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軍師進來。”夜鷹一刹急切的語氣,擺手對手下小弟道。


    小弟奔了出去,肖雄察覺到了夜鷹剛才一瞬的異樣眼神,心下暗暗覺得,夜鷹似乎對這個軍師很恭敬。


    事實也的確如此,雖然不太待見忠義堂的八位堂主,但夜鷹對待軍師,卻是打心眼兒裏的敬佩,從未有過絲毫的不恭。


    不為別的,隻因在長久的接觸過程裏,軍師的睿智和神乎其神的預測能力,讓包括夜鷹在內的忠義堂的大佬們歎為觀止。


    大概十多秒之後,小弟帶著一個身高不過一米六的身材矮小瘦削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頭頂毛發稀疏,兩鬢斑白,一身高級定製西裝跟這身材極不相稱。


    “軍師,這位就是肖大哥。”夜鷹看著肖雄,對喚作軍師的男人介紹道。


    男人看不出確切的年紀,肖雄一眼驚異,心裏忍不住道,這長得也太磕磣了吧?


    之前一向不太在乎其他人的外表,可這一次,站著跟前的男人確實長得太對不起大眾了,這才讓肖雄心底直感一絲排斥。


    身材矮小還不是致命傷,男人的臉龐呈倒三角形狀,尖嘴猴腮的模樣,皮膚黝黑,且粗糙的如同老樹樹皮,眼角一道道皺紋深陷,鼻梁癟塌下去,似乎要和臉龐混為一體,眼神黯淡無光,一口黃牙參差不齊,嘴角還有一顆黑痣,再加上那怪異的“發型”,正常人看了都會覺得不舒服。


    “你就是肖雄?”軍師漫不經心的小眼神落在肖雄臉龐的一刹那,變得犀利無比,似是尖銳的鋒芒,還隱含著一絲陰森的冷意。


    “嗯,軍師,你好。”


    肖雄想問男人的真實姓名,又覺不妥,話語哽在了喉嚨裏,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肖雄打量著軍師,腦海裏閃現三國時鼎鼎大名的鳳雛,心裏啞然失笑,莫非長得越醜的人,越有真材實料?


    “徐老和孫震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軍師狐疑的笑意掠過臉龐,冷厲的眸子瞪著肖雄,像是考官給學生出了一道事關前途命運的難題。


    “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徐老可能出事了,也可能受了重傷失去聯係,我已經派他們去找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巧妙的答複,肖雄故意選擇了“避重就輕”,對徐老和孫震的激鬥不做任何的評論,嘴角冷淡的笑意閃過,“軍師,你今天突然來,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不為這事,請我我都不來。”軍師眼裏閃過一絲輕蔑,點燃了一支寒煙煙鬥,強烈刺鼻的煙味很快在屋子裏彌漫。


    默不作聲的肖雄心裏盡是猶豫和猜想,聯想到半個多小時以前夜鷹跟自己所描述的軍師,他倒想試探試探這個軍師究竟有多大能耐,能讓徐老這麽多年以來如對待左膀右臂般倚重他。


    暗示性的眼神瞟了瞟軍師,肖雄徑直往屋外走去,軍師挪了挪步子,也跟著往屋外走。夜鷹想了想,還是沒有出去,而是留在了屋子裏。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狹長的小巷,走了沒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片竹林,枯黃的竹葉鋪滿了泥土地,隻聽見陣陣輕微的風聲。


    “現在你是忠義堂的老大,要是徐老再也回不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肖雄回過神,冷漠的眸子裏掠過一瞬的邪氣,臉上察覺不到任何情緒,“徐老既然把大權交給我了,我自然不會讓忠義堂走歪路。”


    “一開始走的就不是正道,哪來歪路一說?”


    一語道出,軍師扔掉了手裏的煙鬥,躬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膝蓋,抬眼的瞬間,渾身透出的濃厚殺意讓腳下的竹葉微微揚起,“我這人脾氣臭,要我服你,你必須有足夠的資本。”


    “哦?”肖雄冷淡的笑了,笑聲回蕩在竹林間,心下已然意識到,這長相醜陋不堪的男人是在跟自己宣戰。


    有能力的人多少都有傲氣,軍師也不例外,跟隨徐老多年,除了徐老,他從不聽命於任何人,過著閑雲野鶴般的閑散生活,隻在最為關鍵的時候也是徐老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出現,為徐老出謀劃策,排憂解難。


    “出招吧,我也很想見識見識軍師的武功是何等高超。”


    肖雄巍然不動,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右腳稍微向前挪出了一點距離,雙臂下垂。


    “噌!”


