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肖雄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不想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同時好給自己節約下一定的時間,畢竟現在對於肖雄而言時間比金錢還要來得可貴。


    如果僅僅是幫助羅浮的話,肖雄沒準還不會出手,誰叫羅浩繁是羅浮的兒子,對於自己的朋友肖雄是定然不願意看到他吃虧的。因此肖雄答應幫助羅浮,實際上更是為了幫助羅浩繁。畢竟羅浮這個年紀可以攀登的高峰已經不多了,羅浮卻是不一樣,大好的人生正等著他去挑戰。


    但桓相隱隱覺得肖雄是一定不會動用八陣門的人脈的,這並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但如果憑借自己能力的話,又不知道肖雄究竟會怎樣做。越是這樣想,桓相就越是覺得麵前這個年輕的門主深不可測。


    和桓相的反應不同,羅浩繁非但沒有感激肖雄伸出援手,反而是原地爆炸了:“你早說啊,要是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我也不用一連在這裏蹲三天了!”


    肖雄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你蠢。”


    這番話一下子嗆得羅浩繁說不出話來,對於肖雄他是真的服氣,好在早就已經習慣了肖雄說話的風格,不然羅浩繁恐怕要被活活氣死不成。


    與此同時,在羅家的客廳裏麵,羅浮左手拿著一個青花瓷茶杯,右手拿著一份《參考消息》從書房裏麵走了出來,見到忙裏忙外的妻子羅浮說道:“不用弄太多的花樣,今晚總共就四個人,做多了浪費。”


    女人沒好氣的白了羅浮一眼:“肖雄怎麽說也是咱家的恩人了,你樂意懈怠他嗎?”


    羅浮隨口說道:“沒事,以後肖雄來的機會多得是。”


    話一出口羅浮又頓時感到有些不妥,兒子出去的時候隻是說請肖雄過來,能不能請到還沒有一個定數,更加別提以後了。但另外一方麵羅浮又確實非常需要肖雄的幫助,倘若沒有肖雄的話,羅浮恐怕不能承受來自上上下下的壓力。


    畢竟羅浮地位急劇上升大大打亂了某些人的安排,更加是觸及到了許多人的利益,即便羅浮還有十年不到的樣子就退休了,但許多人依然不能等這麽長的時間,屁股還沒有坐熱羅浮就感覺到有好幾派的勢力要置他於死地。而羅浮根基尚淺,根本沒有辦法和那些根深蒂固的老油條抗衡。


    但局麵也並非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既然肖雄能輕描淡寫的把自己提到現在這個地位,一樣能輕描淡寫的將那些不利於自己的因素排除在外,隻是他已經三番五次的有求於肖雄了,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於情於理都不是很好。


    羅浮認為自己已經欠肖雄很多了,他甚至不知道應該用什麽來償還。


    肖雄也一點都不笨,自然清楚羅浮有幾斤幾兩,既然如此肖雄還不遺餘力的幫助羅浮,為的又是什麽,一時間羅浮無法猜透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最終栽在他的手中也認了。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羅浮一籌莫展,頓時覺得胸口一陣悶痛,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報紙,整個人都深深的陷進了沙發裏麵:“也不知道我能有什麽東西和肖雄交換。”


    “你能有什麽東西。”忙裏忙外的女人重複道,語氣中盡是不屑和無奈。


    妻子說的沒錯,這麽多年以來羅浮都是一個老實人,工作多年一沒有拉關係,二沒有收受過什麽賄賂,實際上這個位置也沒有什麽好賄賂的。原本還存了一點錢,但是全都被羅浩繁出國留學的時候給花光了。現在家裏麵可謂是一窮二白,除了一輛老標致車和一棟房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然而即便是把這輛車和這棟房都送給肖雄,對於肖雄來說也是無足輕重的東西。憑借著肖雄的能力他什麽車子什麽房子弄不到。想到這一點之後,羅浮感到愈發的絕望了。


    “唉,那麽今晚還是準備好一點的菜吧。”思來想去,可以表現自己誠意的恐怕也就隻有這一點了。


    女人笑了笑,她拿起一把生菜說道:“這些事情自然不用你擔心,你還是打個電話給兒子之後下去看看吧,這麽久了,也應該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羅浮看著妻子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除了肖雄之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恐怕就是遇到這麽一個妻子吧。於是羅浮十分順從的站起身來換好鞋子準備下樓。


    省城的秋天已經是有徹骨的寒意,即便是套了一件大衣,在樓下等待著的羅浮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再怎麽說也應該要到了,除非羅浩繁根本沒有請到肖雄……


    就在羅浮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射來的兩道燈光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聽得到了熟悉的發動機聲音,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家的老標致,隻是後麵還跟著一輛亮閃閃的車子,仔細一看之後羅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是一輛凱迪拉克xts,雖然說不上是特別名貴的車,但一輛也足以頂好幾輛自家的老標致了。


    不用多想,肖雄一定就是在那輛車上,隻是那輛車裏麵恐怕還有別的人。這讓羅浮不喲肚餓小心謹慎起來。


    老標致很快就在門前的空地上停穩了,引擎剛剛熄火,車裏麵便跳下了一個年輕人,他急匆匆的跑到了羅浮麵前說道:“爸,外麵這麽冷……”


    “沒事,”羅浮用紙巾擦了擦已經快要僵掉的鼻子,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你媽叫我出來迎接你們,肖雄是在後麵嗎?”


