中醫的功效,隻相信西醫中所謂的先進科技,肖雄這種做法倒是可以重塑中醫在民眾中的形象,倒是一個不錯的計劃。”皮飛中肯的說道。


    向陽怔了怔,他沒想到大師兄竟然還會表揚肖雄魯莽的做法,不由得冷哼一聲說道:“還真是一個好計劃呢,這回得罪的人可多了,沒準還會把滋生堂乃至整個精微草堂都給拖下水。”


    頓了頓,向陽覺得還是不解氣,冷嘲熱諷道:“現在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麽可以年紀輕輕就坐上舵主的位置,原來是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後果如何我沒法評論。”


    聽到向陽的話,皮飛清楚這小子至今還不服肖雄坐上老祖的位置,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不過肖雄如今的做法也讓他相當的擔憂,雖然滋生堂在京城中的地位蒸蒸日上,但和其他大醫院相比還是相差太遠了。


    “這回肖雄得罪的人可不簡單啊,恐怕我們有事情可做了。”皮飛皺了皺眉頭說道。


    向陽揚了揚眉毛:“大師兄的意思是......”


    皮飛堅定的說道:“這次肖雄鬧的太大了,我們氣功門說什麽也是精微草堂中的其中一支,如果不幫幫場子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


    向陽不由得怔了怔,不可置信的問道:“大師兄,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幫助肖雄?”


    “沒錯。”皮飛重重的點了點頭。


    “為啥?”向陽有些不明白了。


    “因為我們之間隻有肖雄是看的最清楚的,”皮飛拍了拍向陽的肩膀:“精微草堂已經迷失太久了,我們本質上和肖雄是同一類人。”


    向陽搖了搖頭,苦笑著問道:“大師兄有什麽打算?”


    “去召集氣功門所有人,我們一起到滋生堂的門口看場子。”忽然之間,皮飛豪氣衝天的說道。


    向陽何曾見過大師兄這個樣子,骨子裏麵的血性也被點燃了起來:“如果有人鬧事怎麽辦?”


    “我猜肯定會有人鬧事的。”皮飛堅定的說道,語氣中透露出點點擔憂。


    “那麽應該怎麽辦?”向陽隱約感到身邊的氣場出現了變化,連大師兄都感到擔憂的情況在平時可不多見,因此他可以他推斷出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至少大師兄對肖雄的事情相當的重視。


    許久之後,皮飛才堅定的說道:“如果有人不聽勸告的話,直接打斷腿。”


    “什麽?”


    聽到大師兄的話,向陽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上下打量著皮飛,在他的眼中大師兄從來都是以理服人的人,可以用其他方式解決的事情就絕對不動用武力,和眼前的形象可謂是相去甚遠。


    大師兄現在不僅僅是動了火氣,而且還是動了殺心,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肖雄看上去魯莽的行動。


    “我讓你去打斷人的腿,又不是讓你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皮飛微笑著說道:“這點小事不用我教你吧。”


    “我會,”向陽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不過真的要這樣做麽?”


    “沒錯,”皮飛點了點頭:“你和弟兄們說一句吧,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負責,他們隻管放心的去做就是了。”


    向陽拍著胸脯保證道:“我懂了,大師兄,我一定不會搞砸的。”


    “去吧。”皮飛擺了擺手,示意向陽可以走了。


    等到向陽的背影在視野中消失之後,皮飛的心情才好上不少,他邁開步子離開了辦公室,來到另外一個辦公室裏麵找到了氣功門門主,敲了敲門道:“師父。”


    氣功門門主此時正端坐在蒲團上麵,雙眼緊閉,神情安詳。聽到了皮飛的話之後,他頭也不抬的說道:“門裏麵的事情全權交給你負責,這句話不用我重複第二遍了吧。”


    “師父,剛才我做了一個倉促的決定。”皮飛恭恭敬敬的說道,目光一直落在門主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之後,門主才睜開雙眼,從蒲團上緩緩站了起來:“如果我不信任你,我就不會讓你處理門內的所有事情了。”


    “徒兒讓向陽召集氣功門所有弟子,去給肖雄撐場子。”皮飛如實說道。


    門主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於是皮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門主說了一邊,然後靜靜的觀察著門主的反應。


    “不錯,”不想門主卻是說道:“有我當年的氣概。”


    皮飛卻是認真的分析道:“這件事情涉及的利益層麵很多,我怕師弟們到了滋生堂之後會控製不住局勢,鬧出更大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門主讚同道:“不過這件事情也不僅僅是武力可以解決的。”


    “願聽師父教誨。”皮飛虛心請教道。


    氣功門門主卻是伸了一個懶腰,淡淡的說道:“我也有好多天沒有出去了,是時候去會會幾個老朋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滋生堂門外是一個不大的小廣場,周圍已經布置好了,彩燈和彩旗高掛,儼然是一副節日裏麵的氣氛,但農村風格的樸素布置在京城這種大城市裏麵顯得是有些老土。


    最搶眼的部分還是在廣場中間的舞台,舞台的規模頗大,已經占去了半個廣場,舞台上麵掛著幾副橫幅,上麵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調試著多媒體設備,他們是趙斌天專門請來的技術人員。


    看到滋生堂外麵這麽人腦,過路的人們隻要是沒有急事的都不由得停下腳上的步伐觀望,要知道京城裏麵的人平時都忙得很,能抽出時間來駐足觀望實在是不容易。


    在眾人的印象中,滋生堂平時是相當的低調,像是現在張燈結彩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眾人都不由得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說是要做什麽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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