    身影快得好似鬼影,在肖雄抬頭的一瞬,軍師的身體猶如一隻靈猴般,僅僅憑借雙腳的強悍力道,蹬著光滑的竹子飛速向上,雙臂抓住的那顆竹子距離肖雄的身體直線距離不到五米,整個人壓住了竹子頂端,竹子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彈簧般猛速下彎。


    “哢嚓!”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竹林原本的寂靜,半根竹子在手中揮舞著,落地的軍師身體旋轉,不知是怎樣強大的內力,身體周圍竟然吸附了無數的竹葉,竹葉像是一個金鍾罩般籠罩在他身體周圍旋轉,築起了一道無形的壁壘,擊退了襲來的肖雄。


    身體被恐怖到了難以抗拒程度的氣流彈出去幾十米的距離,肖雄右腳向後,雙膝緊貼著地麵滑行,還沒刹住快要失控的身體,眼前一道光影劈空而下,好似一把光劍,在這一瞬就將要了他的性命。


    軍師揮舞著那半棵斷裂的竹子,身體淩空劈向肖雄的霎時間,竹子尖端快要劈到了肖雄的後背,形勢千鈞一發。


    “好身手!”


    這一聲不是嘲諷,而是由衷而發出的讚歎,肖雄身體像一個飛速旋轉的飛碟,貼合著地麵向前移動,雙手擒住了剛剛落地的軍師雙腳,身體滾向一側,躲開軍師的致命一擊,踢向天空的一腳帶著無窮的力道,直接踢飛了軍師手中那根足有三四米長的竹子。


    “你也不差!”


    軍師雙臂察覺到了逼近的氣流,反身的眨眼速度間,雙掌推出一道衝擊波,化解了肖雄的反擊。


    ……


    樹林裏的激鬥持續了五分鍾左右,軍師一個防備不急,胸腔部位中了肖雄灌注全力的一掌,身體無力的朝後撞在了一根粗壯的竹子上,嘴裏噴濺出鮮血。


    “我輸了。”


    跪地的瞬間,隻用了右腿膝蓋,左腿則是癱軟在竹子下方,軍師說罷,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肖雄麵上沒有絲毫的喜色,一刹的焦急眼神,衝到了軍師跟前,扶住了軍師的身體,語氣裏些許的自責,“是我出手重了。”


    “夠狠才能當老大!”軍師臉上的笑意太過牽強,透出慘淡的意味。


    “我幫你療傷。”


    不由分說地將軍師的身體扶正,肖雄繞到了軍師身後,盤膝席地而坐,雙掌接觸到了軍師的背部,意念在一瞬之間集中,體內的真氣運用自如。


    感受到了背部源源不斷傳進體內的暖意,軍師嘴裏的鮮血止住了,他不知道的是,內髒的傷勢也在奇跡般的愈合。


    “你沒事了。”


    激鬥之後又幫軍師治療傷勢,肖雄消耗了過多的真氣,起身的瞬間,眼前黑暈一片,差點跌倒,無力的表情對軍師道。


    他本無意傷到軍師,卻是在不慎之下失手將軍師打傷,所以才會不惜耗費真氣給軍師就地療傷。


    軍師打量著靜坐在地上的肖雄閉上了雙眼,眼神裏湧現欣賞的意味,暗暗心生感慨,重情重義,夠狠卻不冷血,嘖,徐老果然沒有看錯人!


    “我扶你回去吧,你的傷不要緊了,但是還要修養幾天。”肖雄上前欲要扶軍師站起,軍師卻推開了肖雄。


    肖雄不禁麵露詫異情緒,軍師淡聲道:“我認你這個大哥。”


    臉上浮起驚詫,肖雄沒想到軍師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更沒料到自己能用武力說服了軍師聽命於己。


    起身的刹那,軍師從口袋裏摸出一支古銅鈴鐺,遞到了肖雄手裏,平淡的表情道:“需要我的時候,這個鈴鐺係在這裏的竹子上,我就會去找你。”


    “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說吧。”


    ……


    和軍師的相識竟然是在一場打鬥中結束的,肖雄隻覺右臂肱三頭肌的部位陣陣發疼,這是軍師所致,能傷到自己,足見軍師的格鬥能力不容小覷。


    肖雄下令後,忠義堂所掌控的多股勢力全力出動,不遺餘力的尋找徐老的消息還有忠義堂的“仇人”,孫震。


    短暫的風平浪靜,看似一派祥和的海城,實則暗流湧動,徐老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多種傳聞充斥在地下勢力圈子裏,幾個道上大佬已經蠢蠢欲動。


    誰都知道徐老控製著海城不可撼動的地下勢力,現在看似“群龍無首”的局麵,那先原先就和徐老結下仇的大佬們,無不蠢蠢欲動,等待肖雄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夜鷹在深夜趕到了肖雄的住處,肖雄剛打開門,夜鷹微微皺眉道:“我收到消息,明晚耿子龍會有行動,目標是我們。”


    耿子龍?腦子裏一刹的空白,肖雄很快反應過來,這個聽上去很熟悉的名字,不正是當初為了給徐老報仇,自己打傷的那個道上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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