    羅浩繁的臉上依然帶著心疼的神色,父親已經一把年紀了,身上還有老風濕,倘若著涼的話又是一段難熬的時間。


    就在這時候,從後麵的凱迪拉克中下來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羅浮的目光和老人對上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以為在車上的是肖雄,為什麽會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


    桓相見到羅浮之後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羅先生好,我是肖雄的司機,順便來混飯吃的。”


    說是說肖雄的司機,然而羅浮也不蠢,在官場上見慣了人情世故,羅浮自認為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雖然桓相表現出來的隻是一個普通老人的樣子,甚至讓羅浮有上去扶他的衝動。但是聰明一點的人就可以看出桓相身上的那股邪氣,這是一種不易近人的氣息,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因此羅浮當即就明白了麵前的老人是個狠角色,他主動露出笑容說道:“客氣客氣,你們光臨寒舍是給我賞臉,歡迎歡迎,快進來坐吧。”


    一旁的羅浩繁不由得微微怔了怔,他從小到大哪裏見過父親如此謙卑的樣子。


    但桓相卻是沒有要移步的意思,他麵露難色的說道:“門主還沒有下來呢,恐怕是還沒休息好。”


    “門主?”聽到桓相這個稱呼,羅浮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為好。


    肖雄可真是累壞了,一路上他在凱迪拉克的後排上睡得很熟,但是車停下來的時候他定然也是感受到了。肖雄並沒有立刻下來,而是在後排中透過單向玻璃靜靜的觀察著羅浮,等到他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才推開車門彎腰下車。


    “羅叔叔好。”麵對羅浮,肖雄沒有任何猶豫,更沒有任何架子的打招呼道。


    “你好你好……”見到肖雄之後羅浮竟然有些激動,他渾身微微顫抖著,因此也不覺得寒冷了,從羅浩繁的口中獲知肖雄的年齡和兒子相差不多,但是在看到肖雄的時候羅浮還是微微吃了一驚,這孩子顯然還比羅浩繁要年輕個兩三歲,身上卻是有著一股和年輕不符的沉穩氣息。


    “我是肖雄。”雖然雙方都已經清楚了對方的身份,肖雄還是主動的自我介紹道。


    羅浩繁左右張望著,忽然哈哈大笑:“你們兩個還真是好玩,明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還要擺出這副樣子,虛偽不虛偽,快進去坐吧!”


    羅浩繁這番話聽上去極為失禮,畢竟上門都是客,對肖雄講些禮節還是應該的,尤其肖雄還是羅家的恩人。但這羅浩繁的心中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隻是把肖雄看作朋友而已,看到父親如此拘謹的樣子,就知道他老人家一定又是想用官場的那一套來接待肖雄了。


    本來說好的就是作為朋友上來吃頓飯而已,羅浮的這番舉動倒是讓今晚的飯局變味了。對此羅浩繁感覺甚是不爽,於是僅僅是看了父親一眼,羅浩繁便帶著肖雄徑直走進了屋子裏麵。


    羅浮畢竟還是一個老派的人,見到兒子的舉動如此輕浮他的心中不由得暗暗緊張起來,生怕肖雄會因此認為自己輕薄了他。實際上肖雄的想法卻恰恰相反。


    桓相看著背影消失在門口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走到羅浮麵前說道:“你兒子還真是個好苗子。”


    “您是什麽意思?”一時間羅浮還以為桓相說的是反話。


    桓相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從正麵回答羅浮的問題:“外麵有點冷,我們也進去吧。”


    “好,這邊請。”不再年輕的羅浮顯然也抵禦不住外麵的寒冷,既然兒子都已經進去了,那麽他也沒有站在外麵的必要。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進了房子裏麵,一邊走,羅浮一邊靜悄悄的打量著前麵的桓相,忽然之間他卻是感覺這瘦削佝僂的背影像是有些熟悉。


    羅浮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道:“您貴姓?”


    “桓,單名相。”桓相簡潔明了的介紹著自己:“如果是接觸過靳家的人可能都會認識我,因為我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怪醫。”


    “你就是怪醫桓相!”羅浮清楚靳家的八大掌門中就有一個怪醫,不想卻是麵前站著的這個平淡老人,一時間羅浮的腦袋就像是當機一樣變得空白一片。很多人或許不知道桓相是何人,但是提起怪醫,在省城的上層社會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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